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李二公子

作品:《古代童养媳的发家日常

    屋内,李银梅脸色苍白。她实在想不通自家兄长如何能变成这面目可憎的模样。为了几个臭钱良知、家人都可以尽数抛却。


    可怜蜜娘,如今又被这禽兽不如的爹再卖一次。


    她知道蜜娘为何能容忍李老大至今,不过是顾及着她的心思,怕她夹在中间心里难受。可这傻丫头,到头来受伤害的又是她自己。


    肖河看着地上被撕碎的婚书,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直以来他都暗自得意自己的几分小聪明,可真到遇上事情才知他是如此稚嫩。


    别人步步欺辱,他们却无能为力。要是没有蜜娘在前头指引,他们不过就是一群浑浑噩噩的乡野小子罢了。


    族长率着一群青壮,将李老大堵在路上狠狠揍了一顿,他老人家被气了个够呛。


    这畜生丝毫不将他们姓肖的放在眼里,一次又一次跑来欺负人玩。


    要知道蜜娘是他们的活菩萨,小祖宗,肖氏族里哪个人不敬她爱她,欺她一人就如同欺肖家全族。


    ***


    肖泽蹲在德义堂后巷的槐树上,粗布衣摆沾满晨露。


    想起昨日胡掌柜隐约透露的消息,他眉心不由紧皱。要知道胡掌柜那里一直是青林药坊独供药材,这段时间胡掌柜在府城总号出尽风头。


    可最近风头渐转,周掌柜不知道搭上了哪条线,不仅给总号带来了生意,而且他名下药铺隐隐有超过胡掌柜之势。


    师傅也说如今胡掌柜一改之前与周掌柜针锋相对的样子,反而处处礼让。


    胡掌柜最是消息灵通,应当是姓周的攀上了惹不起的大势力。


    肖泽透过支摘窗的缝隙,能瞧见周掌柜正拨着算盘对账,算珠叮当碰撞,倒衬得这药香氤氲的铺子格外宁静。


    “掌柜的,新订的防风饮片到货了。”学徒抱着漆盒从库房转出,盒子是青竹质地,正是青林坊装药材的防潮盒。


    肖泽瞳孔微缩。真是好生嚣张,三日前被劫的防风片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拿出来。他摸了块石子弹向对面屋顶,惊起两只灰鸽。趁着学徒仰头张望的间隙,悄悄翻进后堂。


    “这批货要加三成价。”周掌柜突然压低的声音从厢房传来,“李老爷既要我们配合劫道,总得让咱们沾点油水……”


    肖泽贴着门缝,听见周掌柜断断续续的声音,“李老大那个蠢货可得盯紧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个闺女都捏不住。……这次的事情郑……,抓紧时间将人送到府上,大家才能安心……”


    肖泽心底一沉,看来舅舅果然和周掌柜脱不开干系,不过这事情怎么听着仿佛和蜜娘有关。


    肖泽换了身齐整的衣裳,带着阿蒙提了礼物大摇大摆的登上了周掌柜的店门。


    “哟,这不是青林坊的肖少爷吗?怎么,不是说以后不供我家的货了,您这上门有何贵干,难道是来赔罪不成。”


    “周掌柜,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肖泽大剌剌坐在德义堂会客厅,将一匣药拍在案上,“青林坊的防风饮片,怎么您店里也有售呀?”


    周掌柜抚着茶盏的手一顿,浮沫沾湿了袖口的金线绣纹:“肖少爷说笑了,贵坊的货可是在官道被劫,如何能在我们店里……”


    “是吗?”肖泽突然掀开药匣,防风片药盒上是青岗药坊特质的徽记。“您猜这药我是哪寻到的?”他指尖点向后院。


    周掌柜的喉结上下滚动,正要唤人却见身后阿蒙掏出匕首,抵在他腰间,“掌柜的,能否借一步说话呢?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您放心,我们都是守法良民,问完话立马走人。”


    周掌柜连连点头,他一向惜命,万没想到这乡野小儿,竟是个狠角色。


    ***


    戌时的苍梧江飘着脂粉香,画舫上传来丝竹靡音。肖泽扮作送酒小厮低头登船。


    他本事就是少年身量,又做了多年迎来送往的小药童,这会扮作小厮当真是半点不打眼。


    “李公子尽兴!”龟奴谄笑着推开天字厢房,浓烈酒气裹着女子娇笑扑面而来。


    肖泽瞥见个油头粉面的少年歪在榻上,左右各搂着个薄纱女子,正是周掌柜口中那位金尊玉贵的“李家二公子”。


    “周老狗送来的货呢?”李公子踹翻酒案,琉璃盏碎在肖泽脚边,“不是说今夜能个小娘子极肖似我那未过门的妻子吗?”


