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船舱,赵振国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瞪大了眼睛。


    只见刘鱼生等三人正围在船边,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而在他们中间,赫然躺着一条巨大的鱼。


    那鱼身长足有两米有余,目测得有两百来斤重,背呈青灰色,腹部则是洁白如雪。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偶尔扭动一下庞大的身躯,发出绵长的“嘘嘘”声,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赵振国心中暗自惊叹:“好家伙,何止是好东西,简直太好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刘鱼生他们三个人是怎么把这庞然大物从江里收上来的。他快步走到那大鱼旁边,仔细观察起来。


    就在这时,张天良听见动静,也从驾驶舱走了出来。


    他一眼看到那怪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大惊失色地喊道:“龟儿子些!哪个喊你们把白龙王网起来嘞?赶忙放!网到白龙爷不放生,当心三年打不到摆尾鱼!”


    刘鱼生却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啥子白龙王哦,不就是条大点嘞**子嘛!莫紧到神戳戳嘞,破四旧喊你忘干净咯?”


    赵振国也被这条巨鱼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他蹲下身子,仔细地打量着这只神秘的生物。


    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越发觉得这不像是一条普通的鱼。


    瞧瞧那细长如鸟喙的吻部,还有背上那高耸的三角形背鳍,怎么看都不像是常见的鱼类。


    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玩意儿像海豚呢!可随即他又摇了摇头,长江里哪有什么海豚呢?


    江豚?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洁白的肚皮上,有一个类似的生物突然在他脑海中浮现,“淇淇”,据说是中国最后一只白鳍豚。


    他心中一动,试探性地压低声音问张天良:“这,难道是白鳍豚?”


    张天良听到他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好像是有这个名字,不过我们都喊它白龙王。”


    赵振国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涌上心头。


    活的!白鳍豚!


    2002年,全球最后一只人工饲养的白鳍豚"淇淇"在武汉中科院水生所死亡,2007年,中外联合科考队历时6周、航行3400公里,未发现任何个体,宣布


    白鳍豚功能性灭绝。


    他深知白鳍豚的珍贵与稀少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发现。


    船舱外的江风裹挟着丝丝水汽吹得船头的桅杆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响。


    刘鱼生和张天良站在船头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张吵得不可开交。


    张天良涨红了脸仅剩的在空中用力挥舞着声音因激动而变得有些颤抖:


    “鱼生娃子今天必须放!老规矩坏不得要遭雷打火闪嘞!”


    刘鱼生说:“张头儿啥老规矩啊这都啥年代了你还信这些?我妈在屋头咳血等钱救命!勒条鱼拉到南岸少说卖百把块!”


    张天良急得直跺脚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指着那在船边偶尔扭动一下身躯的白鳍豚说道:


    “这可不是一般的鱼它是白龙王!每年清明首网前咱们渔民都得往江里投掷糯米团扯着嗓子高喊‘白龙爷开路’就盼着这一年能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而且啊这白龙王可是浪里孝子要是它的同类**它会在旁边守灵三日。这样的灵物要是把它网了那是要遭报应的!”


    刘鱼生却不以为然笑着说:“张头儿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还白龙爷开路、浪里孝子我看你就是被这些老掉牙的故事给糊弄住了。这不过就是一条大点的鱼罢了有啥吃不得的!”


    张天良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刘鱼生的鼻子大声斥责道:


    “你个悖时娃儿!怎么这么不懂事!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那是多少年的经验教训总结出来的能是封建迷信吗?咱们渔民靠江吃江就得敬着这江里的生灵不然这江神爷能饶得了咱们?”


    刘鱼生把脸一横


    “张叔!莫紧到拿大帽子扣人!我妈病得铺盖都当药罐子熬屋头拉一勾子账卖勒条鱼才解得倒钩!你喊我放?我妈嘞医药费你给补唛?”


    张天良听了刘鱼生的话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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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怒气稍稍消了一些但语气依然强硬:


    “鱼生娃子急钱也不能坏江规!白龙爷是镇水嘞菩萨你把它网起卖当心江神爷收船索命!”


    刘鱼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喊着李长江帮忙搭把手把这鱼拖到前舱活水格去准备到下个码头宰了卖鱼。


    前舱


    活水格位于船头下方与江水相通能够暂养活鱼差不多能存上百斤活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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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整章节)这条鱼太大了刘鱼生准备拆掉几个栅格把鱼一半泡在江水中去.


    张天良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了刘鱼生的面前张开独臂大声喊道:


    “鱼生快把这白龙王放了!”


    刘鱼生瞪大了眼睛吼道:“张头儿你别逼我动手啊!我娘的病可耽误不起!”


    张天良迎着刘鱼生的目光坚定地说道:“鱼生你敢跟我动手?你快把白龙王放了咱们再去打其他的鱼!”


    两人就这样在船头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那江风还在呼呼地吹着吹得他们的衣角猎猎作响。


    刘鱼生看着张天良那坚毅如铁、没有丝毫松动神情的脸心中满是绝望。


    他想起家中病床上日益憔悴的母亲想起那高额的医药费像一座大山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噗通”刘鱼生双腿一软直直地跪在了张天良面前。


    他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带着哭腔喊道:“张头我求你了一条鱼而已您给我一条活路吧!”那声音里满是哀求与无助仿佛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船上的其他人原本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此时见刘鱼生这般模样也都纷纷动容。


    李长江皱着眉头率先开了口:“张头儿你就别这么固执了。这鱼再金贵也就是条鱼哪能比得上人命啊。鱼生**病拖不得这鱼卖了钱说不定就能救他娘一命呢。”


    李长江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对刘鱼生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