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 64 章

作品:《彩霞濯满天

    新疆那么大,两天哪里够。


    那木日没说去哪,载着徐弋阳离开了剧组,一路向东往山野深处去。


    皮卡开上国道,绕着蜿蜒的山路不断攀升,越往上走雪越厚,路过窄弯时车轮辗过一段松散的积雪,窗外顷刻扬起一片白色的尘灰,挡住他们的视线。


    下山的路多是陡峭的卡子弯,那木日全神贯注地观察前方路况,右腿绷紧控制着刹车,两只手握紧了方向盘打弯,徐弋阳在左摇右晃中攥着安全带,一时有些后悔出来受罪。


    车子已经翻过了一座山,那木日坐起身子放慢车速,伸长脖子向周边探查,开出两里地后他方向一打下了国道,停在了白雪皑皑的山谷边缘。


    “我们去哪?”徐弋阳见他要下车,忍不住问道,“这里什么也没有啊。”


    “我下去装防滑链。”那木日从中控拿出手套,戴上围巾,嘱咐徐弋阳,“你在车上等我,等会开到那个山头上。”


    说着那木日指向正前方那山顶,不算太高,但不像是有路的样子,徐弋阳想起从前的经历,不禁担心地问,“这能安全?上去看什么?”


    “可以看个日落,这里是另一个视角的巴音布鲁克大草原,就是雪很厚没夏天的氛围好。”那木日知道他在后怕什么,笑说,“放心,剧组下一个点就在这里拍摄,我们提前考察过。”


    那木日下车,娴熟地将四个轮子一一安装上防滑链,徐弋阳摇下车窗支在窗口看他,那木日埋头干活的样子挺有男人味,让他舍不得挪开眼。


    一年没见外加小别新婚,徐弋阳对他的感情正是充沛的时候,谁都没提未来,似乎过好当下才最重要。


    “你带照相机了吗?”徐弋阳朝蹲在地上的那木日问道,“好久没拍正经照片了。”


    那木日抬头,表情遗憾,“出来得急,没带。”


    “那就手机拍吧。”徐弋阳没计较太多,接着提议,“等会我们俩个拍张合照。”


    “好啊。”那木日面露喜色,“我们只拍过一次合照,还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说的是……一起去集市的时候?”徐弋阳不太确定地看着他,“那次的照片你还留着吗?”


    “留着,我还打印出来了。”


    “你等会发我。”


    那木日从兜里掏出手机,“现在就给你,北京天安门下的合照。”


    徐弋阳翻看着照片,关于那几天的记忆也变得清晰起来。


    ——他们买了一样的蒙古袍,确定了假情人的关系,一起拜了长生天。


    可惜那次他们骗了长生天。


    “那木日。”


    “嗯?”


    “你好了吗?”


    “马上了,你冷了?”


    “我怕你冷。”


    那木日手里动作顿了下,徐弋阳很少说这些,他很是受用笑了下回他,“给你个拥抱我的理由?”


    “好啊,等你上来。”


    主动到让那木日脸红心跳。


    车子重新启动,那木日切换到手动挡,踩着油门缓慢的往斜上方行驶,轮胎在雪地里留下深色的车辙。


    下午三点钟光景,离太阳落山还早得很,头顶的阳光直射下来,反射在雪地上晃得人眼发青,皮卡离山越近视野越狭窄,徐弋阳从包里找了副大墨镜戴上,想了想又摘下来给那木日。


    “雪看久了对眼睛不好。”


    “我有,在前挡抽屉里,你帮我拿一下。”


    徐弋阳拉开抽屉,里面不止有墨镜,还有很多文件合同,他随意翻了翻,看到些眼熟的玩意儿。


    “这……你买的?”


    印着“l’automne.”品牌的盒子和小纸袋,里面是徐弋阳设计的一些小首饰或装饰品,之前都有在店里上架过。


    徐弋阳掏了掏,前挡抽屉里藏了五六件,有拆包的有全新的。


    “额……找代购买的。”那木日忘了还有这回事,窘迫地说,“支持一下你的新事业。”


    “啧,你怎么有点像痴汉。”徐弋阳拆了条彩宝星空项链挂脖子上,翻下镜子开始孤芳自赏,“这你都买,和你也不搭啊。”


    “当时店里就剩这一条了,我还怕没有。”那木日坦言交代购买过程,“朋友也不是天天在上海,只能凑巧,我就是想搜罗和你有关的东西。”


    墨镜就像给那木日的脸上了层美颜滤镜,衬得他又酷又薄情,实际摘下来却是个纯情恋爱脑。


    “原来你早知道是我开的啊……”徐弋阳合上镜子,心里头绞了一下,很不是滋味,“你该不会很得意吧?”


