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口头拦起来禁止进入的犯罪现场角落，戴墨镜的男人将事情经过一股脑告诉了电话对面的男人。


    他压低声音，语气紧张着：“所以大哥，工藤家岂不是要把手都伸进我们公安来了？！”


    而电话另一边沉默了两秒，只有因为藤山家太偏僻、信号不好，听筒里还会传来滋滋的电流声。


    随后，电流声之中才低低响起有些模糊的男声。


    “你现在在犯罪现场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是啊大哥！我知道之后第一时间就来告诉你了！”


    对面：“……”


    又是两秒的沉默，男人正紧张着，却听筒传来了带着些无奈的呵斥——


    “蠢货，把这种事放一边，先把杀人案处理好。”


    “啊……啊？”


    墨镜男人一呆，挠挠头，语气有些局促：“哦……但、但是大哥，我来是为了藤山家儿子失踪的事收集信息啊，杀人案这种……你知道的，我想拖延一下，等大姐头来……”


    电话对面再次沉默片刻。


    随之是传来了比较遥远的、爆炸的声音，并非对方身处的地方发生了爆炸，但距离应该离对面的人也不远。


    果然，对面的人利落开口：“我没时间和你废话了。鱼冢，你如果破不掉这个案子，就不用再回来见我。”


    冷漠而带有强烈命令式的话语落下，随即，就只剩下了一连串嘟嘟的挂机声。


    -


    死者叫星野凛香，二十六岁，胸口受刺伤而亡，匕首上没有指纹，整间洗手间也是封死状态，属于密室杀人。


    嫌疑人有三位，均是在当时前后去过洗手间的人，除了栗山稚香，还有一男一女。


    栗山稚香看着不远处另外两个嫌疑人在争辩自己的清白，半晌后收回目光，还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案发现场。


    但她不能靠近，不仅是因为没有警察证件，更因为她自己就是嫌疑人，会有破坏现场的可能性。


    “咳咳……”不远处传来伏特加的咳嗽声，“大家都不要紧张！警方很快就会来，请保护现场，我现在要……要继续破案了！”


    栗山稚香：“……”


    为什么……感觉好不靠谱的样子？


    他刚才应该是去给他的大哥打电话了。如果她没猜错，按照现在的情况，她大哥或许真的是琴酒……一个当警察的琴酒。


    是想想就会起鸡皮疙瘩的程度啊！


    她搓了搓胳膊。


    两分钟后，她的背后忽然披上了一件衣服。


    她一怔，转头就是熟悉的少年：“新一？”


    “是会客室的备用衣服。其实冷了可以直接告诉我……”他顿了顿，又摆手，无所谓般道，“算了，你这家伙也不会主动说。”


    语气还怪熟悉的，但又没到直接给她他的西装的程度。


    所以她们之前究竟是什么程度的熟悉？


    现在总结而言就是：多年未见但一个电话就喊来帮忙；能让工藤新一在意和关心，但也不多；说话语气放松直接，知道工藤新一的身份，但也不会互相开玩笑……


    栗山稚香摸摸下巴——奇怪。


    但是好像这样也好，至少让她被发现的概率有所降低……


    “啊！”伏特加的声音忽然响起，“大哥——死者锁骨处有一处交叉的划痕……哦对，大哥不在。”


    伏特加声音一下子弱了下来，但周围却有人扬声接话。


    “锁骨有交叉划痕……那不就是‘亡灵’吗！？”


    “所以这是‘亡灵’干的？！”


    “这个宴会厅里有‘亡灵’？！”


    ……


    交谈声此起彼伏，伏特加立刻镇住：“大家不要慌乱！我再说一遍，只要大家都待在原地不要离开，并看顾好周围的人，就不会出问题……”


    栗山稚香看着一身正气的伏特加，还是有些不适应，挠挠头便决定错开视线，拿出手机搜了一下“亡灵”是什么。


    【死者锁骨出现交叉划痕，连环杀人凶手“亡灵”再现！】


    “连环杀人……”她喃喃。


    “是个流窜已久的杀人犯，东京的那些警察始终抓不到人。”


    身边忽然响起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工藤新一站在旁边靠着窗：“这起案件不是‘亡灵’干的，划痕太粗糙，拙劣的模仿手法。”


    “……”栗山稚香眨眨眼，“新一，你刚才看了现场？”


    “啊，给你拿衣服的时候大概瞟了一眼。”


    “……”


    栗山稚香心不由一颤，抬头看向少年，却从那双眼中窥探不出一丝一毫对案件的好奇。


    真的是顺便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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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了。


    她又看向伏特加，发现他正蹲在地上观察划痕，大概是考虑“亡灵”的作案可能性。


    栗山稚香：“……”


    她摸着下巴，抿唇思考。


    首先作为一个真·警察，其实她很想破案，找出凶手。


    其次，作为嫌疑人，她也想让这件事赶快结束，不再背莫须有的可以罪名。


    再者，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他是伏特加，但看见他蹲在地上的样子，她却觉得这家伙可怜的有点明显。


    藤山俊刚才寒暄时上来就问他的大哥，八成也是知道伏特加的水平吧？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一个人派来……但……


    “新一，”她开口，神色自若，“我想去帮一下那家伙。”


    她指了指伏特加，认真地小声继续道：“他明显对我有些偏见，但是看起来又也不太聪明，或许我现在帮了他，会有助于获取他的信任？”


    “而且我也是嫌疑人……我想早点回去了，在这里耗时间，好累啊。”她语气疲惫，但这疲惫并不是装的。


    真的很累啊……这诡异的一天下来。


    别看她好像没什么事，但实际上精神一直是紧绷的。


    大抵是她的理由过分充裕，而摸清楚了一点关系，说话语气也正常了些，工藤新一只看了她两眼便点头：“随便你。”


    他一顿，又淡淡道：“用我帮忙么？”


    栗山稚香摇头：“暂时不用，毕竟是我去刷好感度嘛。但如果有问题，我会来找你，可以吗？”


    少年颔首，不再说什么。


    栗山稚香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走到伏特加身边。


    伏特加当即警惕地站起身：“你干什么？”


    栗山稚香眨眨眼，又向后退了两步，保证给伏特加安全的距离后，她才扬起笑：“是这样的，鱼冢警官，关于案件，我有一些想法。”


    -


    另一边，宴会厅。


    工藤新一看着栗山稚香的背影，这才垂眸，用手指轻敲着手机键盘。


    【From 波本：什么时候回来？那小子醒了。】


    【To 波本：快了。】


    他沉默片刻，又继续发了一条。


    【To 波本：你继续找她回来那辆车上的监控，人等我回去我亲自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