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叛军

作品:《众爱卿天黑请闭眼

    虞州府衙内,控鹤军被药倒一片。


    穆晴与蔡典僵持,刀斧手却不听使唤。


    在这诡异的气氛中,顾维朗醒了。


    他一动,刀斧手竟也动了。


    蒙面壮汉手起斧落,却是不是向着控鹤军,反而将州府的人一一砍翻在地。


    原本七倒八歪的控鹤军将领,也都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


    原来顾维朗的确没有中计,不仅暗中将下了药的酒换了,连刀斧手都换成了自己人。


    在州府官员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他一步步走近,双眼冷冷地盯着穆晴,慢慢伸过手,接过了她手中的刀。


    穆晴被盯得发毛,不由退后一步。


    紧接着,她脸上一热。


    竟是蔡典的血溅到了她身上。


    顾维朗当着她的面,长刀一划,便将那蔡典的脖子划断了一大半。


    穆晴瞪圆了双目,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让自己惊叫出声。


    顾维朗似笑非笑地看着穆晴:“来人,送陛下回房。”


    穆晴僵硬着脸,强撑镇定回房去了。


    想象中的君臣相得、痛哭流涕、发誓效忠的感人场景,不但没有出现。


    还仿佛被这顾维朗将自己的小算盘看透了似的。


    他刚才,是在讥讽自己吗?


    一进卧室,她便吓得瘫坐在地上,手忙脚乱地用衣袖擦去脸上溅到的血迹,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耳房中的老内侍听到动静来看,唬了一跳,一叠声地问她怎么了,又忙忙地打水来给她梳洗。


    穆晴疲惫地挥挥手,让他退下。


    她很想骂娘,这系统到底靠谱不靠?


    这样冷血暴虐、城府莫测之辈,真的是忠臣吗?


    系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说:“恭喜玩家,近忠臣,远邪佞,获得封禅积分500分。”


    也算不白干。


    穆晴总算打起一点精神来:“500封禅积分可以换什么?”


    虚空中出现一张列表,上面列明了各种角色卡的封禅积分兑换数字。


    最基础的预言家卡牌,刚好需要封禅积分500分;


    高一阶的狼人卡牌、村民卡牌,需要封禅积分1000分;


    更高一阶的猎人卡牌、女巫卡牌,却无法依靠积分兑换,只能靠特定场景触发。


    可惜每种卡牌需要解锁,才能知道具体效用。


    反正预言家卡牌每月都有,穆晴决心先把这积分存着,用来兑换更高一级的奖励。


    这边穆晴自认倒霉,草草洗漱,熄灯睡下了。


    那头府衙大厅里,灯火通明。


    遍地的血迹已清理干净,顾维朗稳坐于主案上,查看刚搜出来的虞州守备图、丁账等物。


    少时,一个下属匆匆赶来:“指挥使,方才查问了一遍,陛下和汪内侍等人,离席后一直在东面小院,并未走动。”


    顾维朗闻言,挥手让他退下。


    一旁的谋士甄誉摸着下巴道:“如此看来,陛下应该不知道我们佯装中药之事,她在蔡典面前对我们的维护,像是真的。”


    一阵风来,烛火跳跃,映在顾维朗眼中的微光也摇摆不定。


    “这个女帝,似乎与传闻中的庸懦无能不同,我还看不透她,日后尔等需更谨慎小心。”


    甄誉应是,却不禁回想起方才那一幕。


    女帝刚为着他持刀威胁蔡典,指挥使非但不领情,还当着她面,故意杀鸡儆猴一般把蔡典抹脖子。


    那么近的距离,血都溅到脸上了,年轻的女帝吓得花容失色,泪水在眼框里打转。


    自己这指挥使,还真是冷硬心肠啊。


    话虽如此,顾维朗对穆晴的态度,还是略有改变。


    至少第二天赶路时,穆晴得到了一辆马车,不用再整日骑在马上颠簸。


    可惜好景不长,走不到半日,便有前方哨探飞报,遇到了大批叛军来袭。


    “叛军旗帜上书龚字,应是潭东龚应淮。”


    综合几个哨探所见,这次的叛军前锋或有三万之众,分两路包抄而来。


    控鹤军主力如今仍在昆北大营,顾维朗在京师原只带着近身精锐三千余人,在京城西郊又分了两千人护送弘王去往昆北,如今可以迎敌的人数不足一千。


    对上三万敌军,实难有胜算。


    “此前已派人往江南求援,估计人马最快这几日便可到青岩郡。”谋士甄誉展开地图,指给顾维朗看。


    见顾维朗皱眉不言,他继续道:“若经卷桥、景祠两地往青岩郡,预计五天。经浮黎水路,三天可达。不若兵分两路,一路真、一路假……”


    “不行,龚应淮狡诈多疑,兵力又足,兵分两路也甩不开。”顾维朗摇头。


    一个时辰之后,三百善水的军士走浮黎水路南下,六百军士拥着马车往卷桥进发。


    另有一路十数人的小队,趁着夜色,偷偷往那层峦叠嶂的啸聚山脉出发。


    穆晴跟着顾维朗,在深山密林中急行军一般穿行,开始两日还能咬牙跟上,到第三日时,渐渐支撑不住了。


    顾维朗见状,便命在山中盘整歇息半日再出发。


    实际上,她能坚持到第三日,已大大超出他的预期。


    这女帝昏庸荒唐,逃命倒是十分意志坚定,走得双足打颤,竟也不吭一声,只默默跟上。


    这与他见过的世家贵女截然不同,何况女帝自小深宫长大,更应娇生惯养才是。


    素闻女帝喜好狩猎,难道因此更能吃苦?


