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 51 章
作品:《为病弱太子冲喜后》 “我说过,我一定会打听到你是哪家府邸。”
苏云锦缓步走到甄棠面前,扶了一下发髻上的金簪,垂眸睨她:“没想到,你竟然是翊王妃。”
“妾身也没想到,睿王殿下的发妻,竟然是你。”甄棠右脚搭在竹椅上,左脚垂下来,慢条斯理地啃着一粒冰镇葡萄。
“你不应当向我行礼吗,按皇家规制,见了皇嫂,应行叩拜大礼。”
苏云锦见她仍松松闲闲地躺在竹椅上,心中浮上一层不满:“你怎么学的规矩,到底有没有人教过你?”
“睿王妃,我家王妃前几日伤了脚踝,这段时日一直在养伤,不便行礼。”宋嬷嬷见她来者不善,往前一步,侧身挡在她与甄棠之间,恭敬回道。
苏韵锦皱着眉头扫她一眼:“你们翊王府可真奇怪,上一次是一个女奴仆抢在主子前说话,今天又有一个老奴仆先出声,你们王府没学过规矩吗?”
甄棠将葡萄皮放在小碟子内,抬起眼,苏云锦站在竹林外的阳光下,头上的金饰晃得甄棠睁不开眼。
她又捏了一个葡萄,不紧不慢地开始剥皮:“奇怪吗?何处奇怪,妾身反而觉得好得很,太守规矩你怎么进的来。”
见甄棠没有任何向自己行礼的迹象,还被她反讽了一顿,苏云锦十分气恼,两步踏上台阶:“你拽什么!你不就是仗着那个先太子是你夫君吗!”
“妾身觉得你更奇怪哎。”
甄棠将剥干净的葡萄放进口中,右腮鼓鼓得:“翊王是妾身的夫君,妾身不仗着他应该仗着谁?”
苏云锦讥讽着笑了几声:“也对,你不过一个冲喜嫁进来的王妃,趁着翊王还能苟延残喘几天,自然能仗势几日便仗势几日。”
“睿王妃慎言。”宋嬷嬷道。
“啪!”
一记耳光落在宋嬷嬷左脸上,年逾五旬的老嬷嬷脚下不稳,踉跄着,跌坐在竹林旁的草地上。
“你做什么!”甄棠猛然从竹椅上站起身,顾不得穿凉踏,慌忙跑过去搀扶宋嬷嬷。
宋嬷嬷虽然有些时候自然而然为景昭辰说话,但平心而论,自甄棠嫁入王府至今,宋嬷嬷的确对她说过许多真心话。
甄棠见不得自己人被人欺辱。
尤其还是在自己府邸。
苏云锦甩了甩手,看着甄棠:“妹妹,下人这般不懂规矩,我不过替你管教管教而已,从前在我们苏府,敢接连两次抢在主子前说话的下人,那可是要掌嘴五十次的。”
甄棠瞥了她一眼,扶着宋嬷嬷的手臂:“先站起身。”
周总管和一众小厮守在月门旁,见状也慌忙跑了过来,将苏云锦带来的一干人等挤在墙边。
“周总管,让人取些冰来。”甄棠和几名丫鬟一起将宋嬷嬷搀扶起身,对老总管道。
宋嬷嬷左脸红肿,甄棠让几名丫鬟扶她去房间歇息,小厮飞快送来了冰,甄棠光着脚站在草地上,看着众人一通忙碌后,示意所有人都出去。
周总管惴惴不安,暗卫已经传信给殿下了,他能拖一时便拖一时,决不能让王妃出事。
他迟疑了半天,见王妃仍坚持,便带着小厮退出了月门外,又暗中让暗卫守好暖阁,一旦发现苏云锦有其他举动,不论结果,继续要护住王妃。
众人散去,云汀日暖一片寂静,只能听到聒噪的蝉鸣此起彼伏。
“妹妹倒是胆大。”
苏云锦抚了抚肚子,笑道:“我肚子里可是第一位皇孙,倘若在你们王府出了点差池,圣上和皇后娘娘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甄棠赤着脚,目光冷冽地看她:“我不明白一件事,我与你之间,有什么新仇旧怨吗?你为何这般欺人太甚?”
“你还记得那日在衣料铺子吗?”
苏云锦愤恨地盯着她:“你使我大庭广众出丑,又被禁卫军以皇后娘娘的名义传回宫中,结果被皇后娘娘狠狠斥责了一顿!因为皇后压根没有召见我!”
甄棠愣在原地,那日竟然不是皇后娘娘授意禁卫军?
那会是谁?
“皇后娘娘斥责你,关我何事?”甄棠继续冷眼看她,心道,如果不是你在皇城脚下肆意妄为,孟皇后会斥责你?
苏云锦咬了咬牙:“斥责我便算了,却连夜将我爹娘从京城送回了老家,说是孩子长到五岁,我才能与父母相见!”
甄棠倒吸一口凉气。
这很符合孟皇后的手段。
“还有我大婚那日,满堂宾客,睿王殿下却死活不愿与我行婚仪之礼,让我受尽了嘲笑!”
苏云锦眼中满是恨意:“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甄棠从未听过如此好笑的笑话,她赤着脚走到竹椅子旁,拿起一颗葡萄捏在指尖:“苏云锦,你不觉得你在强词夺理吗?”
“皇后娘娘为何斥责你,为何要让你与父母分离,为何要小皇孙五岁后才让你与父母相见,你就从来没想过个中缘由吗?”
