15. 第 15 章
作品:《旋覆花园》 叶兰绡被关进金樱女子监狱已经三周了。
三周前,她因携带特殊违禁品在机场被抓获,其实,早在她一下飞机便失去了朱团身影的那一刻,她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
——她不敢想象像朱团这样敢偷女皇黑松的人,会在行李箱里装什么丧心病狂的违禁品。
她在脑海中想了无数个应对策略,比如行李箱是帮同学捎带的,上面没有她的指纹——却发现对方完全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而是直接把她丢入了这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女子监狱。
她一直知道S国的法律有些不严谨,想不到会不严谨到这种程度。完全不给她申诉的机会。
她来时刚好是7月,S国最热的月份,监狱没有空调,没有电扇,只有农场一望无际的花生。
叶兰绡每天都要顶着烈日去拔花生。
她咒骂了一百遍朱团,想念了一千遍太太,祈祷了五千遍早点让她沉冤昭雪,好让她不要错过开学时间,但时间还是在往前流淌,她的困境无人解围,甚至可能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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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狱长又在选人去夕园当差了。
夕园,你没听错,就是叶兰绡高中课本上描述的那个邵家夕园。
邵家作为S国的“天下第一家”,自然私产无数,数千年来,所有的王朝都覆灭了,只有邵氏家族顽强挺立着。所以有人说,邵家是S国不世出的真正的王。
金樱女子监狱设在夕园附近,以前是他们的私狱,现在也不遑多让。
夕园是前朝的木式结构建筑,有两三百年历史,雕梁画栋,玉宇琼楼,无一处不精美,无一处不华贵。
夕园是层层套嵌分布的,据说有三十多重门,最内、也是最尊贵的一层是邵峋的内宅,夕园里有八百多个仆人,内宅只有十几名仆人有资格进入。
去夕园当差这种好事本来是轮不到女子监狱的犯人的,但听说那些被送过去的女子都没能活着送回来,大家便都心知肚明了——夕园里养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猛兽需要伺候,家生的仆役不想自己去送死,于是找来了犯人当替身。
叶兰绡正盯着自己指甲缝里的泥巴发呆的时候,王狱长已经在叫她了。
“犯人1999号出列!”
1999号,叶兰绡好半晌才回过神,原来是在叫自己,她实在难以适应自己犯罪的身份。
“到!”叶兰绡应声。
“不要发愣,也不要想着逃跑,到了夕园放机灵点,到时候飞上枝头变凤凰!”王狱长恩威并施地说到。
叶兰绡听到自己有走出监狱的机会,心思已经跑远了,完全没注意到狱友同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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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兰绡和狱友1959号被送进夕园时,太阳还不猛烈,1959号比叶兰绡进入金樱女子监狱早些,知道的事情比她多,因此此时脸上全是死气。
叶兰绡刚一进入夕园,便觉得通身凉爽又舒畅——这里的冷气给得太足了。
叶兰绡注意到夕园甚至配备了高端的室外空调系统,与女子监狱落后的史前文明形成鲜明对比。
随着门在身后一道一道洞开,叶兰绡越走越觉得震惊,那些书本里描述的场景一一浮现在眼前。
叶兰绡在第八重门那里看到了“画圣”邵雍的《樵夫挑刺图》壁画真迹,她以前只在博物馆看过仿品;
在第十九重门那里看到了前朝皇帝的亲笔题字,这个皇帝本身并不爱题字,却因为到的地方是夕园而留下墨宝;
在第二十三重门那里看到了历史上S国与战败国签订合约的那张长桌,S国的中学生没有一个不认识那张桌子(除非那人特别不学无术);
在第三十重门那里看到了用两吨黄金打造的狮子正龇牙咧嘴地滚绣球,这头狮子是历史上某国的贡品,可皇帝觉得太贵重了,只有邵家人才配得,于是被搬来夕园……
邵家的富庶豪华再一次袭面而来,叶兰绡有点理解为什么有些人逛夕园会晕倒。
1959号没念过什么书,因此没有被那些人文场景震动,但当她看到那两吨重的黄金狮子时,不由自主地呼喊出声:“卧槽!这也太特么有钱了吧!”
她突然一改先前的颓丧,容光焕发地悄声对叶兰绡说:“能见到此情此景,我这辈子都值了!我不要太多东西,只要狮子脚下那颗黄金绣球就好!”
