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顺路人
作品:《她都不会修仙,怎么是成仙第一人》 风来去,枝叶沙沙,静谧……宜人?江景鸢倚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几乎要睡着了过去。
本来是想生气的,刚生气一点就没力气了。
迷蒙间分不清外界的时间,只觉得一个忽然。
后颈泛起凉凉的痒意,江景鸢心猛地揪了下,旋即又放松了下去,这感觉太熟悉了……
她迷迷糊糊、连眼睛都没睁开,“是……头发,啊,发丝在后边儿,痒……”
江景鸢很困,不想动,一动就要醒了、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决定还是忍一忍,一会儿睡着就不痒了。
忍了一阵,还是痒。
江景鸢半梦半醒,“就是,还没忍过去,睡着就好了……”
这种感觉多么熟悉啊。
一到要入睡、要入静的时候,浑身上下就这痒一下、那痒一下,烦得很……硬生生把人的困意和心性状态都磨没了。
又是一阵,可能是过了许久也可能才是三两瞬,后颈处的痒意愈发明显,逼得她非得伸手去拨一拨头发不可。
“许,许……”
江景鸢拧着一张脸,眼睛都不睁就要喊许卿临,然而还没喊完就又停下了。
算了,她要是喊许卿临,许卿临不得一巴掌把她拍飞啊。
江景鸢烦躁地抬手,飞快往自己后颈处一抓头发就要丢开,忽然动作一顿。
椅子上的少女闭着眼睛、一脸的不耐烦,然而她的脑子却是骤然空白。
江景鸢抬着手一动不动,手里还抓着那一撮……头发?
“我,我现在,要怎么办?”江景鸢面上没有丝毫显露,心中却是大骇,脑子里一片混乱。
手里,那一撮头发明显蠕动了一下,软乎乎的,覆盖着细软底毛,骨节分明……的。
“许卿临!!!”
江景鸢猛地甩开手里的东西,整个人向前扑去,脸上神色隐隐紧张,心里却是鬼哭狼嚎——
“许卿临!!!”
“啊……啊!啊!!”
江景鸢心里发出尖叫,面上却只是眯了眯眼。
她身后,灰白稀薄云雾霎时凭空浮现,如无数游蛇般,缠住夜里那道高挑惨白鬼影,绞杀。
惨白鬼影顷刻间化作云烟虚无。
“鬼叫什么……”许卿临捂着心口,没被那狐狸脸人影吓到,反倒被江景鸢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得心脏抽痛,道,“有就有,你打了就是,怕什么。”
江景鸢含泪,“人怕这些魑魅魍魉不是应该的吗?!”
许卿临放下手,哼笑一声,“你这是偏见。”
她说道:“亲近、敬爱神仙而惧怕、厌恶魑魅魍魉,世人着相的偏见啊……”
“说得轻巧。”江景鸢身形一正,稳稳坐在椅子上,随意道,“若能远远看着而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自然对任何都不会有惧怕、只有喜爱……”
江景鸢脸上神色恢复镇定淡然,“可这不是会被影响到吗?会被影响到,哪怕是对所谓爱万物的神仙也要警惕、忌惮三分。”
许卿临又笑了一声,轻叹,“怕这个又怕那个,担忧这个又担忧那个,人真是辛苦啊……”
“不是人也辛苦。”江景鸢只说道。
许卿临意味不明地笑了。
江景鸢身子后靠,缓缓闭上眼睛。睡不着,闭目养神也是好的,江景鸢又咕囔了一声:“许卿临,还好有你。”
不然自己一个人在这黑黢黢的树林里走,风忽然吹一下、树叶忽然响一下,可要被吓死。
许卿临没有说话,只在她耳边轻笑一声。
江景鸢的意识一点点沉寂下来。
就在她彻底陷入闭目养神的状态之中时,她的意识猛地一个鲤鱼打挺、鱼跃龙门,清醒过来。
许卿临的笑声……为什么会在耳边?!
还有刚才,那个东西就在身后,为什么许卿临没有察觉、没有反应?!!
江景鸢没有睁开眼,只是一颗心颤颤巍巍沉入谷底寒潭。
她倚靠在椅背上,姿态随意闲散,浑身却是隐隐紧绷着僵住。
那是许卿临……吗?
可,许卿临怎么会没有一点点的反应呢?不是许卿临又是谁呢?
刚才与她对话的,不是许卿临,又能是谁?
脑子清醒过来的霎时,才感知到晚风吹拂在身上阴寒刺骨,她的耳边,树林间诡异的寂寥又喧嚣。
夜里的树林很静很静,没有虫鸣鸟叫,无端掀起心头一片荒芜。
可那风声喃喃,草木枝叶越来越、越来越、越来越……越发鼓噪,小锥子一下下敲在心头般,扎得心千疮百孔、漏风。
昏暗荒野中,孤零零摆着一张做工精致的椅子,椅子上一个白衣少女。
海中孤岛般。
江景鸢缓缓抿住了嘴,在脑海中,一个字一个字、极度缓慢地轻唤:“许卿临……”
脑海中,许卿临语气诧异奇怪:“嗯?”