    “若实在支撑不住,只得令军士轮番背着陛下了。”顾维朗递过一壶水,语气冷淡。


    穆晴闻言,偷偷松了一口气,矜持地点头同意。


    此前双脚麻辣辣地痛,她也不敢叫苦。


    毕竟对于顾维朗而言,若不敌叛军,与其将她留给叛军挟作傀儡皇帝,不若就地解决了,回头他扶立弘王,百利无一害。


    看看日头将斜,众人准备重新启程,趁天黑之前多赶一段路程。


    一声急促的口哨传来,继而山林深处传来了打斗声。


    定是派往四周警戒的哨探遇到了情况,顾维朗低吼:“敌袭!”


    十数个控鹤军将士立马拔刀搭箭,三人一组,将穆晴围在中间组成战斗阵型。


    穆晴差点被嘴里的干饼噎到,忙也起身四顾。


    四周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众人大气也不敢出,警惕望着四周。


    一阵林风吹来,树叶簌簌而响,动荡的树影中,十几支箭从四面八方急射而至。


    只闻一阵叮叮当当之声,众人纷纷用兵器扫落箭雨。


    顾维朗两步跃到穆晴身前,长剑挥出一阵银芒,击落箭矢。


    三阵箭雨过后,不少军士中箭受伤。


    趁着对方上弦间隙,顾维朗沉声道:“对方人多,不可死守,往东南方向突围。”


    说罢一马当先冲在前方,一剑砍翻了一名叛军。


    众人紧紧跟随,奋勇而上,一时之间竟真的从东南角叛军围合薄弱之处冲出了一个口子来。


    围攻的这队叛军原只是负责留守虞州,那日擒了一个猎户,无意中得知了山中有军士疾行的消息,想到近日女帝南逃的传闻,便想来碰碰运气,没曾想竟真的遇到了。


    可惜他们没料到,控鹤军精锐竟如此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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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三层包围圈一下便被突破了。


    眼看泼天的富贵就要溜走,叛军郎将气急,催促兵将追赶,也不顾要活捉女帝邀功之事,只命刀枪箭矢都招呼上。


    混战中,顾维朗一手紧紧攥住穆晴的手腕,一手挥剑如雨,砍翻了不知多少叛军,身上全是血迹。


    偏偏此时山雨骤至,天色昏暗,大雨倾盆,密林中三步之外几乎看不清人。


    双方混战更是恶劣,几乎是凭着本能在赤手白刃相搏。


    此时叛军箭矢已用完,眼看控鹤一行人竟似要逃脱开去,叛军郎将大急,手上有什么匕首、长枪,不要命似的扔将出去。


    又恰摸得行军囊中有止血用的石灰,也一股脑全扔出去。


    其中一包石灰,正正朝着穆晴头上飞去。


    顾维朗余光瞧见,以为是什么暗器,长剑一挥,那装着石灰的布袋破裂,顿时扬了一兜白灰而下,正中顾维朗面门。


    彼时大雨如注,石灰粉遇水沸腾起来,顾维朗顿觉眼前一黑,忽然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本能地后退一步,待要擦眼时,脚下踩空,竟直直往后扑倒。


    穆晴的手腕被他死死拽住,一个不防也被他拉着跌倒,山雨路滑,两人扑作一团,竟咕噜噜滚下山坡去了。


    从人急呼:“指挥使!”顾不上打斗,伸手便要去拉。


    然而此片山林山势复杂,多有陷坑泥洞,又值大雨湿滑,转眼间,两人已急速跌入坡下的密林之中,不见人影了。


    穆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后背、大腿各处被不断撞击、刮伤,火辣辣地痛。


    待她清醒一点,只觉四周漆黑、呼吸不畅。


    她用力推了推,才发现自己正趴在顾维朗身上,而顾维朗方才紧紧用双手护住她的头和肩膀,是以她只有后背和腿部有伤,脑袋和肩膀却没事。


    顾维朗被她一推,双手松开掉落地上,双目紧闭,似乎晕了过去。


    头顶上隐隐传来打斗声,然而林中大雨如注,听不分明,想来两人滚落有挺长一段距离。


    幸而这密林落叶、腐木厚厚一层,两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滚落下来,才没有粉身碎骨。


    穆晴借着密林间微弱的一点天光,俯身拍拍顾维朗的脸:“顾指挥使,快醒醒!”


    顾维朗看起来比她伤得严重许多,身上都是刮伤,头上也蜿蜒而下一大片血迹,被雨一冲,到处都是,甚是吓人。


    他皱了皱眉,睁开眼睛。


    那眼中竟然也是一片血红。


    穆晴唬了一跳,见他抬手就要揉自己的眼睛,忙拉住他,道:“方才你被石灰迷了眼睛,千万不能揉搓,且睁开眼让雨水冲洗出来。”


    顾维朗一顿,依言咬牙不去碰眼睛,只强忍疼痛,仰头让雨水落入眼里。


    他浑身是伤,眼角通红,与平日冰冷不近人情的样子大相径庭,竟有几分无辜可怜之相。


    穆晴看愣了一瞬,忙甩甩头,寻了一张干净的大树叶子,卷起来接满雨水,帮他冲洗双眼。


    忙活了好一阵,眼中残留的白灰已尽数冲去,顾维朗抬手止住了她的动作。


    “没用,我看不见了。”


    此时上面的打斗声仍未停止,又听见更多的吆喝声和脚步声渐渐往山坡下寻来。


    顾维朗摸出腰间的一把匕首,递给穆晴:“你往山下走,若能逃到青岩郡,会有人接应的。”


    穆晴下意识接过匕首,问:“那你呢?”


    顾维朗不答,只接了一句:“希望陛下记得自己的承诺。”


    说罢,地上摸索到一根长棍,站起来,侧耳分辨雨声中的打斗声,竟像是要独自一人阻挡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