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取信于人
作品:《[三国]“病弱”谋士,战绩可查》 第57章取信于人
【陈宫的正确使用方式。】
“顾郎,天色已暗,是否寻一处住所,休息一晚再走?”
“也好。”
此处距离博平城,少说还有一百多里,明天早点赶路,总能在日落之前赶到,不必急于一时。
徐庶拥有丰富的赶路经验,时常在村落各地借宿。
他将昏迷的陈宫留在马背上,趁着天色还未全黑,敲响了一家农舍的院门。
被虫蛀了几个孔洞的木门被打开了半尺,一个黑脸大汉的半张脸孔出现在木门后方,眼中尽是防备与警惕。
徐庶取出钱币:“我与兄弟二人,欲在贵舍借宿一晚……”
“不借。”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激起的风扬起徐庶鬓角的碎发,他却似**以为常,转身走向下一家。
“世道乱,提防心重一些,对他们来说倒是好事。”
徐庶像是在为顾至解释缘由,敲响了另一家大门。
顾至扫了眼隔壁马背上的陈宫,忽然就想起了曹操与吕伯奢的故事。
因疑结成仇,一剑杀满门。
借宿有风险,投宿需谨慎。
马背上的陈宫忽然发出一声低咳,悠悠转醒。
他发现自己正跨坐在马背上,面朝下,趴在马颈边;两手环成一个圈,被麻绳绑在马脖子上。
陈宫疑惑,陈宫惊怒。
“顾郎!”
“你醒了?”
顾至策着马,来到陈宫的旁侧,若无其事地替他扶正上身,
“今日先在农舍休憩一晚,明日动身赶往博平。”
因为猜不出顾至的用意,陈宫内心早已乱作一团。他的理智被怒气烧灼殆尽,只留下歇斯底里的控诉:
“你如此作为,与**何异?”
“无异。”
顾至承认得极为爽快。陈宫狠狠一噎,竟有些哑口无言。
直言不讳的承认像是一捧捉不住的水,让他有力无处使,全力的一拳打在空处,徒留一身憋闷。
“你究竟想做什么?”
见陈宫终于冷静了一些,顾至才收了气人的神通,神色间多了几分认真:
“公台可愿与我打一个赌?”
……
两日后,博平城的县衙门口迎来了一场热闹。
“我有急事要找县官,让我进去!”
“哪来的臭要饭的,这可是公衙,岂是你造次的地方?”
县衙门口,鼓槌旁
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脏乱的男子被两个士兵拉扯着不让他靠近县衙一步。
可这个狼狈不堪的男子好似疯了一般一边往前头拧一边放肆大喊:
“许汜许元礼出来一见!曹操已识破你的异心再不出来你我危矣!”
士兵一听这人竟敢直呼县官的大名吓得哆嗦掉色。
其中一个士兵堵上他的嘴正想给他一肘把人拖下去忽然县衙内匆匆跑出一人正是县衙中的主簿。
“快把这人带入衙中县官要见他。”
听了主簿的吩咐两个士兵虽惊愕不解却不敢怠慢连忙将这古怪的**者带入衙中。
等此人被捆上手押到后堂坐在上首的县令许汜摆了摆手让所有人退下。
他观察了片刻依稀在**者的脸上看到了熟悉了影子连忙起身走到下首给对方松绑。
“竟是公台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堂下之人正是陈宫。他想起这些日子的经历忿忿咬牙:
“曹操豺狼也。我自看穿了他的真面目就想另寻明主迎张邈入城。岂料曹操早就识破了我的计谋让他的心腹抓住我百般羞辱……”
想起顾至为了顺利出城而给他做的变装陈宫脸色一绿绿得极其通畅。
许汜见他如此神色已信了几份。
只是他行事老道圆滑即使他早就背叛曹操通了敌也不愿让人抓着把柄。
在陈宫声声泣血的控诉中许汜故作惊讶扶着陈宫的手往后缩了一些:
“公台曹太守待你不薄你岂可如此?”
陈宫见他脸上的痛惜之色不似作伪心下讶然。
这正气凛然的模样让陈宫横生了几分不确定可一想到顾至的话陈宫只得半信半疑将话锋转了个方位:
“元礼不是早有察觉?曹操图谋东郡已久为了得到东郡他不择手段
话说到一半陈宫再次难掩怒意。
他十天前就知道了真相按理说应该已经过了最生气的时候。可他每每想起这事心中都像浇了一层热油无法平息。
而许汜的反应更让陈宫失望不已。
顾至愿意和他打赌放他来找许汜“求援”这本是一个谋取东郡让
曹操失去掌控的好机会。却没想到,比他更早知道曹操的秘密,并且写信提点他的许汜,非但没有反意,竟还出言指责他的背叛。
“好好好,是我陈宫枉做小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既然不同道,陈某这就离开,绝不留下来碍眼。”
陈宫怒气冲冲地转身,被许汜急声喊住。
“公台,且慢。”
“怎么,莫非元礼还要抓着我这个‘逆竖’,去曹太守面前邀功?”
