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辉还能咋办?


    只能又不放心地把乌头的用量、起效时间和**症状,拉着王栓住再三讲解,恨不得把每个细节都刻进他脑子里。


    王栓住虽然心急,但也知道这不是闹着玩的,耐着性子听完,才揣着这“最后的保障”,脚步沉重地离开了。


    王栓住把乌头下到了苞米面糊糊里,端着饭和两个窝头,用布蒙着头,虽然估计许调查员也能猜到是他,但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掩饰一番。


    他悄悄打开门上的小窗口,把食物塞进去。


    谁知里面的许调查员根本不肯吃,“哐当”一声,碗直接被从里面打翻。


    “赵振国呢?!让他滚出来!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是犯罪!放我出去!我要向中央告你们!”


    许调查员的骂声隔着门板传来,虽然因为缺水和高声叫骂显得有些嘶哑力竭,但那股子愤怒和冤屈却丝毫不减。


    王栓住从窗缝看着洒了一地的糊糊和滚到墙角的窝头,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心里那把火“噌”地就顶到了脑门!


    这个祸害!他制造滑坡想害人的时候心黑手狠,现在居然还敢糟蹋粮食?当下把他拖出来扔到后山喂狼的心思都有了!


    可气归气,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干。


    许调查员话音未落,拴在门口的黑驴。立刻就会扯着脖子,发出震耳欲聋、极具穿透力的“嗯啊——嗯啊——”的嘶叫声!


    这驴叫声又响又长,完美地盖过了许调查员那文绉绉却又气急败坏的骂声。


    于是,队部院子里就出现了这样诡异而又滑稽的一幕:


    许调查员在里面拍门怒骂,黑驴在外面扯着嗓子嘶鸣,人声驴吠,此起彼伏,仿佛在进行一场极不和谐的“二重奏”。


    牵头驴过来跟许调查员“对骂”,也是王栓住实在没办法才想出的办法。


    自从赵振国把许调查员关起来,这家伙就没怎么消停过,一直在开骂。


    但任由他这么不管不顾地骂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这声音传出去,万一被不该听到的人听见,引起怀疑,岂不是坏了振国的大事?


    情急之下,王栓住也是被逼出了急智。


    他从生产队的牲口棚里,牵来了那头脾气最倔、叫声也最洪亮的黑驴


    直接就拴在了队部的院子里。


    于是


    每当办公室里许调查员提高嗓门开始叫骂——


    “放我出去!你们无法无天……”


    王栓住就拿小棍子抽院子里那头黑驴的屁股黑驴立刻抻着脖子仰天发出抑扬顿挫、极具穿透力的嚎叫:


    “呃啊——呃啊——!!”


    驴叫声洪亮悠长完美地覆盖、压过了许调查员的骂声。


    来回几次后那黑驴形成了条件反射也不用王栓住抽屁股了听见许调查员骂的声音就开始嗷嚎。


    听得村民们直乐只当是那头倔驴又在闹脾气谁也不会想到这竟是一场精心安排的“声波干扰”。


    许调查员在屋里骂得口干舌燥筋疲力尽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完全被淹没在阵阵驴叫之中仿佛一记记重拳打在了厚厚的棉花上那种有力无处使、有冤无处诉的憋屈和愤怒几乎要让他彻底崩溃。


    他颓然瘫坐在地上望着窗外被驴叫声充斥的天空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绝望和一种被彻底孤立、与世隔绝的恐惧。


    ——


    此时赵振国和李明记者已经骑着乌云抄近路赶到了公社大院。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公社大院里亮着几盏昏黄的电灯。


    公社主任崔明义一听底下人汇报说赵振国急匆匆地来了心里就咯噔一下。


    他知道赵振国老家最近在搞包产到户核验还来了上面的调查员和记者生怕是出了什么纰漏赶紧放下手里的铝饭盒小跑着出来迎接。


    “振国!哎呀你咋来了!吃饭没有……?”


    崔主任看到赵振国身边风尘仆仆、神色紧张的李明以及他们这副匆匆赶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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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样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赵振国也顾不上客套直接切入主题语气急促:


    “崔主任长话短说我们急需冲洗胶卷!咱们公社能洗吗?”


    崔明义一听是这事脸上原本的关切瞬间变成了为难双手一摊苦笑道:


    “振国啊你这个事儿……不瞒你们说咱们供销社那个照相柜台是挂了个‘照相’的牌子可拍完的胶卷都得小心拆下来集中送到县里的照相馆去统一冲洗!咱


    们公社,根本没那个技术,也没那些个药水、设备啊!


    这个消息如同又一盆冷水,浇在了赵振国和李明头上。


    千算万算,抄近路、抢时间赶到公社,却没想到卡在了这最关键的技术环节上!


    赵振国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幻了几下,仅仅犹豫了不到三秒钟,眼神便重新变得坚定无比,斩钉截铁地说道:“那就去县里!现在就去!


    “崔主任,这事儿关系太大,除了您和您指派的司机,我信不过别人!麻烦您,现在就开好介绍信,亲自跟我们去县照相馆跑一趟!我们必须亲眼看着照片洗出来,确保万无一失!


    崔明义被赵振国话语里的份量和那审视的目光看得心头一凛。


    这不单单是为了洗照片,更是要把他这个公社主任也“绑在这辆战车上,既是借助他的身份和公章办事,也是一种无形的监督和确保,毕竟,公社派的拖拉机司机也卷入了老鹰嘴事件,他崔明义也有责任。


    崔明义也是个明白人,知道此刻已没有退路,他一咬牙,重重点头:


    “好!振国,我听你的!我这就去拿公章和介绍信!小刘!小刘!快去把吉普车发动起来,加满油!我们马上去县里!


    夜色中,公社那辆吉普车被发动起来,发出沉闷的轰鸣。


    赵振国、李明记者,连同被迫“同行的公社主任崔明义和一名司机,四人挤上车,带着那卷可能扭转乾坤的胶卷,冲破沉沉的夜幕,向着县城方向,风驰电掣般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