叶兰绡:……
带他们进门的仆役满脸鄙夷地用眼角斜视着没见过世面的两人。
叶兰绡和1959号在第三十重门的豪华浴室里沐浴了整整三个钟头,几个年轻力壮的妇人把她们里里外外搓洗了不下五遍,这才让她们进入第三十一重门。
1959号嘴欠地对叶兰绡说:“我们好像是去侍寝的妃子。”
一旁的妇人白了她一眼:“侍寝可轮不到您。”
经过第三十一重门时,叶兰绡和1959号坐在香房熏了两个钟头的香,然后又被送进花房,花房里全是从世界各国挑选而来的名贵花草,叶兰绡只说了一句不喜欢蔷薇科植物,居然就有十几个训练有素的仆役上来取走了所有的蔷薇科植物。
至于为什么要先熏香再进花房,据说是因为主人嫌弃熏香的味道太重、太刻意,需要过一遍鲜花的自然香气才对味。
叶兰绡一边赏花一边打量四周的环境,发现一行人匆匆抬着一副担架从里面走出来,叶兰绡心下闪过一丝忧虑。
经过第三十二重门时,叶兰绡和1959号被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儿教导了一番邵家的礼节和禁忌,叶兰绡知道他,他曾经去今辅中学办过讲座,被校长奉为座上宾。
“把里面的人伺候好了,少不得你们的好处!”老头儿说罢便将第三十三重门打开,示意两人进去。
有人端来了热水和热茶,叶兰绡接过那盆热水,把毛巾搭在手肘上,和1959号一起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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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已经暗了,第三十三重门里黑洞洞的,没有开灯,只传来阵阵磕碰声。
1959号和叶兰绡对视了一眼,终于越过了门槛,大门在身后悄声被关上。
1959号和叶兰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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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两条门栓似的,站在门口就不动了,丝毫没有进门一探究竟的意思,难姐难妹的两人聊起天来(主要是1959在说)。
“太倒霉了,昨天背后蛐蛐王狱长被她听到,今天就被发配到夕园,”1959号抱怨。
见叶兰绡还是一副沉思的样子,她又问:“你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选中的吗?”
叶兰绡顺嘴问:“怎么呢?”
1959号说:“你又漂亮又没有倚仗,好多大姐头向你伸来橄榄枝你都不接茬,不把你推出去把谁推出去?”
叶兰绡没心思去细听她说些什么,只警觉地注意周围的动静:“你有没有觉得,现在安静得过分了?”
两人一抬头,只见明亮的月光洒在宽敞的院落里,一位挺拔高大的男子站在溶溶的月光里,他有一张棱角分明、不怒自威的脸,皮肤泛着冷白色,一双眼睛锐利如鹰隼、明澈如寒潭,他双唇紧抿着,神色是久居上位者的疏离。
他穿衣服很有特点,裁剪得体的衬衫上有一点点新元素,再加上一点点古意,使得整个人贵气、典雅又新潮。
叶兰绡曾听过一种说法,穿衣服和做人是一样的,一点新加一点旧就等于永恒。
叶兰绡这辈子第一次看见比梁峪宁更帅、更有气质的男人。
他眼睛只快速扫了叶兰绡一眼便移开,仿佛多看她两眼会玷污他的眼睛。
叶兰绡突然不合时宜地想,一个男人但凡想把自己酿成淡之又淡的极品是很不容易的,而面前这个男子做到了。
叶兰绡就是在第三十三重门里见到邵峋的,这位如雷贯耳、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邵家少主,邵家最尊贵、最神秘的人物。
说起来,叶兰绡和邵峋还是今辅中学的高中校友。当初就是邵峋把黄金纽扣校服定义为今辅的特殊存在。
当然,叶兰绡并不认为自己有上前攀交情的必要,像邵峋这么注重阶层和等级的人,恐怕她在他眼里和蝼蚁没什么差别。
一旁的1959号已经完全沉浸在邵峋的美色当中,完全忘记了他的危险。
她弯下腰,递出茶杯,期期艾艾地说:“请喝喝……茶。”
邵峋似乎想伸手去拿茶杯,可他的手指却不听使唤地蜷曲着,好半晌才哆哆嗦嗦地接过杯子。
只听那杯子和杯盖在半空中“硌、硌、硌”得碰响,茶水就是送不进嘴里。
1959号着急起来,热络地说:“我来喂你!”
她正要越俎代庖地夺过邵峋手里的杯子,邵峋却仿佛被惊吓到,突然发起狂来,一把掐住1959号的脖子。
1959号被掐得眼白往外翻,双手无力地拍打邵峋的身体,嘶哑着嗓子叫“救……救命命……”
叶兰绡趁着邵峋心思放在1959号身上,冲进屋内,眼睛迅速四下搜寻,想找到趁手的自卫工具。
但邵峋房间的陈设实在匮乏,连个杠铃、榔头都没有,都是些乏善可陈的笔墨纸砚、金银珠宝,叶兰绡只找到了一本用黄金打造的书,她举起黄金书,重重砸在邵峋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