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颜笙很干脆地拒绝，转身就上了楼。


    蒋琪琪倒也没有生气，颜笙越是这样，他越是开心。


    就是不知道，颜笙看到上官和时，会不会更生气？


    哈哈，想想就激动。


    门外的停车场里，上官和刚停好车不久。本来就打算在车上等着的，说实话，他也有些不太想见到那个纹身师。


    有种说不出来的傲气。


    他不喜欢。


    但没想到生生让他进去，难道是太疼了？


    早说了不让他纹身，他一定要闻。还说这句话能够体现出来他对自己的爱。


    这有什么好证明的，毕竟他们如此相爱。


    上官和戴了口罩就下了车，几步就走到了工作室。推开门进去的时候，里面只有蒋琪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看到上官和进来，蒋琪琪立马瘪瘪嘴，对着上官和伸出双手要抱抱：“阿和，人家疼。”


    这个表情，可把上官和心疼坏了。


    他快步走到了蒋琪琪的旁边，抱了抱他：“都说了不让你纹，你不听。疼不疼啊？”说着，上官和就要撩起蒋琪琪的衣服看。


    “哎呀，这在人家工作室呢，不要这样。”蒋琪琪倒害羞了，不让上官和看。


    “没事的，现在好多了。你怎么还戴着口罩呢？闷不闷呀，这又没有别人，摘掉吧。”蒋琪琪说着，就伸手帮上官和将口罩拿了下来。


    “那咱们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上官和将口罩装进口袋，牵着蒋琪琪就要走。


    “还没付钱呢。”蒋琪琪拉了一下上官和。


    “我来。”说着，就拿着手机要扫桌上的收款码。


    蒋琪琪制止了他，对着楼上喊：“颜老师，付钱。”


    颜笙坐在楼上的小沙发里，拿着平板在画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画什么，就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楼下来人的声音他听见了，但是听不太清两人在说什么。他不想下去，不想看到两人恶心的嘴脸。


    一丘之貉。


    “直接扫码，或者微信转过来。”颜笙略微抬高了声音回答着。


    “您不下来了吗？”


    这两次跟蒋琪琪见面，蒋琪琪一口一个“您”的，显得别提有多敬重自己了。要是外人听了，可不得夸一句真有礼貌。


    但这在颜笙听来，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从一开始，蒋琪琪在他面前就是这样。


    颜笙没有回答这句话。


    “这么没有礼貌的吗？”上官和有些生气，音量也不自觉地拔高。他确信，楼上的人能听到。


    “哎呀没关系的，颜老师手艺好，脾气再怎么样都是正常的。”蒋琪琪拉了下上官和，小声地说道。


    “那颜老师我们就先走啦，谢谢。”


    “这种人还跟他道什么谢！”


    ……


    两人的声音在楼下渐渐消失，颜笙烦躁地把平板扔在了沙发上。


    他站起来向下看，正好看到两人相拥着走出店门。


    他掏了掏口袋，想抽根烟，并没有摸到。他随手拿起一旁的外套，准备出去买一包。


    不远处有一家便利店，需要经过停车场的出口。正常情况下，大部分的人都是趁着没车的时候直接穿过，颜笙也是。只不过他今天明显不在状态，没有注意到有车过来。


    “滴滴——”的喇叭声提前响了好久，这才让颜笙停下了脚步。


    一辆车从他面前开过，副驾的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蒋琪琪微笑的脸。


    “颜老师，再见。”


    颜笙抬起头，车速有些快，他注意到驾驶座上的人没有戴口罩，而那个侧脸，像极了上官和。


    **


    颜笙是大四那一年认识的上官和，当然，那个时候的上官和也还只是一个大四的学生。两人在同一个动漫群里，机缘巧合，加上了Q。


    颜笙性格稍微有些孤僻，平时不太喜欢跟人交流，什么事几乎都会憋在心里。


    大三的暑假，他们专业有暑期实践，颜笙跟崔浩宇到一家设计公司实习，很巧，蒋轩也就是蒋琪琪也在。


    颜笙跟崔浩宇在一个组，蒋琪琪自己则是在另一个组。


    崔浩宇能力强，会做事，蒋琪琪呢，会说话又圆滑。当时决定留下两个实习生，等大四课少就可以继续上班，毕业即可转正。


    毫无意外的，大家对崔浩宇和蒋琪琪的看法更好一点。


    颜笙表面上不说什么，但心里说没感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还是一个大三的学生，毕业工作是当时摆在他面前的唯一目标。


