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病中情

作品:《贵妃失忆后判若两人

    叶之然得知嘉兴帝带虞清音出宫时已是两日后,这次她没有摔盘打碗,只是剪着花枝,冷笑了两声,“你先下去。”


    意料之中的谩骂也没撒向杏儿,她松了口气,默默退了出去,“是。”


    桃儿踏进屋时恰巧遇上出门的杏儿,本想张口喊她,然,杏儿却想没看见她,自顾自埋着头出去了,她心中一阵失落,知杏儿正与她疏离,快步走近窗前,朝着叶嫔,低声道:“娘娘,”


    叶之然放下燕尾,转过身看向她,平静道:“本宫让你找的人都找到了?”


    桃儿垂首回道:“是娘娘,只待娘娘下令。”


    她虽不明白娘娘让她寻杀手是为了何事,但娘娘的命令,她怎敢不从。


    叶之然不紧不慢的擦去手上的泥渍,抬眸时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徐徐开口,“将虞清音的画像给他们,让他们即刻前往惠州。”


    桃儿尚未反应过来时,叶之然又紧接冷笑说道:“若见她者,立刻杀之。”


    是杜宁宇的死让她明白,杀了她,皇上、后位才会是她的,这样的好机会她当然不能错过。


    桃儿闻之,眼睛一下睁大,身体止不住颤抖,白着脸赶紧跪地磕头,试图劝道:“娘娘这不可啊,刺杀贵妃乃是株连九族的死罪,若被皇上发现将你供出,那娘娘和将军府……”


    “闭嘴!”叶之然愤怒打断桃儿,“我还轮不到你来教!”


    桃儿被她这喝声吓得伏趴在地,但还是劝道:“望娘娘三思。”


    叶之然凝着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桃儿担心的她怎会不明白,不过,她既敢派人杀虞清音,又怎会没有万全想法。


    叶之然平复了怒气,慢慢走进她,蹲下身抬起她的脸,看着她,将手中的药瓶给了她,“将这个给他们服下,事成之后我会给他们解药。”


    见她木杵在地不肯接过,叶之然丢在一旁,起身冷冷说道:“桃儿你是知晓我的,别让我也责罚你,我记得你弟弟已到了娶妻的年纪……”


    桃儿脸色苍白,跪趴着去捡药瓶,又是一磕头,“娘娘息怒,奴婢愿意为娘娘效劳。”


    叶之然,道:“那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是。”桃儿颤着声,从地上慢慢起身退了下去。


    桃儿下去后,叶之然又重新走到窗边,她看着窗外的景色,手不由捏紧花瓣,嘴边勾起冷笑。


    “这次,我看还有谁能救你。”


    她偏不信,她次次都那般好运。


    —


    艳阳下,官道上,缓缓行驶着两辆马车,马车前后接跟着数十骑马儿的护卫,一看便便知是富商出游。


    然,马车里的''富商’已热到不行,尽管马车里放了冰鉴,避暑的凉茶,冰镇的瓜果,可长此已久在烈阳下行驶,这马车非但不散热,反而愈发闷热。


    靠在软榻上午睡的虞清音彻底被热醒,她忍不住解开外衫,掀起长袖,露出一截洁白如玉的手臂,她又将两侧车帘掀开,手扇着风,方觉得解了一些热。


    转头便见对坐上闭目养神的启宴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俊美面容上依旧不见一丝汗水。她狐疑靠近,怕他热晕过去,还是将沾着凉水的帕子轻轻敷在他的额间,降热。


    下一瞬,启宴掀开漆眸,饶有兴味的看向她。


    虞清音愣了瞬,没想到他会醒,明明她没做什么却有种说不清的尴尬,于是她默不作声的收回手,又退了一步,对上他深邃的眼神,道:“阿宴哥哥,音音好热啊想出去透透气。”


    两侧车帘掀开,车内透亮,启宴这时才看清裸着洁白双臂的她,他一下沉下脸,斥道:“穿好。”


    “我热。”虞清音摇头不愿。


    就这样看了她半响,终是拗不过她,启宴只好抿着唇将她外衫系好,放下长袖,朝外吩咐道:“景毅,将车开在林间,找个阴凉的地方停下歇息。”


    山间里,树荫下,马儿在一旁吃草歇息。虞清音在小溪里洗了把脸,舒舒服服透气回来,掀开车帘却不见启宴,打量一圈也不见景毅。待问过其他人后才知他们二人也去了小溪边。


    马车到底不比外边凉快,她又再次下了马车,抬眼正好看见宋书遇也从马车上下来。想着这一路他都在,免不了碰面,于是立即迈步朝他走去。


    “宋大人。”


