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疑故人

作品:《贵妃失忆后判若两人

    “皇上,嫔妾知道错了。”刘婕妤这会是真的在伤心落泪。


    她以为那事过后帝妃二人彻底离了心,再不复从前那般亲昵,那曾想失忆后的虞贵妃却比之前更得皇上宠爱。明明皇上最不喜贵妃嚣张之态,往往见她如此都会斥责几句转身离去。


    可今日嘉兴帝却视若无睹,甚至替贵妃撑腰。


    听着刘玉洁哽咽的话嘉兴帝眼中毫无波澜,只微微落眸看向她,口吻淡然:“若真知错,那便按贵妃的意回流云殿抄宫规二十遍。”


    说罢,启宴牵起虞清音的手带着她往凉亭走去。


    独留刘玉洁跪在冰凉的地砖上忍受周遭宫人的嘲笑,虽未笑出声,但她知这些宫人定是在笑话她。


    帝妃相伴走后,刘玉洁才慢慢起身,她朝嘉兴帝和虞贵妃看去,瞥见他们牵着的手时,眼底浮现出几分黯然,黯然过后便突涌起不甘与怨恨。


    凭什么她可以独占皇上的恩宠。


    那张攥在手里的锦帕被她用力揉成了一团。


    亭子里到底比外面要凉快些,虞清音坐在石凳上缓了许久。锦书也有眼力见的为两人倒了杯热茶,随后抱着茶花默默退至亭外。


    虞清音缓缓睁开双眸凝望眼前帮她揉头的男人,一双被水气氤氲的眸子落满了他的身影。


    启宴喉结微微滚动:“怎的这般看朕?”连他自个也没发觉他的语气放柔了些:“如何,可要好些?”


    见她不说话又闭上双眸,脸色仍难看的紧,他浅蹙着眉沉声唤着亭外的高成玉:“你去把舒太医请来。”


    话落,虞清音便倏然睁开双眸,她赶忙拉住启宴的手,急道:“别!皇上我没事了!不用找舒太医。”


    每次舒太医来看她都会给她开好多好多的中药,一连几日汤药不停,她怕苦,不想再喝了。


    想起苦涩难咽的汤药,虞清音的脸色忽地恢复了不少。


    启宴哽住,瞥了一眼她,脸色果真不同方才的灰白,想她已无大碍。他当即黑着脸斥责她:“你身边的人是怎么伺候你的,朕不是不许你出宫?”


    “我本来就没有出宫啊,我这不是还在太……皇上的御花园吗。”虞清音讪讪的笑了,瘪着嘴小声反驳。


    见她如此,启宴彻底放下心来:“……行了,别与朕贫嘴,朕叫他们送你回长宁宫。”


    虞清音眨了眨眼,轻摇着他的手臂:“皇上,我就不能过一会再回去吗?”


    她还没玩够呢。


    启宴板着脸,从她手中抽出手臂,严声拒绝她的请求:“不能。”


    见她失望的聋拉着脑袋,启宴喝了口热茶,扬唇悠悠开口:“朕过些天要去趟惠州。”


    惠州!!


    虞清音抬眸眼睛一睁,笑盈盈的向嘉兴帝行礼:“臣妾这就回宫。”


    启宴面带微笑的看着虞清音欢快轻松的脚步无奈的摇头,他好似拿她越来越没法,总见不得她难过落泪。


    高成玉忽地上前:“皇上,宋大人求见。”


    听到高成玉的禀报,启宴收回目光,脸色如常的侧了侧身:“让他进来。”


    虞清音出御花园时恰巧遇上一身绯色官袍的宋书遇,不过她没在意,抱着怀中的小猫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乖呢,我们改日再出来玩。”


    与她擦身而过的宋书遇耳边飘来女人轻柔的声音,他忽地停下脚步回眸往去,一双清辉如月的眸子看向她怀中的狸猫,只觉好生眼熟。


    “宋大人?”小太监回头就见宋书遇盯着虞贵妃的身影出神,他了然于心知他定是也被虞贵妃的容貌所惊艳,笑着称道:“那是我们贵妃娘娘。”


    宋书遇听后没什么反应,堪堪收回视线,转眸就看见小太监误会的神色,他问心无愧并不打算解释什么,只淡声说道:“带路。”


    小太监默着声把人带至凉亭,宋书遇瞧了一眼亭子上的题字,便拱手朝凉亭里的嘉兴帝行礼:“微臣拜见皇上。”


    启宴端坐在石凳上,背脊挺直如竹,双手随意搭在膝上,阖眸养神。在听见宋书遇的声音后又缓缓睁开双眼,从容不迫的朝他招手:“宋卿进来。”


    “如皇上所料,庆王墓穴乃空,恐是还在人间,微臣查到庆王余留的旧部如今都在惠州一带活动。蒋大人说宫中巧然死去的小太监曾多次出自春风楼,而那荷包便是出自逆党宇氏。宇家男子皆在流放途中死去,女子则落入贱籍,那宇五娘便是春风楼的头牌。”