    “嘿嘿……想听实话吗?”那木日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笑说,“l’automne,在秋天。你说呢?”


    所以,即使许久未见,他也笃定自己会跟着他走。


    不过自己又何尝不是留着念想,l’automne,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期待着会有重逢那一天,包括店里的服装设计、装修风格,或多或少的民族元素,都因那木日而起。


    徐弋阳切了一声,不想承认自己对他念念不忘,吐槽道,“我说,你是冤大头,我记得这条彩宝项链三万多。”


    那木日乐了,盘着方向盘还不忘回答,“也还好啦,我送你的珊瑚手串更贵。”


    “那是,改天我就把它卖咯。”


    “举报你哦,珊瑚不让流通了。”那木日没放过他,“不想要你还给我就好了。”


    “不行,还给你太亏了。”


    “有来有往,哪里亏了?”


    “……收回去,长生天更不信你了。”徐弋阳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说完他和那木日都愣了一下。


    刚才嬉皮笑脸的那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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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陡然收敛住表情,变得严肃虔诚起来。


    过了好一会,车都快到达山顶的时候,他才继续开口,“那日,你能回来,就是最大的祈愿,我没有骗过长生天,也没有骗过你。”


    徐弋阳舌尖顶着上颚,想说的话堵着喉咙无法开口,一时泪眼模糊。


    那木日的爱意澄澈无瑕,他是草原上自由热烈的风,说过的话发过的誓,变成敖包顶上猎猎作响的经幡,蓝天之下盘旋不落的孤鹰,是天都河水福泽万里,是雪山上的哈达千年颂声。


    世间万物生,拳拳爱意,从未有谎。


    “到了。”那木日停好车,在手机上查了太阳下山的时间,和徐弋阳说道,“今天天气真好,应该能看到咸鸭蛋。”


    “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还失忆了。”往事如云烟,故地重游让他感伤起来,“要是当时我没下定决心回来,后来的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那我们应该会以不一样的方式相遇。”那木日斩钉截铁地说。


    “你来找我?”


    “也许吧。”


    那木日掀开后车斗挡板,翻下皮卡一侧的围栏,然后在车斗里铺上了氆氇和毯子,就是个像模像样简易版野餐营地。


    “上来坐。”那木日双手一撑跳了上去,再伸手把徐弋阳拉了上来。


    他们靠坐在一起面朝西边,山坡另一头是辽阔美丽的巴音布鲁克草原,白雪覆盖苍茫无际。


    日头暖融风却冷冽,徐弋阳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喷嚏,那木日往后挪了点搂住徐弋阳,徐弋阳抱着双手缩进他怀里。


    他说,“天还是好冷。”


    那木日扯开毯子裹住了他,“看完我们就回去。”


    “嗯。”


    徐弋阳说着,回首望了那木日一眼,接着抬起下巴,主动吻住了那木日微翘的双唇。


    这两天,怎么亲都不够。


    日头西沉暗得很快,天上的云彩层叠,那轮硕大的红日垂在天际线的边缘,一半深红一般金黄,草原上的雪反出红金色的光泽,与那瑰丽彩霞齐辉。


    徐弋阳的头发飞在风中,霞光给他镀上柔和的色彩,白皙的脸颊扑上红晕,眼里倒映着那木日专注的身影。


    “一起拍个照,那木日。”徐弋阳举起手机比了个老土的耶,肩膀戳了戳身后的那木日说,“看镜头,笑一个。”


    红彤彤的人留在这一瞬,那木日抢过了手机,又自拍了好多张。


    最后一张他们掉了镜头方向,棱角分明的两张脸靠在一起,远处霞光万道橙红如血,他们在接吻,夕阳裁出剪影。


    “回去吧。”


    最后一缕红光消散,那木日抱下了徐弋阳。


    徐弋阳依依不舍,问他,“回民宿吗?”


    “明天再带你出去。”


    那木日已经做好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