    龟奴忙捧上卷轴,肖泽趁接酒坛的功夫扫了一眼——画上女子杏眼桃腮,分明像极了李蜜。


    肖泽看着画像怒火中烧,“给我瞧瞧?”另一男子的声音突然从屏风传来,“模样倒是清秀,怎得我听说是个没长成的黄毛丫头?”


    “呵,那又如何,等那丫头成了我屋里人,青林坊的炭窑药田……”


    肖泽在袖中握紧拳头,才能强忍住喷涌而出的怒火。


    他悄声退出,临走前在李二的杯中加了一位药,虽不会要了他的命,但也能让他腿软个三五日,好歹也别糟蹋了今日这姑娘。


    与等在岸边的阿蒙碰面后,肖泽翻身上马,“阿蒙快点,咱们得今夜赶回家里。”


    ***


    李蜜看着撕毁的婚书碎片还在炭盆里蜷曲,想起今日裴明修出门前留下的话。


    “李姑娘的救命之恩裴某没齿难忘。姑娘眼下之难并非无解,还请姑娘想办法拖延,三日后等我消息,到时官府纵有宵小,也挡不住青天白日。”


    她并没有旁人看见的那样镇静自若。


    前世她也不过是长在法治社会下的大龄青年罢了,虽是因为家庭原因比同龄人沉稳几分,但遇到这等动辄就要买卖人口,强制婚姻的事情,她也实在是头皮发麻。


    不过将生死大事全然寄托在别人身上,向来不是她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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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出神,忽听见有人敲门,肖泽冬日里跑的汗湿衣衫,“蜜娘,郑家联合同福酒楼的李家,想要侵吞青林坊。”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副神似李蜜的女子画像。


    听了他们的算计,李蜜只觉得无比恶心,字字句句间都是将女子看作工具而已。


    “难怪非要我嫁过去。”她将画像掷入炭盆,火光映得眉眼冷冽,“这是要连人带坊吃干抹净。”


    那边裴明修已带着暗卫联络了滁州兵马司的人截住漕运船。


    他抚过甲板上散落的炭渣,让人进船舱查验。


    “大人,货舱有异!”暗卫撬开木箱,层层麻布下是一箱箱整齐摆放的炭块,在火光中泛着淡淡红光。


    裴明修用匕首轻刮表面,漏出里头的红色铁矿石。


    “去请郑老爷来衙门喝杯茶吧。”


    ***


    三日后,县衙石阶凝着薄霜,李蜜素衣荆钗立于堂前,怀中铜匣刻着“肖氏宗祠”的徽记。


    李老大梗着脖子,额间青紫,还是上回在青林坊被肖家人打的,他攥着婚书的手指青白,这几日一直没联系上姓周的,他心里七上八下。


    尤寡妇揉捏着手腕,上面红痕未消,这是今晨被肖泽用麻绳捆来时勒出的印子。


    “逆女!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李老大话音未落,李蜜已展开泛黄户帖。朱砂勾勒的”迁出”二字灼人眼目,边角盖着里正印鉴。


    这是她刚刚来到此世,面对被送去冲喜的危机,对李老大毫无信任,怕被他再次稀里糊涂嫁出去,所以拜托了姑父帮她迁了户籍,谁曾想竟真的有用得上的时候。


    裴明修立在堂上,指尖摩挲着惊堂木纹路。他瞧着那丫头将一叠文契次第铺开:尤寡妇与李老大的私通证词、稳婆的证言、药田纵火案卷宗、甚至还有周掌柜抢劫药材的账本。


    “民女自九月丧母至今,全赖姑父姑母收留。”李蜜突然转向肖德勇,“敢问姑父,当初接我过府时,可曾立过文书?”


    肖德勇抖开褪色的红绸,秦氏绣的并蒂莲在晨光中舒展:“这是你娘当初为你绣的嫁妆,肖李两家早有婚约。”


    随后李银梅又颤抖着手掏出当初接蜜娘回家时自己写的字据,言明“李氏长女蜜娘,年九岁,现遵其母秦氏临终嘱托,依媒妁旧约,聘与姑母嫡子肖泽为媳,自入李家门墙,改称姑母为婆母,冠夫家姓氏,生死荣辱皆系于此门。另成亲之日,姑家需付其父聘金二十两,以谢其养育之恩。”


    这份契书就是当初李银梅想出的救李蜜的法子,总归是亲哥,她知晓他贪财薄情,等孩子真的大了,不论另嫁他人,还是聘给阿泽,到时候钱多钱少的再做计较,果真李老大爽快的答应这桩婚事。


    她强忍着不去看跪在地上的李老大,硬撑着站在原地,她不能再让蜜娘难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