江景鸢顿了顿,只问道:“后边儿的火……到哪里了?”
许卿临“哦”了声,看了看,回答道:“瞧着倒是很近了。”
“周围有东西吗?”江景鸢又问。
许卿临回答道:“没有。”
“没有吗……”江景鸢睁开了眼睛,垂着头,轻轻低喃,“没有吗……?”
江景鸢静静坐在椅子上,身边风声阵阵,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嘻嘻窣窣……
那为什么……耳边,会有轻笑?
江景鸢浑身绷紧,猛地回头。
入目,一片昏暗寂寥的树林,与一路走来时所见的一切相像得几乎要分不清。
身旁,身后,什么都没有。
江景鸢喉咙间轻轻吞咽一口,耳边随之一清,风声、草木摇曳声阵阵,像轻笑,却也只是风声和草木摇曳声,窸窸窣窣。
江景鸢沉默着起身,反手一挥收起椅子,朝着火光方向走。
“哒,哒,哒……”
“沙沙。”
“哒哒哒……”
“沙沙。”
夜里的少女一身白衣走在风中,两只精致秀气小靴踏在摇曳草木间,时不时“咯”“咔嚓”一声踩断小树枝。
好像……
江景鸢似淡似迷蒙地心想,不再有笑声了,或许,真的只是风过草木的窸窸窣窣。
也是。她心想,许卿临是跟着她的,真有什么动静,许卿临能不知道吗?
草木皆兵不是好事,迟早会将人逼疯。
轻松一点,放松一点,没事,没事的……江景鸢心中默念,眨了眨眼,黑漆漆的眼眸霎时浮现起坚毅之色,大步向前。
树影幢幢,挤出的缝隙里火光跳跃,瞧着近,走着……怎么还没到?!
甚至那一点火光就永远是那么点儿大,只边缘变化扭曲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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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鸢停下脚步。
她一双眼眸比夜色还要暗沉,其中隐隐透出的坚毅霎时变得暗淡无神。
又不让走回篝火边,又不让原地休息,什么意思啊?
江景鸢不想走了,神识探进储物手镯里,就要拿出椅子,能休息一会儿是一会儿。
晚间阴寒的风一吹,发丝在后颈扫动带起一片痒意,好像有什么……轻轻柔柔地趴在她肩头,凑近她耳边,高兴笑得花枝乱颤。
江景鸢心突地一跳,但表面还是一脸淡定,探进储物手镯里的神识一转,拿出一盏精美提灯落在手上。
刷啦——
橘红火苗在提灯中一跃而起,舒展摇曳,橘红火光照耀四方。
江景鸢拿着提灯,转头左右看看,脚下又转了两圈,四处张望一番。
四周什么都没有。
意料之中……江景鸢冷静心想,不过有进展也算是足够了。
方才的笑声很清晰,虽然轻,但清晰。足以说明,她先前听到的确确实实是笑声,而非对风声、草木摇曳声的误判。
那么又绕回来了。
为什么许卿临会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呢?
橘红火光中,白衣少女提着灯火,微微低着脸,黑漆漆的双眸表面映照有火光跳跃,却衬得那一双眼眸更显暗沉、黑黢黢如深渊。
真的是许卿临没有丝毫察觉,还是……和她交谈对话的,根本不是许卿临……?
怎么可能呢?
江景鸢觉得难以置信,她和许卿临是有契约在的啊,什么东西可以在她没有察觉的瞬顷间,隔绝她们之间的联系?
甚至还可以替代许卿临!
若说许卿临是个有实体的、可以与她分别的人,她就是遇到这种情况也不会有多难以置信,可偏偏许卿临不是啊!
从前那些年,她一直是相对最信任许卿临的——因为许卿临和她几乎无分别,同进共退,荣辱与共。
要是她出了什么意外,许卿临也得跟着一起遭殃。
这种情况下,无仇无怨自然会互帮互助,就算是有仇有怨,也要犹豫掂量许久……
所以她是相对信任许卿临的。
可现在,事实不容许她再信任下去。
巨大的橘红光晕中,少女一身白衣孑然独立……她一点点埋下了脑袋,脸上神色不明。
下一瞬,她猛地抬起头,黑黢黢的眼眸盯着前方那簇火光。
再走一次,这次要是还不到,她说什么也不走了。
江景鸢往那火光方向大步走去。
这一路,她脸上神色淡淡,心中却似平淡又似带着些隐秘的恼火。
耳畔,低笑轻柔,断断续续、时而紧凑时而零散,甚至越来越清晰,如铃轻颤。
然而江景鸢却是顿也不顿地往前走,听到了,又跟听不到一样。
就像林中无数落叶,可我只要那一片落叶,我就只盯着那一片落叶。
别的落叶就是来遮蔽了我的视野,我也只将其拨开,目光又紧紧盯着我要的那一片落叶。
好像整片树林、整个世界,除了我想要的那一片落叶之外什么都没有。广袤天地都不存在了,从来只有我想要的那一片落叶。
江景鸢盯着那簇火,步伐坚定。
她人就在这里,这一条路就在这里,其他的东西要跟就跟,她不会看、不会在意,甚至从始至终遗忘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