    宋书遇回头,看向她,恭敬喊道:“小夫人。”


    “小夫人?”虞清音愣了一下,总觉得这个称呼听起来怪怪的。


    宋书遇见她眉头微皱,笑道:“小夫人既然不喜欢那我就不这般唤你,我想了想还是叫您大夫人吧。”


    “……”虞清音嘴角一抽,“不必了,就叫小夫人。”


    大夫人听起来更奇怪,还不如叫她小夫人。


    两人聊了一会,与他相熟后,虞清音盯着他,直言不讳的问道:“宋大人如今几何?家中可有娶妻?可有通房妾室?”


    宋书遇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眼角忍不住一抽,忽地扬唇朝她神神秘秘的笑道:“小夫人不妨猜猜?”


    猜?她最讨厌猜了。


    不过随口一问,宋书遇不愿意说便不说吧,她也不是勉强之人。


    虞清音叹息一声,道:“不了,宋大人的私事我不关心。”


    模样倒是个好的,就是这性子……看来,锦书的如意郎君还需在物色物色。


    宋书遇:“……”


    这女子都是这般难以捉摸?怪不慎蒋丞即将而立的年纪还不愿娶妻。


    宋书遇将方才侍卫摘的野果,分了两个给她,“小夫人尝尝?”


    虞清音看着他手中的果子伸手接了过去,“谢谢。”


    启宴回来,便见两人相谈甚欢,眸光微动,心中百转,朝她唤道:“音音,过来。”


    周边人垂首皆不敢看,虞清音听见声音后也回头看去,就见启宴站在马车旁,神色未明,也不知他怎的了?


    她不明白,宋书遇却看懂了,瞧着皇帝那双乌沉沉的眼眸,他不由低下头小声催促她。


    “小夫人快去吧。”


    听他这话,再迟钝也该明白了,虞清音倏然扬起笑脸,小跑着走向启宴。


    “阿宴,你回来了。”


    启宴看着笑脸盈盈的她,没理会,只是斜睨了她一眼,随后迈着长腿自顾自的上了马车。


    “……”


    兴许是周遭太过安静,虞清音一下便听见了身后传来的笑声,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她回头狠狠瞪了宋书遇一眼,随后也上了马车。


    ——


    惠州城中,灯火通明的府邸里,一个小厮正匆匆踏进书房,躬身对着主位上的人禀报。


    “世子,京都来报,说皇上和贵妃娘娘已出了京都,正往陵水来,这不出两日恐怕便到了惠州城。”


    卫盛安在画中落下最后一笔,随后撂笔,从椅子上起身,向外走去,“跟上,随我去个地方。”


    长宁宫走水后,卫盛安就失去了将她带回的机会,他没有召令不能在京都久留,临走前将茶花留在了她的身边,只等下次机会。眼下听闻她将要下惠州,他心中自然涌出藏不住的喜悦。


    只是有些人,有些事,还需他亲自处理。


    窗外月亮高挂,月光皎洁,一阵微风吹进,将书桌上那副未完成的美人图吹在了半空,又缓缓落在地上。


    .


    因为他们出宫时间有限,所以这一路大家几乎都在赶路,虞清音虽坐马车坐的不是很舒服,但见九五至尊的皇帝也稳坐如山,没说过一句什么,就连马车外跟着他们赶路的护卫也比她还艰苦,这样想想,她就觉得她没有什么好喊苦喊累。


    不过,这趟出行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她既然发现她还会骑马,还骑的相当不错。于是,她马车坐晕了就出来骑骑马,起初启宴对她骑马一事颇有微词,但见她骑的开心也就由着她了,再后来他也跟着她一同骑马赏大山河水。


    然,悲伤之事总是来的这般快,她癸水将至的那天风寒也一并降临在她身上,虞清音觉得没什么只是身子有些发热,不以为然的让他们继续赶路,可启宴不放心,总觉得她是烧糊涂了,在胡闹。


    当即就改了路程,将众人安排在陵水镇歇息,让宋书遇先去城里客栈开几间房,又让人去城里请最好的大夫。


    等虞清音不发热时,已是三日后,夏雨却淅淅沥沥开始降落在地,突降的暴雨到底不适合赶路,于是,去惠州的路程又搁浅了几日。


    从早晨便下的大雨到午时还未停歇,虞清音无聊的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绵长的小雨开始想京都,想皇宫。


    也不知茶花乖不乖?锦书有没有受欺负?阿娘……有没有想她?


