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不想让他讨厌我

作品:《反派总想逃离“自己”〔水仙〕

    沈儇黑着脸,没想到多活了二十年还斗不过一个小毛孩,在对方想继续下去时,他抄起身后的枕头一甩。


    沈儇微微眯起眼,看着眼前被扔懵的男人。


    不对,他不能生气。


    惹怒了谢凌,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谢凌今日打定了主意要做,那他装可怜没用,发脾气更没用,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


    但谢凌最近……是不是太过疯狂了,在做那种事上。


    在谢凌审视的目光下,沈儇忽地笑了。


    谢凌不解的看着他:“笑什么?”


    “一介质子,既解决了官员往自己府上塞人的烦恼,又当作捉拿柱国大臣的诱饵,说不定还能暖床。”沈儇躲开他的手,柔声说:“若我是你,都不舍得他死了。”


    一阵安静。


    谢凌慢慢收回手,一字一句道:“你终于不装了。”


    沈儇控诉道:“我从来没有装,是你疑心太重!你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你尊重过我的感受吗?!你每说一次喜欢我,都是在作贱我的感情,我从头到尾都是你利用的工具罢了!”


    “工具?”谢凌忽然逼近,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森冷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如果不是因为你有用,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最近本就因为对他的过度放纵在自省,昨日竟还被迷惑的连暗室都让他去了。


    笼中鸟,只需要好好听话就够了,而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的底线。


    “好,如果太师愿意上一具尸体的话,那请便吧。”沈儇声音微微颤抖,明明怕成这样,依然倔强着不肯低头。


    谢凌微微眯起眼,手掌感受着沈儇因说话而震动的脖颈。


    不对,他今天怎么敢这么跟我讲话?


    他好像一直都敢这么讲话。


    ……


    谢凌从他身上起来,下床穿衣服一气呵成。


    居然没有生气。


    沈儇微微诧异,但偏偏要激怒他:“怎么,太师不打算奸——尸了?”


    谢凌脚步顿住,淡淡留下一句:“希望你以后还能这么硬气。”


    *


    宋遇端上来谢凌要的酒,正要倒上,谢凌抬手阻止:“不用,整坛给我。”


    “主子?”宋遇不解地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谢凌皱眉,烦躁地说:“话多,就算本王出事是你一个属下该问的吗?”


    宋遇想起来接先生的那段日子,也不说话了。


    一主一仆两人在阁楼吹着冷风,酒入喉灼热苦涩,给人一种全身都暖和起来的错觉。


    谢凌此刻后悔,刚才就应该掐死他以绝后患,他现在出来算什么?


    想了半天,谢凌最终得出结论:状态不好是因为精虫上脑,等宴会一过,第一个杀了沈儇。


    正生闷气,不远处就看见了卜先生,谢凌一愣,立刻就想躲起来,想法冒出来才觉得自己真是被沈儇传染了,脑子都不好使了。


    这是阁楼,先生一看便是专门找他的。


    谢凌起身行礼:“先生,晚上不冷吗,您怎么出来了。”


    卜先生没回答,弯腰把谢凌桌上的酒拿走扔给了宋遇,道:“没收了。”


    谢凌低垂着眼没说话,抬了抬手请先生坐。


    “我常常失眠你又不是不知道,听说你这个点出门了,我便来看看。”


    听完,谢凌立刻瞪向宋遇,可扭头时人已经没影了。


    卜先生开门见山地问:“行舟,最近有发生什么事想跟我分享的吗?”


    谢凌仰头活动了一下,提起精神道:“迎新我打算在边关那边购置……”


    “不聊政事。”卜先生依旧和颜悦色,吐出来的话却让谢凌炸毛:“你被赶出来了?”


    “什……么?”谢凌难以置信,“您怎么会这么想,我是太师、凌亲王,他怎么敢把我赶出来。”


    卜先生哦了一声:“那,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当然。”


    卜先生哈哈笑了两声,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谢凌此时很想抿一口酒,不然就无法放空脑子,“我、自然是我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这话说的底气有点不足。


    卜先生也不拆穿,与他闲谈起来:“我可有与你说过,我是哪国人?”


    谢凌眨眨眼,其实先生没跟他讲过,也不允许他擅自调查,但他还是背着人查了个透底,此刻只能装不知道,“没有说过。”


    卜先生嘶了一声:“你这模样,偷摸着查我了?”


    谢凌移开视线装看风景。


    “那你便知道,我那时候有多不愿收你为徒了。”先生淡淡地说。


    谢凌眼中浮现城中战火硝烟弥漫的画面,是这样的。卜先生是一个早已经被灭了国的皇子,再往前十几年,也许有人听过这个国家,褚国。先生的原名叫储清,至于后来起为卜姓,舍了字,谢凌都不曾知道原因。可他真真切切的知道,是秦国灭了他一整个国家。


    “秦国铁骑践踏了我的国家,秦兵手中的长剑沾满了我同胞的鲜血,我是一国皇子啊……可等我赶到的时候,那里早已一片废墟。”


    “在景国边境你我相遇,你那时尚且稚嫩,却日日夜夜跟着我,我分给你吃食你就吃,不分给你你就自己巡山摘野果子吃。”


    “那么一个小不点,摘了半天也只摘了半框不到,还要来殷勤的分给我,哈哈哈……”


    卜先生想到那时,不由得笑起来,谢凌听见先是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忍俊不禁。


    卜先生扭头,与谢凌一起看窗外的景色,怀念地说:“理智告诉我,不能救你,不能收你为徒……”


    谢凌眼神一变,直视卜先生,像是迫切寻求一个答案:“那……为什么呢,为什么您又这么做了?”


