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萍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见到了昨天那对难弄的夫妻。


    先不说这个年轻人当时的气势有多吓人,光这个女的就难缠至极,说晕倒就晕倒,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说句实话,因为她那新儿媳不搭理她的缘故,她到现在都没弄明白梁漫秋和程清淮的身份,不过……看这两人对她儿子的态度,好像那男的职位一点也不比她家老大底。


    而她的大儿子齐书达,在看到梁漫秋等人进屋的时候,当即就变了神色。


    经过前两次的晕倒送医以及前段时间毫不留情的离席,齐书达一看到梁漫秋就感到头疼。加上现在他这般狼狈的样子被程清淮以及两位老领导看到,齐书达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诶呦我的乖乖外孙……快到外婆这来。”


    方榆面对这一地的狼藉,只心疼她那三个小外孙、外孙女有没有被吓到,压根不关心齐书达是死是活。


    看着齐修、齐宁脸上的怯意和陌生,还有那个被抱在黄萍怀里的齐明,方榆恨不得杀了齐书达。


    “齐书达,你对得起我死去的女儿吗?我女儿刚走了不到一年,你就给我的外孙们找了个后妈,这还算了,你自己看看这几个孩子给吓成什么样了?”


    齐书达听到方榆对他的指责,冷着脸皱起了眉头。


    而他脸上冷漠中又夹杂着几分不以为意的神情,成功激怒了本就对他心有不满的方榆。


    梁漫秋躲在程清淮身后,眼看着这位政委夫人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齐书达,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的样子,随后又看到了她姐脸上的冷笑和幸灾乐祸,不由在心中咋舌道:看来,她姐也没有很喜欢这个齐书达嘛。


    “好了,都少说两句,孩子都……”


    田见山刚说了一句,就被他妻子恶狠狠地打断了:


    “你给我闭嘴吧!当初我早就说过了,这人不是女儿的好归宿,结果你倒好?女儿胡闹要嫁他就算了,你也帮着这小子……”


    方榆说着,泪水就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有些难堪地捂住脸,但那些眼泪还是从指缝中滴滴答答地落下。


    梁漫秋听着这位政委夫人的话语,不由想到了几个月前,她爸妈极力阻止她姐跟齐书达的事情。


    现在又看到她满脸泪水,痛苦不已的模样,梁漫秋不由心生同情。


    “方夫人,给。”


    方榆放下捂着脸的手,看到递到自己跟前的纸巾,不知想到了什么,泪眼流的更狠了。


    “谢谢。”


    “不客气。”


    这只是个小插曲,梁漫秋没将其放在心上。她现在最关心的,其实还是齐书达和梁漫春。


    说来也奇怪,刚才那位政委夫人的话给梁漫秋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同样都是闹着要嫁给齐书达,她怎么就没发现这人身上有这种魅力呢?


    这家伙连她清淮哥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好吧。


    “姐,你怎么样?”梁漫秋趁着政委夫人怒骂齐书达的功夫,悄悄来到了梁漫春身边,问道。


    梁漫春傲然地扬起下巴,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道:“我好得很,不好的人是齐书达,不是我。”


    梁漫秋也跟着扯了扯嘴角,小声嘀咕道:“看出来了……不愧是你,跟以前一样霸道。”


    说完,梁漫秋也不再管梁漫春的反应,慰问完毕后就想重新溜回程清淮的身边。


    但是她的胳膊却被一只苍老的手掌给抓住,梁漫秋低头看向那只手掌,皱着眉头朝那只手的主人看去,果不其然见到了齐老太的脸。


    黄萍死死盯着梁漫秋的脸,完全忘记了她在梁漫秋手上吃过的亏,大脑已经被愤怒所占据。


    “你这死妮子,竟然是梁漫春那贱蹄子的妹妹?”


    梁漫秋冷下脸,冷声道:“放手。”


    梁漫春也从刚才梁漫秋的那声嘀咕中回过神来,将目光落在那只手上,也不快地道:


    “老妖婆,她是不是我妹妹关你屁事,赶紧松手知道没?”


