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个药锅

作品:《魔法女巫也要修仙吗?

    长梯绕着内侧空间外壁向下蜿蜒,江怡眠从中间往下眺望,黑压压一片,看不清下面有什么。


    每走一步,木制踏板就“吱呀呀”地叫着,在脚下晃动,更不要提还有无名风从地底吹来。


    江怡眠维持住平衡,拢拢袍子,摩挲着手里的玄清宗令牌,感受上面残留着的体温,暖暖手。


    走廊上,房间依次排列,木门紧紧关闭,却阻挡不了浓厚的血腥气,她微微蹙眉,目光略过门缝流出的液体,向下奔去。


    令牌从间歇性闪光变为常亮,江怡眠也在一间房间门口驻足。


    “到了,阮香他们应该就在里面。”


    她注意到这间门前没有血味,看来的确如沈逸舟所说,他们没有大碍。


    江怡眠推开门,然而——


    里面空荡荡一片,不要说人,连只虫都没有。


    在门口正中央的地面上,数块令牌和石子整整齐齐地摆成一句话。


    “捉迷藏。”


    她左望望,右看看,无人在此。


    随后江怡眠轻笑一声,阖上双眼,再睁眼时少有的紧张消失:“说来听听吧,你的游戏规则。”


    沈逸舟说过,放人血,聚人魂,以执念促成恶兽。


    真是好巧不巧,她遇上了。


    “很简单。”


    慕然,周围传来少年少女的笑声,无名风吹过她耳畔。


    “你和我们都是鬼牌,你的十个朋友们是人,而他们被关在不同房间放血,如果你先找到他们,蜡烛熄灭,如果我先找到他们,他们的蜡烛会直接燃烧殆尽,而你——”


    “死。”风窜到她耳侧,凉凉的。


    红色的阵法应声出现在她手背上,多半是强制性游戏。


    江怡眠指出:“这是你的地盘,人多半也是你藏的,我似乎并不占优势。”


    他们沉默了一下:“知道就好,因为……”


    “那人也是这样对我们的,一场美名其曰的假游戏!”


    一句怒吼,牵动四周狂风而起,带起外袍如浪翻涌。


    江怡眠眼睛眨都没眨一下,猜测:“因为刘郎对你们如此,谎称玩捉迷藏的游戏,他抓到你们,你们就必须死,对吗?”


    说出“刘郎”一词后,外面接连响起砰砰地撞门声:“他?抓我们的不是他,是另一个人……不。”


    “是鬼,真正的鬼。”他们又在某一瞬间,反常的平静,低声呢喃着。


    鬼?会是谁呢?江怡眠目前毫无头绪。


    不管是什么,对于眼下这场捉迷藏而言,她没打算参与其中,作死般玩力量悬殊的游戏。


    江怡眠需要一个突破口,能保下所有人的谈判砝码。


    她转而问道:“难道就因为你们被虐待至死,所以便也要让无辜者感受吗?”


    “你懂什么?我们没有错,错的是他,他不该把我们关在这,我们要出去,但被牢固地拴在此处,凭什么只有我们被关押在地下,所有人都应该尝尝这股难耐的滋味!”


    剧烈的风流掀动门来回开合,而她脚下,原本闻到的血腥气此刻化为流质,缓缓从地板溢出,漫上脚腕。


    他们不见天日,所以他们也要将岸上的人拉入深渊!


    在日积月累的黑暗中,他们的心理已然变异,执念深重。


    江怡眠叹气:“你们失了人性,不该是这样的。”


    “呵,”他们不约而同地冷哼一声,“你没经历过,又谈何共情?何必站在至高点指责我们。”


    尾音随之拔高,裹着风,如刀割般划过江怡眠的肌肤。


    门停下摆动,仿若齐齐被按下暂停键。


    男女老少声此起彼伏:“屁话太多,游戏开始!”


    江怡眠炸了毛,原地跺跺脚:“喂,我都说这不公平了。”


    “毕竟本来就没打算让你赢,只是好玩,消磨时间而已。”他们的声音渐远。


    江怡眠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怎么?害怕得直接放弃?”他们挑衅着,似是看见当初绝望的自己。


    害怕?


    这个词有时确实是会出现在她的身上,可绝对不是现在,她早已想好,为了魔法学院,今后她会除去修仙界所有未知与危险。


    江怡眠低下头,借袍衣掩住滑过嘴角的笑意,全然不见方才问问题时的刻意与愤怒。


    她的目的达成了。


    恐怕不能如他们所愿,很可惜,这场游戏,胜者只有一个,她。


    因为她找到了谈判的砝码。


    心情颇好,她转动魔杖:“以伊弥安之名,借风起,生羽飞,风涌。”


    紧接着,江怡眠冲出房间,跃起,径直翻过长梯木栏,带风之阵落入中心深处。


    他们并未料想到她的行为,惊叹:“你想干什么?”


    “直接放弃了吗?”