    “你得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卜先生摇摇头,狡猾道:“我尊重你的意愿从来都会先询问你,可你居然偷偷查我,这问题当是报应。”


    谢凌一愣:“什么怎么想的?”


    “关于沈儇。”


    “我不知道,先生,我不明白。”谢凌眼神迷茫,像是找不到出路的困兽,他覆上心口,道:“我的理智和这里,不一样。”


    卜先生有些心疼,谢凌不曾有人教过什么是情感,自然像一张白纸一样什么都不明白,他耐心地问:“可以告诉我,你心里怎么想他的吗?”


    清风吹过二人的衣袖,带着阵阵清凉。


    谢凌懵懵地抬起脑袋,半晌,闷声说:“我只是不想让他讨厌我。”


    卜先生起身,轻轻拍了他的肩膀,他的话随着风声飘入谢凌耳朵:“理智,是用在事上的,从来不是用在人身上的。”


    谢凌正要开口,先生又道:“收盘大计即将开始,我希望你分清主次。”


    “……学生明白了。”


    卜先生示意他不用送,谢凌也就坐了回去,不多时卜先生劝戒的声音传来:“走之前,我还是要……劝说你,欲望发泄在正常地方,不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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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他害怕的事情。言尽于此。”


    说完,徒留谢凌一人在风中凌乱。


    什么意思?


    谢凌蒙圈半天,憋红了脸。


    到底是谁瞎传的这事儿的?!


    谢凌头一回感受到流言的可怕。


    *


    翌日,谢凌下令让沈儇搬出了主殿,腾了偏殿的位置给他住。


    众人议论纷纷,各有不同,但没一人觉得是两人感情不好,都觉得是太师为了克制自己不伤害沈公子,所以才以这种方式保护他。且沈儇住的风朝殿是距离太师那里最近的位置。


    再说,谢凌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不喜欢一个人,他脑袋早掉了,沦落的到这种地步吗?!


    沈儇得知这个消息没有过多惊讶,反而觉得庆幸,此后倒不用着他日日演夜夜演,轻松了许多,而他身边的仆从就更不会了,高兴的喜出望外,恨不得开坛酒庆祝。


    沈儇哭笑不得,打趣道:“这是来秦宫后我第一次见你这么高兴。”


    福来沉溺于公子逃脱了太师的魔爪中的喜悦,道:“您不知奴才有多盼着这一天!以后不会每次见您,您都是一身伤的了。”


    在福来眼中,沈儇在谢凌身边每天都要承受怪事,每次见公子身上都有不同位置的红斑。


    自己反倒要装作不知道说是蚊子,以此来安慰公子受伤的心。


    福来自我感动的快哭了。


    沈儇:“……”


    沈儇想到什么,忽然严肃地问:“最近都在传太师有…特殊癖好,是你做的?”


    福来摇摇头,道:“公子您不让我说我就没说了,不过这个可不是谣言,总之不管是谁做的,奴才见着了一定拍手叫好,啊不,抓来见您。”


    连续几日,沈儇两点一线,早中晚饭都被叫去和谢凌共餐,晚上就回自己偏殿睡觉,可以说这段时间是沈儇最轻松自在的日子,除了这些,他也隐隐感觉到谢凌对他态度冷淡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点。


    翡翠玉器、锦丝华衣,谢凌令人成堆成堆的给他殿里送,好像生怕他过不好似的,实际上殿里都快搁不下了。


    福来又一次把东西整理好后,气喘吁吁坚持地说:“公子,您千万不要感动……他、他就是想讨好您然后让您主动提出搬回去。”


    沈儇觉得稀奇:“一到这种事数你弯弯绕绕的多,旁的事就犯傻,你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福来傻笑笑。


    *


    乾承殿。


    谢凌把公务处理完后,叫来了祁承,面上风平浪静地说:“你去帮我找一些人进宫。”


    祁承瞪着个大眼:“找什么人?”


    “帮本王,挑几个男子进来。”谢凌在祁承几乎是滤镜破碎的目光下维持镇定,顺便呵斥他:“你这是什么表情,眼睛不想要了?”


    “没。”祁承立刻低下脑袋,问:“从哪里找……男人啊?”


    谢凌看智障一般看着他:“去街上抓,实在找不到就去丞相府、六部院,最后再去太傅那里,行不行?”


    祁承弱弱地说:“不……不好吧。”


    谢凌低声骂了一句,拿了书仍他身上,粗着嗓子喊:“去青楼!”


    祁承这才恍然大悟,连忙点头,正要转身谢凌又道:“等等,别什么样子的都带回来,要白净的。”


    想了一会儿,谢凌又说:“皮肤光滑的,声音像……欸好听就行了,最重要的是,不要凶的。”


    “……是。”祁承出门了,第一次觉得执行任务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