    梁漫秋虽然是个早死的命,她也不是很关心这点,但是齐老太现在的行为在梁漫春眼里就是打她的脸,这是她绝对无法忍受的。


    “我就说谁会多管别人家的闲事,呵呵。”


    黄萍说着,手上更加用力,尖利的指甲划破娇嫩的皮肤,下一瞬间梁漫秋的手臂上就多了一道细细的划痕。


    刺痛传来,梁漫秋可不管黄萍是不是谁的母亲、婆婆,一个用力就把人甩开,然后红着眼眶,含着泪珠跑向了程清淮。


    “清淮哥,你看!她把我手掐破了,这伤口会不会感染啊?”


    梁漫秋将手臂举起,委屈巴巴地向程清淮告状。


    她当然不担心什么感染不感染的,她只是单纯的想恶心恶心齐书达,谁让他不管好他家里人的?


    程清淮在看到那道鲜红色的,隐隐有血珠冒出来的碍眼红痕,脸色刷的一下就沉了下去。


    小心翼翼地将那只手臂托举在自己手心,原本还在政委夫人和齐书达之间和稀泥的程清淮当即阴沉着脸,不善地盯着齐书达道:


    “如果你对我有不满,可以直接冲着我来,让你妈出面伤害我的妻子,算什么男人?”


    程清淮心中自然清楚漫秋手臂上的这道伤痕是齐老太的缘故,但,既然是他母亲做下的,算在齐书达头上有什么问题吗?


    他不仅要算在齐书达头上,他还要将这认定为是齐书达对他本人的不满。夫妻本就是一体的,况且,漫秋在齐老太那受了委屈,比他自己实打实的受伤还让他心痛。


    这么大一口锅扣在齐书达头上,让他顿时有口难言。


    虽然他确实早就对这个年纪轻轻却已跟他平起平坐的程清淮心生不满,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以这种形式被说出来,还是让齐书达的脸红了又青。


    “没这回事,我并没有这样想过,而且……我妈她不是故意的。”


    齐书达口是心非的样子实在太过明显,在场的温团长夫妻以及政委夫妻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


    这让原先还对程清淮这听起来荒谬的话半信半疑的两对夫妻,立刻倒向了程清淮和梁漫秋。


    方榆还记得刚才梁漫秋给她送过纸巾,于是她走到了梁漫秋的身边,柔声安慰的同时,也看向了那道红痕。


    别说,刚才她还觉得程清淮这年轻人过于夸张。她虽然已经相信这是齐书达借齐老太之手在向程清淮表达不满,但不就是手被划伤了吗,指甲能有多大威力?


    但等她亲眼看到那道刺目的红痕时,方榆立刻明白了程清淮为何会如此愤怒。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齐书达,我没想到你不仅对不起我女儿,算不得什么好丈夫,但竟然还是个小人!”


    刺眼的血珠从那伤痕上缓缓渗出,方榆瞧着这血源源不断地涌出来,竟然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心惊不已。


    曾蓉也来到了梁漫秋身边,看到后也惊呼出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酒精呢,绷带呢?哎呦,还真有可能感染啊这么大一个口子,看上去像是被人用剪刀划出来的……”


    梁漫秋是知道自己这划痕情况的,看着吓人,但实际上她刚才甩的及时,其实并不是很严重。


    梁漫春看大家说的那么吓人,也上前看了几眼梁漫秋的手臂。


    看起来是挺严重的,但是这种事情以前还在梁家的时候就发生过几次,所以梁漫春对这伤口的严重程度略显怀疑。


    当然,这么好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如果能趁机将那老妖婆回齐书达老家就好了。


    梁漫春眼珠子一转,立刻叫了起来。


    “齐书达,你妈在家里欺负我就算了,怎么连我妹妹也欺负?她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她?你让我以后怎么有脸回家跟我爸妈交代?”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梁漫春略有些威胁地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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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书达。