正如顾至所想,陈宫呛人的本事一流。也正是这直来直往的呛人之语,让许汜在恼怒的同时,一步步削减了对陈宫的提防。
“公台,且冷静一些。你我相交多年,我岂会害你?”
许汜在心中骂了一句“好个莽夫,多年过去,脾气仍毫无寸进”,面上却带着惆怅与叹息,
“若曹孟德确如公台所说,并非明主——此事当从长计议。”
听到这软和了许多,甚至充满暗示意味的话,陈宫心中非但没有欣喜,反而缓慢而清晰地咯噔了一声。
他只是见事迟,并非傻子,许汜前后态度转变得这么快,他还有什么不懂的?
这许汜……多半给顾郎猜中了。
这人早有异心,比他筹谋得更早,甚至故意写了那封“提点”的书信,只为了拿他做枪,让他做那个出头鸟,搅乱东郡的局势。
陈宫不由暗恨。
假如许汜不曾装模作样,直截了当地承认他的反心,陈宫定会相信他的难言之隐,绝不信任顾至那个变幻无常、行事莫测的少年。
可偏偏,许汜竟与曹操一个德行,又要把人当傻子哄,又要占尽名声。
做下如此虚伪的行径,又岂会是一个好人?
许汜不知陈宫心中所想,故作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却被陈宫避开。
见此,许汜反倒不再生气,心中暗笑。陈宫此人如此好懂,若能借他之力,说动东武阳那些愚笨之人,一同背弃曹操,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许汜决定借助陈宫在东武阳的人脉,筹谋东郡太守之位,自然不会再让他去想着什么张邈:
“投效明主,这自然没有过错。但是公台可有想过——若你迎进来的又是一个狡诈之徒,甚至还不如曹操,那当如何?”
正任由满腔怒火灼烧己身的陈宫,在听到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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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不由浑身一僵,手心足心好似被抽走了温度,动弹不得。
他并非想不到这个问题
,但是他不愿去想。
如今被许汜点破——哪怕许汜存着私欲,是为了自己——陈宫只觉得眼前一阵阵晕眩,再无侥幸之意。
他想起昨日,在农舍幽暗的烛光中,顾至曾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话。
“公台背叛曹孟德,究竟是为了心中的道义,还是为了一时的激愤?
他与曹操不是一路人,迟早会弃曹操而去——这一点,陈宫非常确信。
可另择名主,与开城投敌,两者并非一回事。
他妄图打开城门,引敌军入城的做法……确实不能用“道不同来解释。
他只是想报复曹操的愚弄。
想通了这一点,陈宫本就风寒初愈的脸色变得愈加苍白。
这一份苍白,却让许汜生出了误解,以为自己的话术成功动摇了对方。
他于是放缓了声,摆出一副明主的关怀:“公台一路奔波,疲累不堪,不如先去后院歇息。等公台歇息好了,我再与公台细细分说。这东郡的未来,还需要公台操心呢。
陈宫本该勃然大怒,指着许汜怒叱他的装模作样。
可他接连受到了冲击,心神不稳,昨日又一夜未眠,着实没有心思再与许汜纠缠。
他被侍从领到后院,神色恍惚地坐在榻边。
“陈书掾,请喝茶。
一只陶杯被递到手边。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戏谑。
陈宫接过水杯,刚饮了一口,就冷不丁地想起刚才那耳熟的声音属于谁,一口水蓦然喷出。
为陈宫递上水杯的徐庶被喷了个正着,无语地擦拭着脸上的水渍。
“你——
见到徐庶,陈宫遽然一惊,急切地转头,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顾至。
顾至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能让陈宫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给徐庶递了手巾,在陈宫即将开口的时候,食指触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陈宫沾了些水,在旁边的木案上写字。
“你们怎么进来的?
冬日干燥,水渍转瞬即干,只能看个依稀。
顾至写道:
“县衙缺少服侍之人。
他在出门前带了几份伪造的棨传。虽然身份和通行证是伪造的,但是文书上的盖章可是真的,来自大汉政府同一发授的官印。
只要官印是真的,那这身份就是真的。任凭博平县的人眼睛瞪得再大,也找不出伪造的痕迹。
陈宫也想到了顾至包裹内的那几份文书,神色又古怪了几分。
“荀文若倒真是纵着你。
顾至看着这莫名所以的话,知道陈宫约莫是误会了什么。
印章自然是他从曹操手头顺来的,早在一个月前就提前做了准备,并非来自荀彧。
荀彧虽然贴心,却不会为他作伪。
不过……
顾至在桌上落下了一句:
“文若不会做这种事,但他确实纵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陈宫:?莫名其妙啃了一嘴狗粮,能不能有点人性?
曹操:好啊,先前掉了印章,害夫人以为我老年痴呆,念叨了许久,原来竟是你偷的[愤怒]
荀彧:[化了]这就是你先斩后奏、以身试险的理由?
顾至:小试牛刀,放出公台。保护文若,人人有责。[猫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