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打扰了，我想仔细了解一下工藤集团的事，方便聊聊吗？] [1]


    栗山稚香在发出这条消息前，特意确认了自己账号的安全性。


    字是随机的乱码，头像是空白用户头像，没有任何发帖、评论及点赞——她把原先点赞的那条也取消了赞——也没有任何关注和粉丝，以及最重要的是，她的电脑和手机在出发前就装好了IP防盗，别人如果查她的IP，只会定位到非洲南部一个叫博茨瓦纳的国家。


    发出后她就打算睡了，毕竟这个点几乎没人会醒着，并关注网上的消息。


    但当栗山稚香从浴室出来，23L竟然回了她的消息。


    【不方便。】


    栗山稚香：……！


    她连忙甩开擦头发的毛巾，抱着手机坐在床上。不方便？她才不信，如果真的不方便，那对方才不会回复她。


    [无论你想要金钱或者信息交易，我们都可以尝试交易。况且我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会问，如果你不够格，那只能祝你晚安了。]


    她发出去，对方发了一个问号。


    【？】


    【你说说看。】


    栗山稚香敲下一个名字。


    [托卡伊。]


    如果对方连这个都不知道，她想她也没必要再和对方继续下去了。


    对方隐藏了自己的输入状态，栗山稚香无法看出他是否在输入中，但大概过了不到一分钟，系统跳出来一条通知。


    【用户f29oej8iel2已关注您，快来回关并开始友好交流吧~】


    栗山稚香眨眨眼，立刻点了回关，对方随即发来一条消息。


    【你想知道什么？】


    [你还没说那是什么，如果你不懂装懂蒙混过关，那就没必要继续了。]


    【组织代号，他的。】


    过关。


    栗山稚香不需要和对方确认太多，毕竟其实现在，她是有求于对方。


    [好，那现在我们可以继续了。你给我想要的消息，那你想要什么？]


    【看你想要什么，我不是所有都会说。】


    [那关于工藤集团的事情呢？我看了你的评论，如果我没猜错，那天工藤集团会发生什么事情。]


    对方停了一会儿，才回复。


    【首先说明，我有要求。】


    【第一，不准告知其他人。】


    【第二，特别不准告知警察。】


    【第三，不准询问我的身份。】


    栗山稚香摸着下巴，觉得对方有点矛盾……给她一种又谨慎又着急的感觉。明明不相信她，却一股脑说这么多。


    [好。]


    她边说边用电脑搜查着对方的IP，很快就有了结果：津巴布韦。


    挺好，他俩邻国。


    栗山稚香对这个结果接受良好，关掉搜查后对方也发来了简短的话。


    【工藤集团下周有发布会，会发生爆炸。】


    短短一句话，四个信息量，卖给媒体会赚得盆满钵满那种……不对，也不一定，栗山稚香觉得，以工藤家目前的势力，还没有哪家媒体敢爆出这种新闻。


    [几点，在哪里，目的是什么？]


    【一个答案交换一个答案，公平一些。】


    【你问这些是想干什么？】


    栗山稚香垂眸想了想。


    如果对方只是单纯的情报贩子，要钱就还好说，不要钱的话，别的也总能想办法试着去弄……但无论如何，对方的立场至少不是站在工藤一方，否则也不会说出这种事。


    [我打算阻止爆炸。]


    她敲下去，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一秒、两秒、三秒……一分钟、两分钟。


    哈哈……哈。


    她不会猜错了……


    【时间不确定，地点是米花酒店宴会厅，为了调走警力，拿到“世纪之星”。】


    叮咚一声。


    新消息弹出，黑色的字挤在屏幕里，衬得白色聊天背景更冷更煞白。


    他要用发布会整个会场的人命，换警力全部转移，以拿到世纪之星。


    栗山稚香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抖，她其实不想全然相信对方，但世纪之星……她知道，工藤新一的确想要。


    至于时间不确定，栗山稚香甚至已经想好了原因——工藤新一还不确定警方对世纪之星展览的保护安排。


    每一条都能对上，但栗山稚香心里却有另一股劲儿，一股有点酸涩的劲儿慢慢蔓延着，存在感不强，却也无法消失。


    她看着手机屏幕的另一端，看着这串明晃晃的字。


    她知道，她不想相信这件事。


    叮咚。


    对方又发来消息。


    【等你的好消息。】


    -


    翌日，警视厅办公室。


    “那明太花老师，请问您觉得感性的人会如何面对感情的变化呢？”