    跟齐书达结婚的第二天她就知道了齐家的经济状况,也猜到了她的这位男主愿意跟她一个见过没记面的女人结婚的原因。


    不就是看中梁家优渥的家境吗?梁父梁母都是有正式工作的人,存款可不是齐书达的父母可比的。


    当然,也不是口袋空空的齐书达可比的。


    她本来以为齐书达好歹是个副团,再怎么着也不会太穷,但事实证明,这男人的钱包比她的还要瘪。


    这也就是梁漫春敢在齐书达面前叫板的原因。


    昨天是她没想明白这点,才让齐老太爬到她头上撒尿,但是梁漫秋昨日的行为让她明白,她永远都是梁家人。


    她们姐妹就算在家中有矛盾,但是在外面,梁漫秋还是会为她出头。同样的,梁漫秋的态度也是她爸妈的态度,知道这点后,梁漫春心中很有底气。


    梁漫秋自然也看出了她的打算。刚才那齐老太竟然敢对她动手,梁漫秋自然乐得顺水推舟地附和道:


    “姐,当初你真应该听爸妈的,不应该嫁这人的。后妈可不好做,而且你婆婆的暴力倾向很严重啊……哎呀,我的手好痛……”


    “来了来了,消毒水什么的我找到了……”曾蓉终于在齐书达的帮助下找到了消毒水,连忙赶了过来,将消毒水以及绷带递给了程清淮。


    齐书达的脸色格外难看,他想发作,但是他也不傻,听得出梁漫春以及梁漫秋这对姐妹的意思。


    田佩兰死后,他如今的经济状况确实很糟糕。家中父母、弟弟们都需要他的帮助,他还有三个孩子要养,他的薪水如今已经入不敷出了。


    可是那毕竟是他的母亲啊!帮他带了一年的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齐书达犹豫了,而就在他犹豫的那几秒,黄萍再次跳了出来。


    “你这个小贱人,我可是你婆婆,你在我儿子家,我说你两句怎么了?还有你这个妹妹,细皮嫩肉的,我又没用多大点力,至、至于……”


    程清淮正在专心帮梁漫秋清理伤口,一听到齐老太提到他妻子,立刻冷冷地看了过去,将人吓得够呛。


    “怎么不至于了呢?而且,你那是只说两句吗,昨天我、还有蓉姐可都是看到了,你还上手打人了,打的还是脸呢。”


    梁漫秋嗤笑一声,撇了撇嘴道。


    见众人朝自己看来,曾蓉也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昨天我们确实看到这位老太太打人了。”


    其实曾蓉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说起来就比黄萍小十岁左右,但由于黄萍看上去实在太过苍老,因此曾蓉称呼她为老太太时,在场的众人并没有觉得不对。


    但绝大部分女人都是相当在乎自己的年龄的,黄萍也不例外。


    听到曾蓉说自己是老太太,她当即就有些破防了,指着曾蓉就骂道:“我看你们是一伙的!而且,什么老太太,我有那么老吗?”


    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着鼻子骂,曾蓉立刻掐了一把丈夫温康年的胳膊。


    温康年也满是不快地开口喝道:“小齐!”


    “妈,你这是干什么?”


    齐书达赶忙上前,将黄萍的手按了下去,然后心累地道歉道:“抱歉,温团,我妈她没见过世面,不懂这些……”


    温康年的目光在齐书达和程清淮之间转了几圈,然后意味深长地对齐书达道:“小齐啊,这不是见没见过世面的问题。现在是新时代了,旧时代的那些陋习可不要带到家属院来。”


    在程清淮出现之前,齐书达一直都是Z市部队里最年轻、最有前途的年轻人,他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还能被田见山政委看中将女儿嫁给他,当然不是傻子。


    他在一瞬间就明白了温康年的意思,但下意识的,他就沉默了下去。


    片刻过后,或许是已经在心中做好的抉择,齐书达再次出声道:“我知道了。我保证,这种事不会再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