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二章...
作品:《当漫画给路人甲加了反派滤镜》 段固演的很认真,当时跟习景让出原先定好的研究生名额,他提出了一个请求,所以温怔长那段时间在警方留下来的笔录到手,他逐帧研究。
太像是个好人了。言语之中没有丝毫的漏洞,偶像简直就是个天才。
如何将自己的话伪装成信息,但让警方无法对他的话语进行定罪。这个演讲稿,就是他的学习成果。
酣畅淋漓的演完,段固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打开房门来看了一眼。那盆花的叶瓣上有些许的露水,温怔长的银色小水壶在旁边放着,段固放眼望去,只看见了温怔长背着双肩包远去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段固看了看自己手下的稿子,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又是在提醒他什么?他关上了门,回去又开始头脑风暴。
温怔长对那枚窃听器至今都毫不知情,只背着换洗衣服,浇完花之后来了习景这里。他非常不赞同的看着那枚锦旗。再这样下去马上他就会获得一个三等功的勋章,紧接着就能带着这枚勋章直接进牢子。
“怎么了?”习景看着温怔长接过那枚锦旗之后,面色冷了下去,关切的问道。
温怔长抚了抚因为昨天的睡觉姿势翘起来了一块,但因为本身头发就微卷,倒是不突兀的头发。他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没什么老师,只是这枚锦旗可以放在您这里吗?”
“当然可以。”习景转身,伸出手摸了摸锦旗旁边的金边穗“警察局已经根据你的提醒,在垃圾场找到毛子晋的犯罪证据了。”
“那很好,不愧是重案组,行动能力确实可以。”温怔长说道。
习景将手收了回来,依旧背对着温怔长:“但他保外就医,判决也得等他伤好之后。如果没有意外,在医院的修养将会是他唯一在外面的时间了。”
也是唯一能下手的时候。习景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知道温怔长是故意让人进去的。他应该并不打算放过那个叫做毛子晋那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
温怔长听到这里嗯了一声,他动情的喊了一句:“谢谢老师。”习老师专门把他喊过来,早上给他打钱,下午还告诉他案件的具体情况让他安心,这枚锦旗应该颁发给尽职尽责的习老师。
习景转身端着水杯的手顿住了。
他扭头去看温怔长,只看见温怔长含笑,冲着他微微的低下头,只露出了头顶的发旋。
他两只手放在身前,那双白皙的手叠放着,手上还沾染着些许水渍,来之前应该刚洗过手,但没擦干净,因为阳光反射,在皮肤表面形成了斑驳的光泽。
“老师我帮您续点热水?”温怔长极其有眼色的走上前来。
习景看着已经走到身侧的温怔长,他的镜片因为这个时间点的光,刚好反射,看不清瞳孔,他盯着温怔长,将杯子递给了他:“嗯好。”
温怔长去饮水机旁边倒了热水,习惯性的放到了习景的左手边后摊开手,更能看见他手上未干的水。
这就是威胁了。
这孩子平常很有礼貌,不会洗了手没擦干净过来,表面像是在故意赶着离开导致匆忙,但这个选项得排除,整个校园哪有温怔长怕的人或者事?又是特意的感谢,又是故意威胁他关于老张的事情,一个以温怔长阴狠的性格所符的结论出现在习景的面前。
他不想手上沾上血,那就让他这位老师来。
利用周围的一切环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比他年轻的时候更聪明,更疯狂,也更加难以捉摸。
“你真是越来越有我年轻的时候的劲儿了。”
习景看着温怔长将水杯放下之后原站到了他的办公室中间,光线恍惚,绕人眼睛。
温怔长连忙说道:“我还有的学呢,比起您还是差得远了,不敢跟您年轻的时候相提并论。”
这话软中带硬。他这学生,天生就是站在顶峰的人,就应该吃这口饭,他眼皮下压,虽看起来谦虚,却无时无刻从身上散发出来对他人的轻视。他把谁都没有放在眼里。
不过温怔长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老张的案子的?想要知道详情并且分析,需要巨大的情报网,并且拿到公安系统内部的资料。这绝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温怔长是个操盘手,但绝对有一股强大的助力在他身后。
刚想到这里,温怔长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对了习老师,我订购了一些糕点,之前给我送水果的那些教授,能麻烦您帮我给他们吗?”
