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误会了吗？”司宁微微低头说道，“对不起。”


    “没什么。”仙羽说道，“我不愿意说起，也是因为怕你往这方面误会啊。我并不是‘多愁善感’才这么想的，仅仅是‘感慨良多’而已。”


    “原来如此。”司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真的懂了吗？）


    （总觉得跟你较这个真也很无力，罢了。）


    “跟这个比起来，你理解到‘永恒’与‘停滞’的区别了吗？”仙羽问道。


    “我理解了。”司宁说道，“这么一想，我的确无法像师尊那样优雅、美妙、诗意地进行思考，这一点实在让我自卑。但我真的很开心，自己能遇到‘将自身活成诗’的师尊。”


    “才不是‘将自身活成诗’呢！”仙羽忍不住说道，“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与美感嘛。”


    “嗯……我理解到了一件事。”司宁说道，“师尊所想象到的‘人生结局’，其美感与浪漫程度果然是高于我所想象的‘人生结局’的。既是如此，我决定服从师尊，相信您想象的结果，是更为合理的。”


    “那倒也不必……”仙羽哭笑不得地说道，“不用想这么沉重的事情啊。”


    “那么，我们想点轻松的事情吧。”司宁说道，“师尊想不想去逛逛‘夜市’？”


    “‘夜市’是什么？”仙羽茫然地在脑子里搜索这发音可能的字词组合，却一时不得要领。


    “就是‘夜间开放的市场’啦。”司宁说道，“虽然现在还有点儿早，但有些商家应该已经开始准备经营了。现在去的话，应该也能满足‘逛街’这个要求吧。”


    “‘夜间开放的市场’啊……”仙羽迷惑地问道，“那和‘鬼市’有什么不同呢？”


    “当然不一样了。”司宁说道，“首先，我所说的‘夜市’是在本地、由人类开办的‘夜间市场’。而‘鬼市’不仅营业时间是深夜到凌晨，经营者也是五花八门的妖魔鬼怪。这怎能一样呢？”


    “不行。”仙羽想了想，说道，“因为我没有适合穿出门的衣服……”


    这个问题虽然有些奇怪，但对仙羽来说，却是不容忽视的。


    之前，司宁曾经带着仙羽到外面散心。


    那时仙羽发现，自己身上所穿的衣服，似乎与外面的其他人都不一样。


    虽然距离很远，其他人没有注意到仙羽穿的衣服有些怪异；但仙羽可是自己发现了这一点。


    “原来师尊想换衣服啊。”司宁说道，“我还以为您不想穿我们这边的衣服呢……”


    念叨着这样的话语之后，司宁突兀地走出了房间。


    不久之后，司宁带着几套不同的衣服回来了。


    “师尊喜欢穿怎样的衣服？”司宁说道，“其实我为师尊准备了很多，只是没有找到开口的时机……”


    “随便怎样都好吧……”仙羽看着司宁拿出的衣服，一时无法选择。


    “师尊，我要出去了。等您换好衣服，叫我一声就好。”但司宁也似乎并不想介入到帮仙羽挑衣服这个过程中。


    司宁一出去，仙羽就更觉得茫然了。


    仙羽在套装衣服中稍微浏览了一遍，选了一身看起来比较轻便的灰色衣服。


    仙羽选灰色衣服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身衣服比较暗淡、不鲜艳，也就不那么显眼了。


    至少在现阶段，要在“现实世界”出门的话，仙羽当然会选择让自己不显眼的打扮。


    虽然司宁说让仙羽换好衣服之后喊他，但仙羽转念一想，自己直接出去，不就行了吗？


    （反正司宁也等在门外，我直接出去的话，“出门”的步骤应该也是一样的。）


    （甚至，因为少了叫司宁进来这个步骤，应该更快捷才对。）


    这样想着，仙羽便直接离开了房间。


    “这样啊……”司宁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地说道，“明明师尊可以换好衣服之后直接出门的，我为什么会忘记这么简单的步骤呢？真是犯傻了啊……”


    “你还真是忘了啊……”仙羽无奈地说道，“我还以为在门外等着是有什么深意呢……”


    “不，没有深意。只是忘了。”司宁腼腆地说道，“师尊，现在就去找‘夜市’吧，怎么样？”


    于是，仙羽跟着司宁出了门。


    穿过一条长长的隧道之后，面前出现了新鲜的一幕景象。


    这一次，仙羽所处的地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的“人类市场”。


    仙羽第一次看到这种地方，觉得非常新鲜有趣。


    “好长啊！”仙羽惊叹道，“比‘鬼市’的市场还要大得多……”


    “不，不比那个大。”司宁摇摇头，说道，“它只是比较长而已。‘鬼市’更大，但是‘鬼市’的长度没有它长。”