    宋书遇说罢立即跪地:“微臣斗胆,庆安狼子野心,恐怕早已安插细作于皇上身边,望皇上明察秋毫。”


    言下之意,嘉兴帝后宫的嫔妃中有庆王安排的人。


    启宴深邃的桃花眼落在宋书遇身上看了他良久,神色依旧如常:“起来吧,朕知你是好心。这件事就交于你和蒋丞来办。”


    启宴想了想又道:“过几日朕要去趟宣州,你随朕和贵妃一同前去。”


    宋书遇眸中闪过几分意外之色,宣州乃是庆王旧部活动的地方,他们去哪无非羊入虎口,本想开口劝诫,可瞧嘉兴帝坚毅的神色,他最终只道。


    “微臣遵旨。”


    长宁宫距离御花园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路过一宫门前茶花忽地挣扎着从虞清音的怀中跳了下来,往一旁的树丛窜去。


    “茶花!”虞清音惊诧,刚要追上去便被锦书给拦了下来,她道:“娘娘,你在这里等着,奴婢去把茶花寻来。”


    她看了看,点点头道:“小心点。”


    虞清音望着锦书追茶花的身影有些好笑,已是晌午,艳阳高照有些刺眼,她敛下眸看了看四周,随后朝绿荫树下走去。


    她走近才发现是棵未开花的梨花树。


    虞清音驻足抬头望向树顶上的花骨朵,绿叶包裹着露出一点白小小的有些可爱。她就这样看了一会,听见后方有铃铛的响动,以为是锦书抱着茶花回来了。


    虞清音笑着转身,目光聚集之处是陌生的面貌,她与他面面相觑。


    春风拂过,树影飒飒,裙带飞扬,全数落在陆鹤林眼中。


    他拿着药包怔在原地,如何也不敢自己会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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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遇见她,抬起脚步刚要上前便微顿住,那双清而冷的眸子涌起难堪之色,想起现下的他已是阉人,早已没了见她的资格。


    陆鹤林紧抿着发白的唇,就这样静默了须臾,直到手中药包被他指尖抓透渗漏草药味,他才垂眸转身离去。


    忘了也好,不记得他更好。


    虞清音就这样呆呆的望着他孤寂的背影,直到再也瞧不见。


    “娘娘,我们走吧。”锦书废了好大的劲才抓住茶花,抓到的下一刻便是赶紧回去找虞清音。


    虞清音未答她的话,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


    锦书还在与茶花''搏斗’,待稳定住它后才抬头看向她,见她满脸泪水锦书着实吓了一大跳。


    “娘娘,你……怎得哭了?”


    哭?


    虞清音抬手抹过脸颊,泪水沾在指腹湿漉漉,她这才惊觉自己当真哭了,可她不知为何?


    “锦书,我……”她说不出所以然,直觉心口空落落的。


    方才那人她认识吗?


    锦书一脸凝重的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见她情绪低落有些茫然,她叹了口气,轻声道:“娘娘,我们先回去吧。”


    舒太医曾说过,娘娘喝的汤药中能驱散头颅中的淤血可能也会产生些副作用,恐怕这便是那副汤药的副作用。


    ……


    春意融融的午后,长公主府中的庭院柿子树上有鸟儿正在筑新巢,树茵一半落在窗沿上,侍女进进出出。突然,从窗内传出的碗碎落地声音惊飞了树上的鸟儿。


    “都给本宫滚出去!”


    碧绡罗帐的内的女人面色急红,一双眼睛满是怒气,随后便是无限的咳嗽声。


    急的侍女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陆鹤林回到府中时便被长公主身边的丫鬟给叫了过去。


    陆鹤林蹙眉满眼厌恶,跟着侍女动身缓步到启月的房里,刚踏进便听见启月叫他,他绕过屏风,走到榻前,榻上趾高气扬的长公主如今被风寒扰的脸色灰白,人也瘦了很多,似丢了魂,看到他来后才有点反应。


    可与他有什么关系。


    这一切不过是她咎由自取。


    “陆郎你来了。”她伸手去想要拉他的衣袖却被他往后躲去,甚至又退后了一大步,启月蹙眉不满的看着他。


    陆鹤林身形如竹一时静默。


    “殿下无碍,陆某就先走了。”说罢便抬脚往外就走。


    启月噌的从榻上起身跑近,拦在他的面前,瞧他神色不对,她忽地厉声开口:“你去见她了是不是!”


    陆鹤林置若罔闻,并不打算搭理她。


    启月最受不了陆鹤林不搭理她,她气疯了,红着一双眼质问:“你喜欢她是不是!”


    陆鹤林一顿,眼眸望着她平静的如一汪死潭,他侧头对她道:“与她无关,有没有她我都不会喜欢殿下。”


    启月难以置信,揪着他不放,固执的说道:“你撒谎,我不信!”


    “你若不喜欢我那当年为何救我?为何不让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