原来如此,原来他是这么想的。
真聪明啊。
只是带着他参与了一场研讨会,就看出来当时跟他握手的那几个人,他手上都有这些人的把柄。
利用这些人来解决毛子晋,随后把他们当成弃子,简直再好不过,如果没意外的话,今天晚上就能搞定。
习景端起了那杯水抿了一口,他说:“你说的事,我会办好的。”
本来只是想问个地址,到时候让董老板去发的,结果习景一手承办,有些出乎温怔长的意料。“谢谢老师。”温怔长笑着推了一下眼镜,又恢复了之前儒雅的知识分了的感觉,全然是个谦虚的学生样子。
习景看着温怔长这幅样子,没好气的一摆手:“行了,你走吧。”温怔长看着习景那突然欣赏起来的目光,有些不明所以,就跟不知道为什么怀野那个管理员突然心平气和的跟他一起吃了顿烧烤一样,令他一头雾水。"那我就先走了习老师,有事您吩咐。"习景嗯了一声,声音有点虚,缥缈的有些听不清。温怔长耳朵灵光的关上了门。
咚—
蒋文兵捂着酸疼的肩膀,虽然路宏厚揍的都是不太疼的位置,但他的下巴二次受伤,又被犯罪嫌疑人嘲笑,现在整个人像是监听器在滋啦滋啦一段时间后听到的段固开了门又关上的声音一样自闭。“让技术部分将水声和人声分开,看能不能得到线索。”
蒋文兵顿时肩膀不酸下巴不疼了:"监听器是防水的?"
明三得意的说道:“最新款,路队贴钱拿到的,整个青城就我们重案组有。”
“明三你离我远点,你快被垃圾场腌入味了。”蒋文兵猛地回头看向了路宏厚:“那路队你揍我干什么?!”
路宏厚没说话,明三不乐意了:“我那是为了找证据的付出,你还嫌弃上我了?怎么当监督的?”
“你的事情往后放放,路队你就是单纯看我不顺眼!”蒋文兵在明三诶诶的不服气的两句中,气的直直喘了两口气:“我可帮你破解了两次温怔长的口型!”
你还敢说这个!
路宏厚想起了青城大学门口,被所有大学生用同款眼神盯着他的脸,最后全落在了他肾的位置。
“蒋文兵,你跟明三一起去信息部门。”蒋文兵气急:“路队,我是来监督的,不是来给你打工的。”路宏厚举起了手机蒋文兵豁然想起当时他摔了个大马趴之后,那关了闪光灯的手机在他耳边咔咔咔的响。他磨了磨后槽牙:"………行,我现在就去。"
喻册刚好从法医室出来,看到了这一幕好奇的问:“你拿了他的把柄?”“爱情让人盲目,他喜欢的那个女警也在大群里。”路宏厚收回了视线,转头看向了喻册:“你跟我去一趟青城大学,事情没那么简单。”"怎么说?"“说起来很复杂,从心理学和行为学来看…算了简单来说,我从段固身上看到了温怔长的影子,或许段固的案子能让我们找到一些关于温怔长的蛛丝马迹。”
青城大学。
温怔长背着自己的双肩包去了一趟谭教授那里,交代了一下最近的实验进度,获得了谭教授的高度赞扬,并且还给他多打了一笔钱,让他在校外也开个好一点的房间住,别一天到晚的睡在实验室。
出来之后,他就看见了门口侧边停着的车。路宏厚的车,不是警方配备的,温怔长见过一次,就把车牌号记下来了。车是好车,但没怀野的那辆银色莱肯好看,温怔长心想。
“他在看我们。”喻册说道。
路宏厚嗯了一声,从口袋里掏了烟盒出来,直接用车内的点烟器点了一根,抽了一口才说:“他早就知道我们会来青城,以他的推测能力,不意外。”
喻册说:“那我们不就被牵着鼻子走了吗?别抽了,明三身上的垃圾味都盖不过你身上的烟味。”
“精神绷着,我就这点爱好了。”路宏厚将整个烟盒都给了喻册:“我们太被动了。”喻册接了烟盒,听着路宏厚说的话也有点沧桑,他也从烟盒里抽了一根烟出来点了抽了一口:“怎么?大名鼎鼎的路队要认输了?”
路宏厚嗤了一声,他说:“怎么可能?温怔长要走了,你不去打个招呼?”
