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徒四壁时，技多不压身。


    衣锦还乡日，只挑一门精。


    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多一门手艺，就多一条生路，至少保证不会被饿死。


    衣食住行得到解决后，把有发展前途，未来可期的手艺发扬光大。


    混修炼界是同样的道理，弱小的时候，先不管有用没用学了再说，主打一个先保狗命。


    随着修为精进实力的提升，集百家之长取其精华除其糟粕，走出一条适合自己的修炼道路。


    季长生刚出道的时候，不仅没有背景实力，且还是个天赋极差的弱鸡。


    为了能够活下去，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学了很多，可由于某些原因，并没有涉及丹道。


    灵药用光后，季长生也没有往丹药这个方向去想。


    见到道袍男子手中的药丸子后，他突然来了灵感。


    没有灵药用，可以试着做丹药。


    没有炼丹这个技能没关系，可以手搓药丸子。


    季长生在市场逛了一圈，买了些常见的药材回到奶茶店。


    新手上路，能不浪费尽量不要浪费。


    “张老头好像说过，要炼丹，首先得认识药材，其次是了解药理药性。”


    “想要把药力发挥到极致，除了把握好药材之间的比例外，还需要有细致入微的观察力。”


    “还有什么来着？”


    “对了，好像是排除杂质，把灵药提纯，然后把多种药液混合在一起。”


    “利用药材的相生相克原理，提升药力的效果，搓药丸的原理想必也差不多。”


    季长生看着一堆药材，“只是验证药丸子的可行性，没必要搞那么复杂。”


    他抓起一把药材，控制着灵力就往里面灌。


    感觉差不多的时候，季长生把药材震碎成粉末。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搓药丸子，药材中的灵力几乎是秒散。


    没了灵力，就算是把药粉搓成丸子，那也只是普通药丸子，于他而言毫无作用。


    “失败乃是成功之母，继续，多换几种方式，或许就能成功。”


    随后，季长生换着姿势试验，可惜，没有一次成功过。


    唯一一次比较接近成功的方式，也只是让灵力消散的时间多了几秒而已，药力没有一点提升。


    “会不会是药材的问题？”


    季长生抓着一把药材，仔细打量着：“灵药保管不当或者有破损，药效会随着时间变弱。”


    “普通药材估计也是差不多的原理。”


    他最终得出结论：“肯定是药材的问题。”


    懂行的都知道，某些药材在经过炮制后，会再次投入市场。


    这种药材，除了便宜之外，卵用没有。


    贵，不一定有好货。


    便宜，基本上是烂货。


    花一万多买来的药材，用处不大，弃之可惜。


    “算了，毕竟是花了钱的，在荷包不鼓的情况下，能用则用，聊胜于无。”


    季长生把所有药材倒进木桶，然后，他把衣服一脱跨了进去。


    巡捕分局，局长办公室。


    几次离奇大案未破，上面派来指导组，协助江城巡捕分局办案。


    在经过一番调查后，指导组直接给案件下了定论。


    第一件，巡捕副局长范大雷，吸食过多欢乐粉，兴奋过度而亡。


    他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处理结果是撤掉一切职务，开除党籍，取消所有优待。


    第二件，一群社会人员，喝多了假酒，损伤了脑神经。


    然后，江城所有卖酒水的店铺遭到严查，卖假酒的老板负责赔偿，帮季长生背了锅。


    第三件，自身疾病。


    第四件，聚众斗殴，两败俱伤。


    第五件，情绪激动，引发自身疾病，抢救无效死亡。


    由于是在季长生的奶茶店门口，他因此人道主义赔偿了五千块。


    当时，吴大成极力反对，甚至跟指导组的人吵的面红耳赤。


    他的观点是，作为巡捕，不能草草了事，必须查明真相，还死者公道。


    可指导组领队的一番话，让吴大成陷入沉思。


    “什么是和平？”


    “对于国家来说，只要没有战争，没有宵小之辈作祟，就是和平。”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吃饱穿暖、婆娘孩子热炕头、安居乐业、阖家欢乐、团团圆圆，就是和平。”


    “国家平，百姓安。”


    “一个国家，一个地方，需要的是平静，而不是事实真相。”


    “作为巡捕，查明真相，给死者交代，还死者公道，是我们的职责。”


    “可有时候，真相真没有结果重要。”


    “真相有时候会让人感到恐惧，发生意想不到的后果，结果却能安定人心。”


    “龙国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真相一旦公之于众，暗中的敌人必定会散播，如妖魔鬼怪杀人吃人之类的谣言。”


    “故意引导舆论，以讹传讹扩大影响范围。”


    “那些人为了坐实谣言的真实性，说不定还会残害无辜百姓。”


    “某些野崽子再推波助澜的话，必定引发百姓的恐慌情绪。”


    “在人人自危、草木皆兵、惶恐不安的环境下生活，何来安居乐业？”


    “在其位谋其政，当你只是一名普通巡捕时，只需要破案寻找真相就行。”


    “当你坐上更高的位置后，要从大局出发，不再是只关注某个案件的事实真相，而是需要考虑地方的安定。”


    指导组离开一周后，江城巡捕分局的人员发生了变动。


    钦方勇被下放到乡镇，做了治安所所长。


    吴大成上位，成了巡捕分局代理局长。


    他只要不犯大错，转正只是时间问题。


    巡捕分局副局长的位置，上面未做安排，目前处于空置状态。


    此时，吴大成坐在办公椅上，他揉着太阳穴直叹气。


    就在刚刚，他接到汇报，药材市场又出现一件离奇死亡案件。


    死者是个无所事事，专搞一些坑蒙拐骗的假道士。


    据调查得来的信息，似乎是跟季长生发生过口角之争。


    从热心百姓提供的视频中，两人并没有发生肢体接触。


    奇怪就奇怪在，季长生没走多远，那个假道士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每一件离奇命案中，都有季长生的身影。”


    “可偏偏找不到他杀人的任何证据。”


    吴大成闭上眼睛，神情犹豫面露纠结与挣扎。


    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想着，指导组领队的那番话。


    良久后，吴大成才不情不愿做出决断：“发布巡捕公告吧，死因是自身疾病。”


    新任刑侦队长程诚，不解道：“吴局，这样处理，会不会过于草率？”


    吴大成当然知道很草率，可又不得不这样处理。


    查真相吗？


    怎么查？


    从哪儿查？


    相关视频，已经在网络上传开。


    现在不下定论，时间拖的越久，影响会越大。


    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将是一场巨大的舆论风暴。


    没人知道，舆论风暴之后，会是什么后果。


    快刀斩乱麻，一刀切最妥当。


    吴大成摇了摇头：“发吧，这种诡异的案件，早下定论，才能安人心。”


    程诚不再多问，点点头退出办公室。


    “哎！”


    吴大成轻叹一声站起身，他来到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除暴安良为民，惩恶扬善也是为民，隐瞒真相，也算是为民吧？”


    不清楚，不知道。


    他的做法，对死者来说很不公平，但从整个大局来看，未必有错。


    错与对，只能交给世人来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