    “哦！这最好判断了。他们相当容易注意到一切变化，但不要以为他们会全然接纳这些变化。”


    “这是怎么说？”


    “在那些注重感情的、细腻的、感性的人心里，这个世界是由感情的力量所构建而成的。或许他们表面上会表现得很理智，但实际上，面对改变，他们更倾向于去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或祈愿。”


    “是为了安全感吗？”


    “对，因为他们不能让自己那由感情构建而成的世界崩塌……”


    哔——！


    电视上的画面忽然消失，变成黑屏，栗山稚香正全神贯注看着，于是她朝办公室里仅有的另一个人看去。


    伏特加握着遥控器，正襟危坐：“大哥快来了。”


    栗山稚香：“？”


    两秒后，办公室的门被打开，银亮色的长发格外显眼，琴酒穿着警服进来，看了眼正端坐着的伏特加，又看了眼栗山稚香，这才收回视线。


    “野田葵子的事情移交出去了，上面安排我们优先为藤山家‘世纪之星’的展览做保护工作的准备——”


    他说着从桌子上摞成山的文件夹中拿出最上面的一夹，递给伏特加和栗山稚香一人一份。


    “这是完整的保护计划，你们有自己负责的部分，看仔细，等去了现场再安排下去，不要到时候乱得像无头苍蝇。”


    伏特加激动地翻开：“太好了！又能和大哥你一起工作了！”


    琴酒瞥了伏特加一眼，眼神冷淡而习惯：“……”


    他转而看向栗山稚香——而栗山稚香自己，正故作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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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地翻开文件夹，细细浏览着完整的保护计划。


    这就是工藤新一想要的，栗山稚香知道。只要她现在全部记下来，到时候发给工藤新一，她“卧底”警视厅的工作就开了一个相当完美的头。


    但……


    她要这么做吗？


    栗山稚香失神了一下，又立刻收回理智，先继续看着保护计划。


    “这个计划由我负责，所以除了高层，完整的计划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琴酒说着看向栗山稚香，“所以请务必做好保密工作。”


    栗山稚香：“……”


    她怎么会天真地以为琴酒昨天叫她一声“栗山警官”就是认可她了。


    她张开嘴，朝琴酒面无表情地“哈哈”了两声。


    琴酒：“……”


    他收回自己那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无语地转过身，坐回办公椅上。半路他还摸了一下电视，然后平静地收回手。


    栗山稚香笃定，这家伙一定知道伏特加刚才又偷偷用他的电视看娱乐节目了。


    “要不说你们两个天天黏在一起呢……”她小声嘀咕。


    下一秒，琴酒开口：“鱼冢，拿回去看。”


    栗山稚香：“？”


    伏特加：“……啊？是，大哥！”


    男人明显一脸懵，但还是起身敬礼，然后拿着文件夹转身离开。


    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栗山稚香挠挠头：“那黑泽警官，我……”


    “你坐在这里看完，然后把文件夹留下来。”


    银发男人冷淡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不容置疑，甚至还预判了栗山稚香即将脱口而出的“凭什么”，直接道：“因为你是新人。”


    栗山稚香“哈”了一声：“这是职场霸/凌吗？”


    琴酒看着卷宗，头也不抬：“新人拥有的保密权限最低。如果你有意见，可以上报给警视厅总监。说实话——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愿意把这件事交给你。”


    栗山稚香：“……”


    其实她可以上报，但她如果现在离开，文件就看不完了。


    “……哼。”


    她学着琴酒冷哼一声，埋头看着文件。


    而这一看，就是近乎半小时。文件内容很细，栗山稚香要让自己全部记下来，但她也不能花太多时间，不然同样显得奇怪。


    于是高强度的记忆让她看完之后头有些晕，脸色麻木地归还了文件，连琴酒“警校第一看文件的速度就是这样吗”都懒得反驳。


    而一出去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区，她当即拿出手机，断掉连接着警局的网，开始记录刚才看到的所有内容。


    洋洋洒洒近两千字，她手指敲得都快冒烟，这才记完——


    【To 工藤新一：[文件]】


    发送键就在右上角，如果她按下，这份文件就会发给工藤新一。


    栗山稚香舒了口气，脸色平淡，按下“发送”。


    小飞机随即起飞，比她发给“新一”的消息不知道要快多少倍。


    然而就是这样，在小飞机飞到一半时，她的头顶上忽然响起一声冷漠的询问——


    “你在干什么？”


    栗山稚香一顿，猛地抬头，便撞进琴酒那双锐利而明亮的绿色眼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