    她想得正出神时,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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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从外走了进来,对她说道:“音音,我带着人出去走走,你病刚痊愈便在房中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你若有什么事就使唤宋书遇,他就在隔壁。”


    虞清音点点头,笑着向他告别,“阿宴哥哥,注意安全。”


    有景毅在身边自是没有什么危险,不过听她这么一说,启宴的嘴角还是不禁扬起,“嗯。”


    他走后,没多久虞清音也从窗边慢慢挪至榻上,虽说她月事正常,肚子不疼,腰也不酸,但这些天身子总是容易疲乏。


    听着窗外的雨声,她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下雨天总是雾蒙蒙的,零星的行人举着一把把雨伞,在街上随意走动,毛毛细雨又从窗户飞进屋内。


    突然,一双手推开了半开的窗户,一个黑衣人从窗口悄然踏进了她的房间。


    他脱掉湿濡的蓑笠,露出一张隽秀的脸,狭长的眼睛扫向四周,最后锁定在榻上,他慢慢向榻上走去,幽深的目光看向榻上的她,勾唇一笑,呢喃道:“找到你了。”


    他就这样静静立于床边看着她,然而,没一会便被隔壁房的宋书遇给发现了,他深深的看了她最后一眼,低语道:“小清音,我们很快便能见面了。”


    他可期待她再次见到他时的情景。


    转身,不再逗留,悄然从窗口消失了。


    屋外的宋书遇轻而易举就将房门推开,一顿找寻后没发现什么可疑人,他又看向榻上的小夫人,依旧睡得很香,显然没受半点影响,该说不说睡眠真好。


    下一刻,榻上之人悠悠醒来,虞清音在房中见到宋书遇时没吓一大跳,但见他背对着她一直看向窗户,更觉得怪异,蹙眉问道:“宋书遇,你怎的会在这?”


    幸而她今日午歇没解下衣裳睡觉。


    宋书遇没回头,声音却格外凝重,“小夫人房中进了贼人?”


    贼人?


    虞清音瞳孔放大,嘴唇微张,赶忙上下检查了一遍自己,衣裳完整,身子也没有异常,她顿时松了口气,下榻走近他,质问道:“所以你就像个门神一样坐到我的房中?”


    宋书遇当然知晓男女授受不亲,况且两人身份又特殊,自是需要避嫌,于是在决定守在她房中时,他就在自己眼上蒙上了一块黑布。


    看不见,自然就不算冒犯。


    “小夫人你放心,我什么也瞧不见。”


    他回头,虞清音才瞧见他眼上的那块黑布,她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还算是个君子。


    对于她的行径,宋书遇有些无语,无奈道:“娘娘,我虽然瞧不见,但我能感知到。”


    习武之人,感官向来异于常人。


    “……”不早说。


    虞清音瞥了他一眼,推开门向外走去,道:“行了,我睡醒了,我们去大堂吧。”


    大堂人多,那贼人就算再往返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伤害她。


    “小夫人等等。”


    宋书遇想起她那张惊艳的脸,一把扯下眼上的布条,赶忙拿着惟帽追了上去。


    若在宫里,对于皇帝的嫔妃,他自然不能盯着眼看。可这几日的相处,他早就将她瞧清了,只是每一次看她,还是会觉得惊艳,他一个不爱美色的都尚且如此,若她就这样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还不得引起一时麻烦。


    “小夫人,将这带上吧。”


    虞清音看着他手中的惟帽也反应过来,“还算你反应快。”


    好在,他们没在大堂坐多久,嘉兴帝和景侍卫就回来了,他这一回来,宋书遇就暂时解脱了,虞贵妃也不必他时时刻刻盯着,他终于可以好好喝茶歇息了。


    只是他凳子还没坐热,嘉兴帝就喊他去房中商讨,“传令下去,明日启程。”


    耽误了几日终于可以启程了,宋书遇心中一喜,恭敬道:“是。”


    翌日,天刚刚亮他们就离开了陵水县。


    大亮的天光,让她瞧清了启宴眼角下的乌青,脸上的疲倦,他从未在她眼前露出过这副倦容,如今瞧见了,不免心疼。


    原来他也是会累的。


    马车上到底有限,在马车行驶平稳中,她将水壶里不算烫的热水倒在了帕子上,一点点靠近他,将帕子湿敷在他的眼睛上,又拉过他的一只手,轻轻按压在他的虎口处,柔声细语道。


    “阿宴哥哥,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