    “也是哦……”仙羽点点头，继续兴奋地说道，“但果然还是好长！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长的‘市场’呢，不，这已经是‘街道’了吧？”


    “这是名为‘夜市’的‘市场’。”司宁说道，“师尊想进去逛逛吗？”


    “这里……怎么人与人之间都不说话呢？”仙羽不安地说道，“这正常吗？感觉是很异常的现象啊……”


    如同仙羽所说的一般，周围的人看来很多，但是每个人都仿佛注意不到两人的存在似的。


    虽然周围的人熙熙攘攘，但令人感觉不到任何的“人气”。


    相比起来，“鬼市”中的“妖魔鬼怪”们，反而看起来更像“人类”。


    尽管外型与人类相差甚远，至少他们有着与人类更为相似的反应。


    但“夜市”里的“人”，虽然一看就是人形，却流露出明显的冷淡、对人漠不关心的态度。


    这虽然对仙羽来说是个好事，但她依然会感到怪异与困惑。


    “不碍事。”司宁抬头看着，说道，“反正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有明码标价，不需要跟他们多说。只要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再把钱给他们就行了。”


    “话虽是如此说……”仙羽很寂寞地说道，“可还是和我想象中的‘市场’不一样啊。”


    “想象与现实毫不相似，也是很寻常的事情啦。”司宁说道，“反正我们也不过是在‘逛街’而已，不妨碍‘逛街’的事项就没必要注意。对啦，注意脚下……”


    “注意脚下？”一开始，仙羽以为是司宁让她注意不要踩到脏东西或是水沟里的意思。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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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仙羽才意识到司宁所指的是什么。


    “小螃蟹？”仙羽不由得蹲了下来。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蹲下这是很危险的，但仙羽并没有这个意识与知识。


    对她来说，蹲下本就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做的事情。


    “天雨村”的人那么少，怎么可能会碰到蹲下的人、甚至对其进行踩踏行为呢？


    “唉，师尊真是太不小心了……”司宁轻叹了一口气，来到仙羽身边。


    司宁站着在那里的目的，是为了庇护仙羽。


    但仙羽并不能意识到这一点，她甚至没有发现自己在这里是需要被保护的对象。


    每有一个人经过仙羽身边，司宁就立刻把他拨开到一边。


    司宁的动作，是非常流畅敏捷的。


    仙羽甚至没有弄明白他是怎么做的，只发现司宁用非常优雅的动作在“拨动”着什么而已。


    司宁的动作很有效果，果然没有“人”再来接近仙羽了。


    仙羽用手戳着一只大小与杏子差不多、褐色的小螃蟹，觉得非常有趣。


    “小螃蟹好可爱呀！”仙羽说道。


    “对。”司宁说道，“所以师尊稍微注意一些，尽量不要踩到这种小动物比较好。当然，避不开的话，也就算了。”


    仙羽仔细看了看，路上的“小螃蟹”还真不少。


    “这里的‘螃蟹’为什么这么多啊？”仙羽说道，“简直和‘天雨村’里的‘小蚂蚁’差不多了……”


    “因为这里其实是‘海边’啊。”司宁说道，“这里的‘海边’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小东西。师尊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去真正的‘海边’看看。”


    “我不吃动物的啊……”仙羽虽然这么说，但想了想，又再说道，“我要是吃了，会怎么样呢？”


    “会死去、并且回不到‘人间’哦。”司宁说道，“您只能吃‘您能吃的东西’，而这些显然已经不是‘您能吃的东西’了。”


    “怎么会这样……”仙羽吓了一跳，说道，“那是真的吗？”


    “凡是人类到非人类的世界，吃了那里的食物的话，就会回不到人间的。这是‘神话’中的普遍‘设定’呀。”司宁说道，“‘神话’中常常有种种‘规则’，对应您的话，就是‘不能吃动物’的‘设定’了。如果吃您了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出事哦……”


    “这样啊……”仙羽愣了愣，然后说道，“既然这样，还为什么要邀请我去海边啊？我又不能吃……”


    “因为我开玩笑啊。”司宁笑了起来，说道，“您果然没有意识到呢。”


    “意识到什么？”仙羽不解地问道。


    “我是在跟您开玩笑，实际上您可以吃这些东西的。”司宁说道，“如果您想吃的话就可以吃。不过如果您不想吃的话，就不用勉强了。”


    “为什么可以吃啊？”仙羽表示不解。


    “嗯……在某种类型的‘素食者’眼里，吃‘鱼类’‘海鲜’也属于吃素啦。”司宁说道。


    “为什么这是‘吃素’？”仙羽不解说道，“这不是典型的动物吗？会跑来跑去、爬来爬去的呢。要是说‘蘑菇’是‘素食’的话，我还觉得很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