风过竹林,簌簌回响。
她看着眼前这个同自己一样身为“道具”的华衣女子,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劝你一句,先保孩子平安生下来。”
宋嬷嬷曾经劝过甄棠的话,如今她反而信了,睿王殿下神智受损,她能诞下第一个皇孙,至少往后日子不会太难过。
苏云锦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你在威胁我?也对,翊王殿下虽然曾经也养在皇后娘娘宫中,但毕竟不是亲生,又被废了太子,眼下也活不长了,你以后孀居王府,又无子嗣,自然会后怕。”
“活不长了?”
甄棠捏着葡萄,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怎么,你还不知晓?前几日新科进士琼林宴上,翊王当众呕了许多血,命都丢了一半。”
苏云锦见她一脸迟疑,吃惊地掩住唇:“哎呀,我忘记了,翊王没带你去琼林宴,你不是他的王妃吗,怎么没人告诉你他那个蛊又病发了?”
甄棠愣在原地,眸子飞快地转了几圈,蓝爷爷的医术绝没有任何问题,她猜测到景昭辰肯定在密谋些什么。
可他为何又会呕血?
“你身为皇嫂,怎么如此好奇我们王府的私事。”甄棠捏着葡萄,皱眉反问。
苏云锦扶着后腰悠闲地踱了几步,顺手掐了一枝伸出岸边的莲花:“我更好奇你以后的处境,你不过是冲喜嫁进来的,翊王薨逝后你该如何是好?”
“没有子嗣,慢慢地,皇族宗室便不再记得你这个人,最好的结果应当是让你为翊王守陵吧。”
“你是他的附属物,他死了,你活着也得为他献祭。”
他的附属物,为他献祭,这几个字宛如一把冰刃狠狠刺进甄棠心中。
仲夏时节,她如坠冰窟。
尽管甄棠自己早已知晓,但是被一个外人赤裸裸的戳破,这种感受还是完全不同的。
如同有人当着自己的面,一刀一刀剖杀案板上的鱼,旁人都在告知这条鱼——这就是你的命。
甄棠没有回应,她想坐下来重新思索一下,该怎么面对景昭辰。
“怎么?怕啦?”苏云锦见她沉默,笑问。
甄棠抬眸看她:“你已经和父母分离,你不怕吗?”
“我有小皇孙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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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我怕什么,我劝你今日给我行个大礼,好好道歉,这样往后你孀居或者守陵时,我身为皇嫂也能对你施舍一些善心。”
甄棠默然不语,仲夏的风裹挟着一阵阵热浪,吹动莲花随风摇曳,她的目光穿过光线落在苏云锦身上,摇了摇头:“你好傻。”
说完,甄棠便开始继续吃葡萄。
苏云锦一愣,扔下莲花,几步走到甄棠面前,见她又开始吃葡萄,抬手将盘子和果子扫落在地:“你说谁傻!!”
葡萄是西域的,翠莹莹,很甜,此刻连带着碎裂的果盘尽数落在草地上,甄棠的脚面也划了一道口子,渗出鲜血。
甄棠听到房顶的隐蔽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像是什么东西扣上了机巧,她连忙抬起右手,做出了一个制止的动作,那声响动立即消失不见。
“怎么,你还敢还手?”苏云锦见甄棠举起右手停在半空,满眼质疑。
既然都是“道具”,何苦非要互相为难。
可道具也分立场。
甄棠深深吸了一口气,狠狠掌掴在苏云锦左脸:
“你不该对我的人动手。”
猝不及防,苏云锦整个人跌倒在地,捂着侧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甄棠:“你、你竟然敢以下犯上,哎呀…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她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小腹痛苦呻吟起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苏云锦的随从们听到动静,立即从月门外冲了进来,几个丫鬟和贴身嬷嬷将她围在中间,其中一个年岁稍大的嬷嬷揭开苏云锦的衣裙向内看了一眼,慌忙喊道:“快!快回宫禀告皇后娘娘,快传太医!睿王妃见红了!”
一个掌事嬷嬷立即从地上爬起来,颤抖着指向甄棠:“翊王妃!你竟然敢残害皇嗣,你且等着皇后娘娘惩治!”
掌事嬷嬷说完,便同一个驾车小厮推开翊王府众人,火急火燎地一路小跑到门外,跳上马车,便往宫城方向而去。
甄棠说不害怕是假的,然而耳光已经打出去了,见红是事实,她无法抵赖。
周总管唤了冯泽,苏云锦以冯泽是男医为由,死活不愿他来看诊,只半身歪在贴身嬷嬷怀中,捂着小腹不停地痛苦呻吟。
不多时,宫内的女医便到了,一番诊治后,将苏云锦放在了一架软榻上抬上了马车,驶向了宫城。
甄棠在竹椅上坐到了月升中天,兰芝、冯泽、宋嬷嬷和周总管都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仲夏的夜晚好似极其安静,又好似极其漫长。
直到景昭辰的身影出现在庭院中,除了甄棠之外的四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景昭辰穿着一身墨色劲装,黑色遮面还挂在脖颈处,垂眸看了甄棠一会,宋嬷嬷刚想开口,他抬手拦住了,俯身将甄棠抱了起来走向卧房。
右脚伤刚刚痊愈,左脚背又被碎片划伤,尽管伤口已经被冯泽包扎,景昭辰不放心,还是拆开后自己亲自上了一次药,用棉布重新裹好。
“妾身是不是闯了祸?”甄棠看着他剪掉棉布,小心翼翼塞好。
“没有,是我的问题。”景昭辰放好小剪刀,轻轻拢上她的轻纱睡裙裙摆。
“或许你应该放我走,我不适合皇家,更不适合做王妃。”
甄棠坐在床榻便,乌黑的长发被丝带束起,抬眸看向他。
景昭辰收整药箱的动作顿了一下,声音暗沉:“苏云锦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明日会有人传我进宫受罚吗?”
景昭辰燃了一炉安息香,收整好床榻,扶着她躺好,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有我在,没人能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