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变故
作品:《反派总想逃离“自己”〔水仙〕》 次日一早,沈儇被钟声吵醒。
天刚蒙蒙亮时谢凌才结束,几乎没有停歇就起床穿衣。
今日国宴,自是不能耽误。
谢凌走之前不放心,见人一副蔫了的模样,多少还是有些愧疚:“我给你再上一回药。”
沈儇往被褥里缩:“我自己可以!”
因着忽然用力讲话,牵扯了一下,疼的他瞬间闭嘴。
看着他惨白的脸色,谢凌一惊:“哪里疼,怎么了?”
沈儇稍微缓了片刻,病怏怏的靠在床边,弱声弱气:“没事,你快走吧。”
他想发脾气都懒得发,就算谢凌此刻说太阳从西边升起他都不会反驳。
谢凌哪里肯离开,眉间紧拧:“好了你别说话了,喝点水。”
说着起身给他倒水,一小口一小口喂他,沈儇受不了这么矫情,推开他重新盖上被子。
谢凌抬手摸他的额头,体温正常,接着把膏药放在床头叮嘱沈儇难受了就涂,又吩咐了太医院的人煎日常的药,最后才忧郁的离开。
走之前三步一回头的。
福来又为他又倒了一杯水,见沈儇猛地灌了两大口,劝说:“公子,您慢点喝。”
“你去偏院,我的床上,看看我枕头下面藏的那个蓝色瓶子还在不在。”
福来连声答应。
等人都走了,沈儇才哑着嗓子鬼哭狼嚎,却不敢大声。
他,堂堂一国太师,宗室凌亲,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越想越气,沈儇无力的捶床,忽然尾椎连着小腹和肚子一阵刺痛,沈儇倒吸一口凉气,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大概率是扯到了某个地方。
沈儇消停一会,伸手缓缓往被子里探,还没碰到就已经觉得不适。
谢凌昨天断断续续的做,平日里两次就收,今天活生生到了清晨,中途为他打水沐浴以为结束了,谁知在浴池也来了一回,到房间的桌子上又是一回。
后半夜身体趋于麻木,但他觉得应该是出血了。
沈儇轻轻喘息,试着坐起来,扶着床沿慢慢挪动,忽然瞪大眼睛嗷的一声躺回去了。
福来进门时听到小跑着进来扶他:“公子您还好吗?”
沈儇点点头,放弃了:“东西还在吗?”
“在的。”
“放到柜子里去,我先睡觉了。”
沈儇转过身背着他,藏住的是男人无法言说的心酸。
*
乾承殿,歌舞升平、埙作乐曲。
大臣们和从各国来的太子和公主分作两旁,一齐朝秦王和太师敬酒。
其中一位使臣上前,恭敬的跪下,一旁人宣读:“景国进贡——绸缎百匹、药材百种、血汗宝马两匹、夜明珠、黑曜石十箱、黄金三箱——”
一语毕,景国使臣叩首:“祝贺秦王福禄寿禧、祝贺太师长享盛世。”
谢元坐在高高的御座上,平静地说:“可。”
使臣起身,接着道:“景国为加深与秦国的友谊,今日特意奉臣献上一份特殊的礼,愿将景国公主赠与太师,还望太师笑纳。”
说着退身至一旁,门口缓缓进来一位长发女子。
大殿一瞬间安静。
无他,因为这女子,实在是太美了。脸上带着一层金色的流珠玉器,遮挡不住脸,反而衬托的更加美艳,端方淑女的站在原地。
众人从一开始的唏嘘接着变成了古怪:这女子怎的不行李?
使臣一愣,就要先跪下认错:“秦王恕罪,公主小时候受过伤,所以这脑子有时候……”
这下殿中人脸色精彩纷呈,原来是个傻子?
景国竟将一个傻了的公主献礼。
目视上方,秦王和太师却没半分鄙夷,只是淡淡的瞧着,半晌谢凌说:“景王好意本王心领了,但不必了。”
使臣微微一愣,接着屈膝道:“是。”
既然已经献礼不成,接下来那女子就要独自作为座位上,众人倒想看看她怎么坐回去。
那女子行礼,声音娇滴滴:“写过秦王、太师。”说完就径直走回了自己座位。
谢元疑惑地看着她,但也没说什么。
回到太师殿,谢凌匆匆就去了屋里,看见沈儇还在睡觉,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扭头低声问:“他喝药了吗?”
福来:“没有……”
“把药端过来。”
沈儇是被苦味苦醒的,嘴里满腔的苦味他不由得皱眉,朦胧间睁开眼,谢凌近在咫尺的脸吓他一激灵。
谢凌舔了舔唇,从盘上拿了块蜜糕喂给他,沈儇下意识张嘴吃了,桂花和蜂蜜的清甜盖住了苦味。
“什么时辰了。”
谢凌无奈地说:“已经旁晚了。”
沈儇一惊:“我睡这么久?”