    夜深人静的时候，颜笙也会emo。他有个同城动漫交流群，每天大家都会在群里交流很多，有动漫有cos也有日常。恰好那一天，有人在群里吐槽最近的工作问题。颜笙就试探性地发了一句：如果自己没有同批进公司的实习生优秀该怎么办？


    当时有个昵称叫“上官”的就回了颜笙，很普通的一句话，却在那一刻在颜笙的心中被具象化。


    上官说：如果能超过自己，何尝不也是另一种优秀？


    这话一出，当时就有很多人赞同。


    颜笙也是第一次在群里发言，上官的话给了他很大的鼓舞。他便开始在群里跟这些人聊天，当然无意间回复上官更多。


    很快，他就收到了上官加他的好友请求。


    等他同意了之后跟上官聊天才知道，其实是因为上官登录Q的时候，上面推荐了可能认识的人，第一个就是颜笙。当时页面有些卡，上官无意间点了上去，两人这才加了联系方式。


    颜笙记得很清楚，当上官跟他解释的时候，他第一次跟其他人开起了玩笑：“那如果不是因为页面太卡了，你就不打算加我了吗？”


    上官的回答让颜笙在第一时间加入了收藏。


    上官说：“我很早就想加你了。”


    然而这些收藏与对话，都在颜笙Q被盗的那一天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同这些回忆一起消失的，还有上官和。


    陷入回忆的颜笙被烟呛了一口，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他连眼泪都出来了。


    自从知道自己跟上官和那么近距离地接触过，颜笙走在外面看到有个戴口罩的总想去看两眼，去看一看，那个人会不会是上官和。


    疯了。


    一定的。


    颜笙自嘲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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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抽了一口，刺激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他自虐似的，把那团烟雾咽了进去。


    “咳咳——”自然的，又收获了一阵更猛烈的咳嗽。


    【有人@你】


    标红的字眼，就是在这个时候传入到颜笙的眼中。


    手机振动一下之后，又振了一下。


    依旧是红色的@。


    是他大学群里的消息。


    颜笙点了进去，说要聚餐。


    每年的这个时候，班长都会组织一次，每年都在这个时候。最开始时不明白为什么，后来还是看他们在群里讨论才说，十一月是班里过生日最多的月份，算是来一次集体庆生了。


    退出微信看了下时间，原来这么快已经十一月了。


    上官和就是十一月的生日。


    崔浩宇的电话在这个时候也打了进来，问他今年要不要去。


    算上刚毕业那年，今年是第三次了，颜笙之前从来都没有去过。


    还在犹豫的时候，手机又振动了一下，群里有人@他。


    是群昵称为蒋轩的蒋琪琪。


    “颜笙今年还不来吗？”后面附上了一个【叹气】的emoji。


    “卧槽！这活爹又整这死出，天天显眼给谁看呢！没听说他喜欢班里的谁啊？”崔浩宇生气的语气从手机里传出来。


    “颜笙，咱不去，不去被这种人膈应。”


    “等我一下。”颜笙回答崔浩宇。


    然后从微信的语音界面退出来，点进了群聊，长按蒋琪琪的话回复：


    “去。”


    “卧槽！颜笙，你真的打算去参加？”


    “嗯。”蒋琪琪都直接艾特他了，不去还以为他怕了呢。


    “行，那我也去，我陪着你！”不用想，颜笙都能猜到此时此刻电话那头的崔浩宇正义愤填膺。


    “哈哈，好。”颜笙笑了。


    “那你说，要不要临时给你找个另一半？”崔浩宇突然说。


    “嗯？”颜笙没有明白。


    “你这好不容易参加一次同学聚会，不得成为全场的焦点啊。行了，你别管了，包在我身上！”


    这次，不等颜笙再说什么，崔浩宇直接就挂了电话。


    这个崔浩宇，又想一出是一出。


    但是颜笙对他，十分信任。当初那个设计公司，明明崔浩宇可以顺利留下转正，但是为了颜笙，他毅然决然地辞掉了。


    就是因为颜笙在里面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


    因此，那个地方，最后只剩下了蒋琪琪。不知道蒋琪琪现在，会不会还在那里上班？


    颜笙看着群里蒋琪琪回复的鼓掌表情包，退出群聊。


    **


    崔浩宇还当真说到就做到了，他真的给颜笙找了一个另一半。


    看着崔浩宇一本正经地给自己介绍面前的这个帅哥，颜笙有些头晕。


    不过，这个帅哥看起来，似乎有点眼熟。


    他把崔浩宇拉到一边：“你在哪租的？多少钱？这还没开始呢，不算使用时间吧，赶紧给退了。”


    “退什么？坚决不退！呸，这不是我租来的。这可是我好朋友，范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