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灯光在男人身边笼罩了薄薄的光晕，遮住了他脸上的红。


    刚刚交握的双手给了他激情，黑夜给了他勇气。


    他与凌漪隔着一个车子相望，半晌后轻声道：“我真的很喜欢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路边偶然有车子经过，小区中有人群来来往往。


    但此刻的项恪眼中只有一人，他耗尽了今日的全部勇气，认真的问着他的心上人。


    心上人神色一怔，望向他的视线中带上了惊愕和好奇。


    怎么……就表白了？


    明明前一刻还害羞的不得了。


    一时间，凌漪有些没办法搞清项恪心中是怎么想的。


    时间在这一刻变慢，项恪看着他眨动的睫羽，忽而重重吸了一口气，露出一抹有些牵强的笑：“如果不行，我下次再问也可以。”


    “哈？”


    惊愕被好笑取代，凌漪看着理直气壮犯怂的男人，气道：“你的下次是什么时候？”


    项恪这一刻无比感谢自己闲来无事辅修了心理学，不然他可能就没办法从凌漪这没好气中听出笑意和……期待。


    喉间剧烈滚动，他笃定的开口：“现在？”


    “再问一次，”他的手紧张的按在冰凉的车门上，声音也染上了凌漪的笑意：“我有幸成为凌漪小姐的另一半吗？”


    对面的人眸中笑意晕染开来，转身潇洒离去。


    远远的，她的声音传来：“准了。”


    只两个字，让项恪彻夜难眠，怕这天籁之音是在梦中才出现的。


    他甚至想像个变态似的，在凌漪家楼下守着，而后在她下楼的时候问问昨晚说的话还算数不。


    是楼下负责的保安大叔驱逐了他：“您好，这里不让乱停车。”


    项恪失笑的拍了下方向盘，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傻了。


    车子启动的那一刻，项恪倏而向楼上。


    在某扇窗户前，有人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早。”


    第二天早上，项恪怀着忐忑、和欢喜，却只憋出了一个字。


    正和同事们沉入新案子的凌漪看到手机震动了下，含笑回了一条：“早，男朋友。”


    而后，将手机倒扣在桌子上。


    “这样，今天小凌你们这组去和业主沟通，准备检测现场。”石毅点了几组人，分别按照昨天的规划，前去寻找不同的线索。


    凌漪这一组到达别墅的时候，别墅的女主人正在家。


    眼见一堆警察突然造访，她神色诧异：“你们这是……”


    顿了顿，她脸色一变：“我老公出事了？”


    “女士，您别紧张！”凌漪眼看这位女士摇摇欲坠要晕过去的模样，连忙扶住了她。


    “和您的家里人没有关系，我们今天前来是为了这间房子。”


    那位女士神色平静下来，将众人让进了门。


    然后，她的表情就在警察们的叙述下，再次激动起来：“杀人案？你说这房间可能杀过人？”


    她摇摇欲坠，口中却是一点都没有停：“该死的姓唐的、该死的姓赵的，我就说他们卖房子的时候怎么那么痛快！”


    “还说是因为工作原因要换房子住，呸！”这位女士腰掐成了茶壶样子：“我看他们就是怕这房子里有厉鬼索命。”


    说这话的时候，她依旧是摇摇欲坠的模样，可那嘴巴却是一刻都没有停过。


    “老张那倒霉催的，我就说那姓唐的一家不是好人，他还说兄弟不会骗他，是个屁的兄弟！”


    这位女士一口气不停地骂了十几分钟，中间有警察试图插嘴，都被她瞪了回来。


    待到她骂够了，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说吧，你们今天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们配合什么？我都配合！”


    说完还愤愤道：“这死过人的凶宅和正经宅子是一个价吗？他姓唐的敢好几千万卖给我，就不怕厉鬼索命！”


    凌漪被被她说得头直往后靠，愣生生给自己挤出了双下巴。


    眼见这位又有转移话题的架势，她忙道：“我想问问您，您确定这个房子在卖给你们之前装修过对吧。”


    女人点头，又呸了一声：“他还说重装了就是想自己住，要不是实在不方便，根本不会卖！”


    凌漪面不改色的又问了几次交易细节，才话音一转：“现在我们的方案是要对厨房和浴室进行拆砸，以此来收集证据，不知道……”


    “砸！”女人豪迈一挥手：“不砸，我今天非得把他给送进局子里去！”


    钱不钱的她现在不在乎，她只想让那诓骗自己钱财的去坐牢。


    凌漪长长舒了一口气：“多谢！”


    这位女士虽然碎嘴，却实在是大方。


    有了这位的准许，专业拆迁队伍下午就来了。


    他们小心翼翼的拆掉被唐家新装的瓷砖和糊上的水泥，露出了这房子中从前的老旧部分。


    就在这时候，法医那边架好摄像头，开始喷配好的鲁米诺试剂。


    房间中所有光源被密封，众人站在黑暗中，看着地面上亮起的蓝盈盈光芒，缓缓的、缓缓的呲起了牙。


    那大姐坚决不肯离开，此刻见状不由得发问：“这发光的，是啥？”


    “是人血。”陪在她身边的凌漪用最冷静的话，说出了让这时常摇摇欲坠的大姐一蹦三尺高的话。


    “杀人犯，同志你们可一定要把他们抓起来！”她咬牙切齿：“也不知道他们进去之后，我能不能起诉返还一部分的钱款！”


    想到自己在房价至高点花钱接回来个凶宅，大姐就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不好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突然间，一道高亢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随即便是撕心裂肺嚎起来：“老婆，老婆，你怎么了老婆？”


    “你们放我进去，我老婆还在……”


    “嚎什么？”大姐又将自己掐成茶壶嘴模样，对着远方大骂：“老娘还没死呢，你嚎什么丧？”


    那嚎声戛然而止，男人迷茫的声音传来：“老婆你没死，家里咋这么多警察啊！”


    他又不是没见过世面，当然知道一般的案子配不上这么多人。


    这群警察都快把他家客厅给填满了，不是杀人案难道还是来抄他的家的？


    现在警察不负责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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