说着就要起身,被谢凌按住肩膀:“无妨,晚膳在这里吃吧。”
“还难受吗?”
“好多了。”
谢凌掀起他的被子,还没做什么被猛然握住手腕。
沈儇盯他半晌,左手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腰,逼出眼泪,软声道:“今晚真的不行了……”
谢凌:……
谢凌拍了拍他的手,“我只是检查一下你的…伤口。”
“我好了。”
恰巧这时晚膳已经送进来了,谢凌没坚持,问:“能起来吗?”
沈儇想说试试,话到嘴边变成了:“好像不能。”
于是谢凌只好抱起他,将他抱到椅子上,又拿了个绵枕垫着。
无意之中婆娑着他的大腿,隔着布料也感受到柔软光滑,心里好奇:怎么会这么滑嫩?
二人难得安静的吃完了一顿饭。
沈儇心满意足的擦擦嘴,对着谢凌张开双臂,谢凌很自然的抱起他放塌上。
手一挥,烛火熄灭,屋内陷入漆黑,二人同塌而眠,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一夜无梦。
第二天沈儇比谢凌醒的还早,迷糊间便听到外面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声让人舒适。
沈儇动了动大腿,没痛感了。
被褥发出一阵窸窸窣窣,明明很微弱的声音谢凌却醒了,他握住沈儇的手腕,“干什么去。”
沈儇指了指衣架:“穿衣。”
谢凌松手,闭眼缓了会儿:“这么早,看来是睡饱了。”
视线昏暗看不清,沈儇只得四肢并用,趴着边摸索边爬,随意的嗯了一声。
谢凌轻笑一声:“我抱你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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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把沈儇一双手提了上来,无声地看着他,对方显然一愣,别过脸:“我…太黑了,我看不清。”
谢凌感叹一声,便下榻点燃了烛火,照亮了他们这一小块地方。
沈儇紧盯前方,面色如常的下床,对谢凌那双疑惑又挑逗的眼神视若无睹。
谢凌冷笑一声,挡住他的去路:“不该负责?”
沈儇抿了抿唇,装可怜无辜,后退一步:“我又不是故意的。”
这招自从尝到甜头屡试不爽,果然谢凌只是忍着火,没说什么,沈儇低头看着他腿间,勾起唇角,心情好的穿衣服去了。
二人一同出殿,吃完饭后沈儇照例去闲逛,被谢凌拦住:“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忙了?”问出口沈儇忽地无语,真是太久不做官这都忘记,宫宴三天期间是不用开朝会的。
“不忙。”谢凌一手撑伞,一手牵他,一起往雨中走去。
御花园初开的海棠被细雨吹打,一万望去一贫如洗,空气干净澄澈,剔透的雨珠闪着光泽却不两眼,沈儇不由得停下脚步。
谢凌本就随着他的步伐,感受到也立即停下,捏了捏他的手,“海棠难养,积水多了会淹,倒是喜欢阳光,跟向日葵一样。”
红粉的花蕊被打到水面上漂浮着,沈儇想凑近看,却被拽回来,“干嘛。”
谢凌疑惑:“你想干嘛。”
沈儇想解释,还是闭嘴了,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有种撒娇的意味。
谢凌低头轻吻了他一下,带着人继续走,一高一低的背影也不显违和。
忽而谢凌一顿,定了定神朝湖边方向望去,沈儇跟着看过去,“怎么了。”
谢凌不再牵着,直接将人搂进怀里,二人挨的极近。
沈儇伏在他怀中,看不见那个方向,不耐烦地说:“你干嘛啊。”
“来人。”谢凌道:“去湖泊那边搜。”
话落,周围隐藏在各处的暗卫顿时出现。
谢凌低头:“我闻见了一股很浓的尸臭味。”
沈儇眉头一松,仔细闻了闻,确实弥漫着一股铁味混杂着污臭的气味,方才还以为是花香,这么这般奇怪……
这个身体使用感若问沈儇,他只能说五感像是退化了一样。
暗卫们四处搜寻,忽然高叫:“殿下,这里找到个女人!”
沈儇就想过去,被谢凌呵住:“别动,你去干什么。”
沈儇呜咽一声,软声撒娇:“我好奇嘛……”说着抱住谢凌的腰,踮脚亲到他的下巴。
谢凌仍是皱眉,不过是拉着他一起走过去,二人看到那女人时登时反胃了。
那女子不知被泡在水里多久,身体已经肿大的不像话,脸已经看不出人形,就像是一个灌满水的娃娃。
更可怕的是她全身爬满纹理,肩膀、小臂上、脸上遍布着黑红色的不规则纹路,像是老旧的大理石被敲出碎痕,像是中邪一样。
这画面令沈儇瞬间想起了景国那个巫婆给沈迟吓的咒,沈迟也是这般死的,不禁挽着谢凌的胳膊后退数步。
谢凌挡在他身前,侧头厉声道:“传,住宫的各国所有使臣,太子和公主们,尸体送到尸检处,这里封锁起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