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希注视着扉间，两人有着相似的外貌，相同的天赋，甚至连绯希的查克拉都和扉间极为相似，但是她们不一样。


    就像她会为忍者感到悲哀，父亲也会为忍者感到悲哀，但是父亲是因为千手族地的战力损失感到无力，而她是为这个忍界，为这里的忍者的地位于遭遇感到哀伤。


    固化的等级，哪怕再强的实力也无法改变的阶级，她想起了之前刷到的解说视频里讲述的，哪怕大哥以后是忍界之神，他也要在贵族手里做任务获取保证千手生存的粮食，他也只是贵族的武器，只是更锋利，锋利到贵族需要小心而已。


    木叶的诞生会改变了一切，但也什么都不会改变。


    绯希注视着面前的男孩，在对方的眼中见到了满是泪痕的自己，皮肤苍白，却楚楚动人，不像个忍者，更像是娇生惯养的姬君。


    泪水打湿了衣领，却也冰凉了她的心，绯希好像一下就清醒过来了，与青锡不同，绯希被家人保护得很好。


    她对忍者训练不感兴趣，佛间也不会安排人破坏她常去的小基地，也不会取消她的忍者培训；她不想做任务，不想夺走别人的生命，柱间和扉间想办法帮她拒绝，或者代替她去，就这样硬是将五岁就该接任务的绯希拖到了六岁。


    “哥哥，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柱间和扉间一愣。


    “因为绯希是我的妹妹，是家人啊！”


    “我们是双生子，绯希。”


    绯希红了眼眶，她软了身体，瘫在扉间的怀里说：“那如果我想做一件你们看起来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她看着扉间，琉璃般的眼眸中倒映出对方的样子，“你们会选择我们？”


    绯希觉得自己疯了，但是如果不这样干，如果不给自己一个理想，不用等木叶成立她便会疯掉。


    如果这个世界已经无药可救了，那就让我来重铸它。


    因为如果不这样，在这无药可救的世界里，我也迟早会消亡。


    没等来兄长的回复，但属于青锡的思维触手轻碰绯希的思维，温和的包裹，一种独属于自己的满足感让绯希冷静了下来。


    她知道了青锡想要传达的意思：我们永远在一条线上，我永远支持你，我们是一体的。


    在绯希方寸大乱时，她便放开了对青锡的控制，以至于青锡的身体直接松垮下来，仅靠一点残留的精神和大脑的思维运转。


    她回到房间，打发了侍女，安静的等绯希冷静下来后带着属于青锡的想法重新链接上绯希。


    我们是一体的，但我们又是不一样的，绯希恍惚间好像明白了前世为什么有人会爱上自己，因为只有自己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也只有自己才能理解自己。


    也许所有人都会背叛，但自己不会。


    她想起了那个视频里对于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终结谷之战的解说，千手柱间是为了家人朋友而建立的木叶，但他也会为了木叶除掉任何人，哪怕是家人朋友。


    是本末倒置吗？


    其实也算不上吧，因为木叶已经从一开始的小家成了所有人的大家。它可以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电车难题，千手柱间从个体到木叶的初代目，他想要保护的也从小家变成了大家。


    也许他没有错，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错的。


    而现在，绯希想改变这个世界，但她无法保证自己能否让所有人都认同自己的理念，那是几百年根深蒂固的东西，是所有人默认的正常，而她是不正常，而她想把不正常变成正常。


    绯希揪着扉间的衣领，她几乎是祈求的看着他，看着他们，“告诉我你们的真实想法，求你了，哥哥。”


    “不要在乱想了！哥哥会永远站在你身后，”扉间几乎是咆哮的抓起绯希的肩膀，“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我们是家人，我们永远爱你，为什么你永远都不肯对我们说实话？你心里到底藏着什么不能说的？”


    绯希呆愣的看着他，看着这个自己印象中永远冷静沉稳的二哥。柱间上前松开了扉间的手，“扉间你冷静一点，绯希也只是太看重我们了。”


    扉间站起身，男孩的身体还未开始发育，消瘦的身形像挺立的青竹般立起，那双与她相似又不同的绯红色的眼睛看着她，“我们是家人啊，我是哥哥啊……”


    所以你在怀疑什么？为什么不可以对我们敞开心扉，为什么不完全的信任我们。


    “是啊绯希，说出来吧，我和扉间永远站在你这边。”柱间在一边帮腔，他拥住绯希，安抚她的后背。


    “呜呜呜……”


    泪水一滴滴滑落，绯希终于说了出来。


    “大哥，二哥，你们难道不觉得忍者很悲哀吗？为什么是我们，为什么我们要为他们的野心买单，为什么我们要以自己的/死/亡/为荣，为什么我们要继续这毫无意义，毫无理由的战争？”


    绯希喋喋不休的说着，她的言语称得上是颠三倒四，其中还夹杂着哭泣的呜咽声，从鼻腔中哼出的鼻涕声。


    “为什么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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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也会哭，我们也会痛，我们也是人……”


    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连扉间都差点大脑停转，他用几乎惊悚的眼神看向那个他印象中单纯天真的妹妹，看着那个被他保护的很好的妹妹。


    他觉得惊悚，因为这一番言论几乎反驳了这个世界对忍者的所有定义，告诉他们忍者是人，不是武器。


    但是他更多的还是心疼和愧疚，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绯希了，但他没想到绯希整天胡思乱想的是这些东西，他无法想象这样的绯希每天都在经历怎样的心理活动压力。


    一定很痛苦吧，那种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一切走向悲剧的痛苦。


    一定很孤独吧，一个人承受如此大的心理压力。


    他蹲下身子，用手拂过绯希湿漉漉的长发，从随身的口袋中掏出手巾擦拭绯希因情绪激动而迸发出的汗水。


    柱间则安静的支撑着绯希的身体，感受到妹妹瘦小身体传来的，因为情绪激动而无法控制的颤抖。


    心仿佛被无数把利刃搅碎，鲜艳的红从心口流出，却无法流出皮囊，只能灌在皮囊内，任由它随意翻滚。


    妹妹，妹妹，幼小的妹妹，漂亮的妹妹，需要保护的妹妹，以及紧紧抓着他不放的妹妹。


    他怜惜的低头吻了吻绯希的发旋，心疼，担忧，无力，从他展露出强大的天赋起，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受了。


    两人都没有制止绯希的打算。等她说完，等她发泄完，在谈论其他的。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纸进入室内，绯希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直到消失。


    感受到身下平稳的呼吸，柱间低头看向她，才发现绯希已经累得睡着了。


    扉间用手抵上额头，确认没有发烧后说：“她也确实该休息了，刚完成任务回来，加上发泄了一通情绪，人估计早就累了。”


    “嗯。”


    柱间缓慢的将绯希一点点移到床上，他温柔的抚摸绯希滚烫的脸颊，笑得释怀：“也确实该累了，不过今天也还不错不是吗？”


    毕竟一直有所保留的妹妹终于对他们敞开心扉，哪怕那是一些惊世骇俗的言论，但只要妹妹想，他们也会想办法完成。


    更何况柱间从中提取出了与自己理念相似的东西，知道了不是自己一个人这么想，只是绯希比自己想得更远，想的更深刻罢了。


    扉间一言难尽的看向自家大哥，显然他清楚柱间的想法。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会站在绯希的身后，毕竟他们是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