"上次我打招呼,他拿着同款凶器在我面前挥了挥,为了测试我整夜没睡,我上上次打招呼,他跟我说有犯人要自首,然后你就接到了犯人的自首消息,为了整理相关的解剖信息,我又熬了夜。"喻册说:“路队,从毛子晋这件事情开始我已经熬了整整两个大夜了,再去打个招呼我可能会猝死在工作岗位上。”
路宏厚哽了一下,他说:“你现在想打招呼都没有用了,温怔长已经走了。”喻册赶忙抬头去看:“让人跟着吗?”路宏厚将烟在车内的烟灰缸里,说:“不用,跟着有什么用?习老师刚发消息,说是段固已经到他的课上了,这里有些小兔崽子总是手痒爱划车玩,我去把车停远一点,就开始行动吧。”
温怔长刚走到公交车站,都等到他要坐的车来了,才发现自己有东西忘拿了。他主要是来拿之前的实验数据的,结果别说换洗衣服了,连充电器都拿了个新的,甚至还给门口不是自己的绿植浇了水,就把实验数据给忘了。
他想了一下,这个时间点是习老师的课,习老师特批他这个助教不用跟大课,段固应该不在宿舍,他们撞不上。
他磨蹭了一下回来,看到刚才路宏厚停车的位置,那里已经空了。
“这么幸运的吗?”
车不在了,人应该也不在了。太好了,死神主角团跟他撞不上了,温怔长短暂的感谢了一下漫画作者终于放过了他,撒丫子往宿舍楼跑。
一切都很顺利,温怔长从自己的柜子上拿到了自己的实验数据,一路上连跟他打招呼喊助教的人都没有。
温怔长满意的将文件放到了自己的包里,因为位置不够,他把换洗衣服夹在了胳膊上,刚一边旋着门出来,一边嘴上说着:“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的时候,就看到了路宏厚和喻册。
手上拿着换洗衣服,温怔长梦回当时在洗衣店门口的画面,顿时内心天雷滚滚。但好在温怔长这次谨慎的没有转笔,也没拿苹果,他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僵着脸,半天才冲着两个漫画主角笑了笑。
“下午好路队,下午好喻哥。”
路宏厚看着温怔长那张脸,他笑起来的时候笑意不达眼底,唇角下撇似是厌恶,这让路宏厚莫名想到了蒋文兵当时说温怔长说的那句‘路队,你行不行啊。''的话。
“下午好。”
喻册说完,用胳膊肘捣了一下路宏厚,路宏厚才跟着说道:“嗯,下午好。锦旗收到了吗?”
“收到了。”温怔长说:“怎么想着给我送锦旗?重案组真是破费了。其实不用的,只是举手之劳提供线索而已。”
喻册、路宏厚:“.…”
捏着鼻子演戏这种事情路宏厚不打算做,所以他拍了一下喻册的肩膀。喻册心想蒋文兵说的没错,他们路队就是个混蛋,但他也只能笑着说道:“不用客气,你主动检举凶手,这是你应得的。”
诶,这话他爱听。他惊喜的发现自己终于摸到了点洗白的门槛。
“我听说了,毛子晋的事情算是画下了一个句号,不愧是………”
不对,后面的话不能说,上次说了这话给他画成什么样了。吸取经验的温怔长止住了话头只尴尬的笑了笑,绝不让还没跨过去的门槛瞬间没了。
像是已经知道他们没有从段固的案子上找到任何的线索,温怔长连夸奖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直接贴脸明晃晃的嘲讽和嫌弃。
喻册嗓子一哽:“感谢你的帮助,你的提醒给了我们很大的突破。”
温怔长摇了摇头:“都是你们的功劳,我只是提了那么一嘴。”
他的神色很淡,这种时候很难从温怔长的脸上看到什么情绪。
这幅样子难免让两个人想到在重案组的时候,他站在毛子晋的面前张扬肆意的样子,运筹帷幄的幕后黑手感觉一下子就上来了。当时毛子晋摔倒之后,看着温怔长那如同看着恶魔一样的样子,在整个警局脑海里都挥之不去。
说到这里,他侧头看了一眼:“对了,你们把他的东西摆错位置了。”
“什么?”
“你们其实已经还原的很好了,但是……”
温怔长乘胜追击,企图把在警察那边的洗白门槛再往下降一点:“段固有点强迫症,那个钟表,你应该往旁边再摆一点,正对门口的垃圾桶才行。”
为什么要帮他们?
