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他气愤成这样，这件事换任何一个正常人来，都会觉得匪夷所思。


    居然有这么心狠的母亲？


    可秦夫人就是做了，还觉得理所当然。


    “一个女孩，迟早都是要嫁人的，早一点有什么关系？换来的可是你的仕途！”


    柳南嘉震惊当场，秦姝和柳思柔同岁，过了年才9岁！


    而结亲的对象，据秦县令说，是某位高官的儿子，生来痴傻。


    虽然他们极力掩饰，可纸包不住火，在京城，已经是众人皆知的秘密了。


    所以到了能成亲的年纪，也无人敢把女儿许配给他。


    这家人就把主意打到了外地的小官员身上，人一旦嫁过来，发现真相也只能认了。


    结果和削尖了脑袋想往上走的王家一拍即合，选到了秦姝头上。


    美其名曰先培养感情。


    秦致远在秦夫人提出这事时就断然拒绝了，别说秦姝才9岁，他也万万不会通过卖女儿来换官职。


    秦夫人说的时候，隐瞒了对方的真实情况。


    但秦致远还是察觉到了不对，拜托宁王帮忙调查一下。


    一问，才得知这爆炸的内情。


    “小姝越来越大了，我平时公务又繁忙，难免有照看不到的时候，若是还让她担着母亲的身份，我不敢想她会做出什么事。”


    秦县令讲完了这个长长的故事，似乎将这些年的过往又经历了一遍，满脸的痛苦和疲惫，仿佛一下老了好几岁。


    常言是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


    可秦夫人的所作所为，让柳南嘉说不出一句劝告的话。


    她能不破口大骂，已经忍得很辛苦了。


    反倒是秦致远已经冷静了下来，似乎看出了柳南嘉的憋屈，安慰她道：“和离的事我已决定了，不会有转圜的余地。只是小姝毕竟年纪小，还对她娘抱有期望，可能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所以想请你们姐妹多陪陪她，开导一下。”


    柳南嘉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把胸脯拍得砰砰响，“放心，包在我身上。”


    随后又有些担忧，“只是，王家那边，能答应吗？”


    秦致远眉目一冷，“容不得他们不答应。”


    这些家事他从来没有跟外人说过，如今一朝坦白，仿佛长久以来的郁气有了出口，宣泄过后，也带走了一部分附着在身上已久的污秽，整个人神清气爽，变得更加锐利。


    “王家这些年为了往上爬，恢复他们所谓的荣光，没少做些腌臜事。青州水患，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他们家的某些人，脱不了干系。”


    “他们想推小姝出去，只是为了我吗？更是为了保全他们王家！我已经把手上关于王家的事都交给宁王了，他们现在为了防止我再套出什么证据，应该巴不得离我远远的。”


    柳南嘉回家的路上还有些恍惚，她向来知道官场尔虞我诈，人心险恶，可真正接触到的时候，还是不适应。


    自家哥哥那温和的性子，日后进去了，还不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还有宋辰那家伙……


    但想到秦县令后面提到和宁王联手整治王家，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又觉得男儿当如此。


    “算了，由他们去吧。我还是赚我的钱，做他们的后盾就好。”


    为了能和柳思柔一起去府城，柳南嘉需要在出发前把这里的事都安排好。


    于是又投入到了工作中。


    当初跟着来到长宁县的白小东，在这几年里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就让他们一家负责饭店的管理。


    工厂那边有安宁在，也很放心。


    学院的事务交给柳燕和柳奶奶。


    但是还需要有个统筹管理的，这几方的事能协调的协调，不能处理的综合起来报给柳南嘉。


    另外棋牌室和即将上市的棉衣羽绒服也需要人。


    于是宋磊舅舅主动留了下来。


    “我奔波了半辈子，跑累了，也不想再跑了，就守在这里吧，没事儿还能回去看看你们的娘。”


    柳南嘉再三确认舅舅是真心想留下，就同意了。


    正月刚过，柳南嘉就随着秦县令一起，坐上了前往府城的马车。


    随行的还有一个人，杜文。


    这个当初在安平镇招来的店员，让柳南嘉吃了一个大亏。


    后来又将功赎罪，随着到了长宁县。


    其实柳南嘉早就对他放下戒心了。


    这两年杜文始终本本分分地做事，证明了当初确实是不得已而为之，同时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柳南嘉原本是想让他来做舅舅承担的那些事，给他封个“长宁县主管”之类的职务。


    可杜文却拒绝了，他主动要求跟着柳南嘉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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