    “好无聊的选择。”


    声音产生分歧。


    江怡眠全然不在意他们的想法,这场游戏,从头到尾拿着鬼牌的人只会是她。


    就算是鬼魂,也是她今天的猎物。


    她急速坠落,顺带用魔杖亮起光点,照亮下方。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是海。


    执念之海。


    他们情绪激动时,风带来的水汽附在皮肤上,痛感清晰,想不发现都难。


    他们在此刻才反应过来:“不对,快阻止她!她想……”


    海面风吹动更甚,呼啦呼啦地盖住后话。


    “你违反了游戏规则,该死!”他们的身体若隐若现,不远不近地飘在近处,黑色的怨气显现,伸出无数双手,想要抓住她的衣角。


    每当快要接近的时候,江怡眠却在风之阵的加速下,垂直下降得更快。


    手背上,红色阵法迅速发烫,灼烧皮肉。


    “不,规则并未说明我不可以这样做。”


    江怡眠话音一落,阵法霎时归于平静。


    “什么,强制阵法竟然?”他们终于察觉到局面的翻转。


    “再者,规则是人定的,你们不是。”江怡眠屏住呼吸,扎入水里前狡黠地望一眼后方。


    还想幻化成人骗她,她没那么蠢,他们的实体在海里。


    风的源头,就是他们,一如当初破解婉婉执念那般,她要取得执念之印。


    江怡眠穿入水中,海水打湿衣衫,有些厚重,手指一勾,解开系口,便脱下黑色外袍。


    水一如既往地隔开肌肤,点点血迹渗出。


    与三年前相比,疼多了。


    紧接着,他们也潜入水里。


    怨气让海水染上墨色,颜色重到哪怕是她忍痛,睁眼也看不清方向。


    江怡眠预测他们进入的方向,在水下挥舞魔杖,短暂破开那层墨水。


    在一个眨眼的间隙,怨气迅速汇聚到一处,凝成难以察觉的一点。


    他们不见了,不管是实体还是幻化,想必他们已经猜到她的意图。


    江怡眠从头到尾都不想玩什么捉迷藏竞赛。


    她是鬼,他们才是猎物。


    江怡眠扬起嘴角。


    现在,是魔法女巫躲猫猫游戏的时间。


    她用魔杖点点鼻子,恢复呼吸,再敲敲喉间,施展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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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咒,这样她的说话声也能在水里传播。


    “3、2、1……”


    “你们藏好了吗?”


    海底,水草飘动,无声回应。


    -


    “啪嗒。”脚下一块木板掉落。


    沈逸舟运起轻功,掠过墙上青苔,随即落到更结实的地方。


    自从与伊弥安分两路齐头并进后,他这边前进得过于顺畅。


    他一路沿着长梯而下,无事发生,就连一丝执念都没捕捉到,而那群被故意培育的恶兽自然是不见踪迹。


    沈逸舟手里举着火折子,方才蜡烛布置到半路便没有了,而他当前处在快要接近底部的拐弯处。


    说是没有光照,其实在右侧最顶上留有一个洞口,让月光倾洒,直达下面。


    那是一片种满留影草的空地。


    沈逸舟踩着上面,猝不及防地往下陷入数尺。


    不是实地,是软趴趴的触感,像沼泽,可又不太一样。


    草地里面是水,隔着一层地皮鼓动,浪花似的波动。


    稍作停顿,他蹲下身,凝起灵力,手指插入草地。


    再抬起手时,指尖血迹斑斑,沿着骨节滴落。


    沈逸舟仿佛不知道疼一般,漫不经心地擦掉血:“执念之海。”


    跟他想的一样,没见到恶兽是因为山庄已经被执念之海融为一体。


    又或者说有什么东西压制他们,让他们无法彻底形成恶兽。


    在光束落入的最中央,是一个爬满藤蔓的秋千,留影草都在上面开了花。


    很少见,沈逸舟读过天下奇闻录,上面记载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件,都没有提及留影草一株杂草能开花。


    怎么说,氛围有点不合时宜的静谧。


    秋千倒是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它在摇晃。


    沈逸舟近距离拂过表面,凉的,没人坐过。


    会是风吗?


    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回首望向后方,刚刚木板坠到地上,在那摔得粉碎。


    “我看见你了。”


    见对方没有反应,他坐在秋千上:“我想我们可以谈谈。”


    “你说对吗,婉婉?”


    他淡淡的嗓音在空间回响。


    一阵风起,刮动木板碎片,朝他正面射来。


    沈逸舟微眯眼睛,侧头避开:“没得谈?”


    他抽出一截剑刃,昼白也配合着嗡鸣:“如果谈不了,只好抱歉。”


    寒光闪过,映射沈逸舟飘扬的发带。


    “轰隆”一声,长梯的木板接连破裂,尖端齐朝沈逸舟,在上空形成一只只箭矢,以压阵之势飞去。


    沈逸舟一手持剑,一手掐诀,只轻轻一挥。


    动作简单,仿若只注入一缕有气无力的灵力,但当术法形成的那一刻,才知道沈逸舟拥有压倒性的优势,不费吹灰之力,根本没把这种小伎俩放在眼里。


    所有木箭像是被一道屏障阻拦一瞬,不到一呼吸的时间,自行崩解化为灰尘,洋洋洒洒地被风吹散。


    沈逸舟目光凝视那处,无形地压迫着对方。


    婉婉的身形渐显,还是三年前那身浅绿色的衣裳,只是她的样子与以前截然不同,像是将不同人的躯干缝合在一起。


    右臂是小孩嫩嫩的藕节,左臂是年老之人柴干的臂膀,最可怖的还是婉婉的样貌,一只圆圆的杏眼,一只细小的眯缝眼,块块肌肤是被针线缝在一起的皮。


    诡异扭曲替代温婉近人。


    她是婉婉,却又不仅仅是婉婉。


    良久,她仅仅答道:“我不是婉婉,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