路宏厚不理解,段固跟他关系很好,甚至在其他人的嘴里可以称得上一句朋友,他们搜了房子,还特意回来给他们提醒一句?怕不是等段固回来了,就跟着一起讨论他们什么都没发现,从而来嘲笑吧。反正不能是什么正义感爆发了。
但这些话都不能说在表面上,路宏厚回头捏着手套将钟表摆了回去:“谢谢提醒。”
温怔长站在门口,背着双肩包拎着衣服,另一只手揣在兜里:“不用客气,希望所有罪犯都像是毛子晋那样,早日被你们发现。”
喻册说道:“借你吉言。”
温怔长觉得这个部分的洗白就到这里了,像是知道他们所想:“那我就先走了,放心,你们来这里调查的事情,我不会跟段固说的。”
早点破案,他就能早点返校了,外面住太贵了,青城这儿卫生稍微过关一点的酒店一天最低要一百。
节省习惯的温怔长就算突然暴富了也没打算乱花,甚至连那顿请怀野的烧烤都用了优惠券,只想着这实验室一天都住不下去了。
"那就麻烦了。"
听到喻册依旧用之前那种温和的话对着他说,温怔长高看了一眼喻册,心想他果然博得了漫画主角 的好感,用鼓励的 眼神深深的看了一眼两个主角,随后转身消失在了楼梯拐角。
看着温怔长消失,喻册说道:“路队,走吧,回去之后对我们今天的线索整合一下,我想回家洗个澡睡个觉。”路宏厚收回了也盯着楼梯拐角的视线,也不好拘着看起来已经快被案子逼的把咖啡当水喝的喻册:“行。”"但回去整合之前,我想再去那个废弃的教学楼看一眼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喻册说着不想加班,但整个人还是满脑子都是案子,敬业的很,路宏厚自然不会拒绝喻册的这种敬业心态:“好。”
回去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十二点,两个人坐车回去了之后,刚进重案组就听见蒋文兵和明三在吵架。
“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你不要这么执拗!”
路宏厚制止了两个人吵骂:“怎么了?”
明三将报告放到了路宏厚的手里:“那边给了文字报告,音轨我也发到路队你手机上了,那边的郊区有些偏远,我想让蒋文兵跟我一起去,他不乐意。”蒋文兵看路宏厚回来了,话锋直接一转说:“有什么不乐意的,我可没这么说,我热爱工作!不就是加班熬夜吗?小同志,你不要低估我对工作的热情。”明三看着蒋文兵两幅面孔:“.…….
“行了,先过来跟我们整合一下线索,明三,我跟你一起去,蒋文兵和喻册,整合完就休息去吧。”
路宏厚托着透明板子到了正中央,将段固的照片和线索的照片钉在了板子上,用白笔开始像四周延伸。
在整理了一下头绪之后,路宏厚将笔扔到了笔槽里:“回来的时候,温怔长提醒了我们一件事,那就是段固的强迫症,我们或许可以从这方面下手。”蒋文兵惊恐的说道:“你们遇见温怔长了?”
路宏厚嗯了一声,已经见过温怔长之前做的那些大风大浪的他显得很平静:“打了个招呼。”
“那温……”他听说之前每次温怔长跟重案组主动打招呼都会出事,每一次都是预谋了后续,告知了答案,那这次……蒋文兵想到这里,刚准备问,就记起了之前路宏厚的话,他终于也学会了毛子晋版本的闭嘴。
蒋文兵的话题被自己直接切断,但气音还在空中飘着,路宏厚的手机就响了,是其他部门看押毛子晋的警察打来的。
“路队,毛子晋死了。”
“什么?”路宏手里刚拿到段固说的那些话的一些字眼,一个头两个大:“具体说。”
他打开了外放,将手机摆在了桌子上。
“是这样的,毛子晋保外就医的时候说是去上个厕所,结果就从厕所的那个窗口跳楼了,从他在车上的忏悔,初步判断是知道自己的案情已经没有挽留的地步,余生要在牢狱里,所以畏罪自杀了。”“但具体情况得让喻册出个法医报告,麻烦你们今晚熬夜加个班了。”
猛地想到温怔长本来已经走了,但他特意回来打的那个招呼。这个招呼伴随着案件,强行将加班同一时间落在了刚休息没多久的喻册脑袋上。
猛地想到了温怔长在关上门的时候,唇角勾起,眉眼上扬说了一句‘今晚可以睡个好觉。原来….…原来还有这层用意。已经熟练的做了这么多年阅读理解,最后还是比温怔长略逊一筹。这句话如同一枚针一样扎到了喻册的心口上,酸疼难耐。很难不怀疑………不,应该说肯定是故意的了。
心烦意乱的喻册转头看向了冤大头蒋文兵:"……"
蒋文兵警惕的看着那平常温温和和的喻册眼神不善:“我没说话!我这次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