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勤劳了一辈子，甚至是累在自己岗位上的爱岗敬业皇帝面面相觑，连笑都不敢。


    皇帝又去喝药歇息，等待审阅二次批阅后的折子。


    太子百无聊赖的坐在桌边，等着凌漪嚼碎了的折子。


    凌漪……


    凌漪一目十行，写摘要，写意见。


    既要将摘要写得清晰明了，还要控制自己对朝中大事的处理程度，从青涩到熟悉，这期间受得苦有多少她都懒得说。


    她只是疑惑，这两个人这熊样，怎么可能累到犯心疾？


    这不得日日安枕到天明，轻松活到九十九？


    又一日忙碌过后，凌漪扫了一眼刚接见大臣回来的皇帝，和在她身边摸鱼的批折子的太子，幽幽道：“不能再这样了，得培养新手！”


    要不然，她不就被关在皇宫中了吗？


    刚被她的意见吓得心中一跳，以为柔安要罢工的两个人，此刻对视一眼点头：“确实该这样，前几日便已经着人遴选年轻官员和世家子来做尝试着做这些了。”


    可效果嘛……


    也就那样吧。


    凌漪能拥有的大局观和应变能力，绝对是稀缺的东西，反正他选出来的几十个世家子中，无一人能及。


    即便是优秀些的，也不过堪堪有她五成功力。


    这五成，还是凌漪伪装后的五成。


    她火力全开，今天皇帝就得去太庙怀疑人生了。


    “将人分成九组，三组交叉审核，每日将有错且错处最多之人挑出。”凌漪沉吟了下，果断开启了末位淘汰制。


    “到最后，我们只剩下三组人交叉审核，不合格的都打回原处，可行？”


    三组同时出现包庇和出错的可能不大，最大程度的减轻了臣子沆瀣一气蒙蔽皇帝的可能，这是凌漪目前能想到的较好的能解决她精力的事情。


    “就这么办吧。”皇帝也觉得，他闺女的做法很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透出隐隐的视天下为牛马的意思。


    不过这念头才好啊，虽然每个皇帝都念叨着爱民如子，可你真让百姓做他儿子你试试？


    头给你砍成三块！


    在真正的野心皇帝中，不论是世家、臣子还是百姓都是他稳固江山的低值易耗品。


    能用的时候捡起来用用，用坏了也不心疼换一个再用就是了，至于没用的？


    那必须得走报废程序啊，不然还留着浪费粮食吗？


    天武帝如今距离这种程度还差一段距离，但他觉得他女儿的火候可能已经够了。


    为了奖励她的聪慧，天武帝决定：“让那个王家小子也来试试吧。”


    她闺女的食邑暂时不能加了，金银珠宝也是天天赏，就差给她从商人那买来的驽马也封个御马当当了。


    如今想来想去，她公主府中唯一没有受到过封赏的就只有王璲之了。


    暂且便宜这小子了。


    皇帝不情不愿的想着。


    凌漪：“……”


    您还怪贴心的嘞。


    王璲之能将属于王颖的部曲调教得更听他的话，能在表面被掳掠进公主府的恶劣情况下还有忠心耿耿的仆人送金银进来生活，就足以证明这个人御下有方且颇有野心。


    要是没野心，你在你哥哥手底下好好做就是了，何苦要来发展自己势力呢？


    那不是闲得蛋疼吗？


    如今，这有野心的居然能进入朝堂了。


    凌漪摸了摸下巴，一时间还有些想看他究竟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最好的就是他虚与委蛇的匍匐在她的身下，实际上心中却全是愤恨，借住这次进入朝堂的机会全力发展自己势力，企图咸鱼翻身给公主殿下尝尝什么是男宠的愤怒，然后被公主殿下斩于马下，委委屈屈的继续含泪伺候公主。


    这种强取豪夺的戏码她最喜欢了，可惜好几个世界，一次都没有尝试过。


    不知道这个世界会不会有这个机会。


    天武帝看着女儿眼中的若有所思，叹了一声。


    这些天下来，他也能发现女儿并不如同表面上的那般柔和。


    毕竟柔和的女儿在父兄有病的时候能做的是嘤嘤嘤，而不是直接崛起当起常务副皇帝。


    毕竟柔和的女儿做不出那视天下如草芥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批阅折子越发熟练，性格也从行事上能表明一二。


    这样一个掌控欲强、恶劣、不容人悖逆的公主，她的男宠会是什么样子的？


    想来，应该不太好过。


    这也是皇帝给王璲之封官的原因之一，就当是身心补偿了。


    但也仅此而已。


    他反正不可能让女儿收敛的，他看这样的女儿就挺好，反正比从前好，至少他死后不必担心她被人欺辱。


    是他从小的教育害了这孩子，若是她能与兄长一起上学，不知现在会长成何等优秀的模样。


    眼见着皇帝又看着她开始多愁善感，凌漪无奈的道：“您又在想什么？”


    她明明在想做坏事，皇帝却总是一副我女儿委屈的模样，这会让她的良心有压力的好吗？


    本来就是那小小的一点，用力一压万一给压没了怎么办？


    皇帝又叹了一声：“你且先回去吧，明日那些人还需要你来教导一下，给你半日休息时间。”


    凌漪扫了一眼桌子上剩下一半的折子，没有任何犹豫的起身离开。


    这么久了，皇帝的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她放假半天很合理吧！


    那道不知什么时候喜欢穿窄袖衣衫的身影离开，皇帝坐在桌椅上，开口：“倘若我有一日去了，便让柔安来辅佐你吧。”


    这是他第一次和太子说柔安的事情。


    太子放下手中的朱笔，笑了下：“儿臣也是这般想的。”


    “你我父子皆有心疾，琮哥儿虽未发过病，但身体也不如普通孩子一般康健。”他长长的舒了口气：“如今有柔安这等身子康健，能力强大的妹妹、姑母来辅佐，是我们的福分。”


    皇帝点了点头，笑道：“我过去，也没想到柔安有如此能耐。”


    他没想到的，还多着呢。


    比如在他书房兢兢业业工作的公主殿下，回到府邸中连书都不带碰的，全心全意的沉浸在调戏男宠的快乐中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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