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不会再相信了
作品:《她都不会修仙,怎么是成仙第一人》 “殿下!!”“雇主抓紧了!”“雇主千万别放手!!”四面八方的惊呼声中,一道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
“接住!!!”
“我的身家性命可都在你手里啊!一定要拽紧了啊——!!”
江景鸢头晕目眩都敌不过满心悲痛。
她眯着眼睛,一边沉浸在悲痛中,一边双手死死抓着绳子,甚至飞快将绳子往手腕上圈了圈。
忽然,一阵风兜住了她。
余临欢一手缠着绳子,带着她,两个人飞扑到岩壁上。
余临欢死死扒着岩壁,另一手将江景鸢往自己肩膀上提了提、不让她滑下去。
江景鸢睁开眼睛,拧着眉左右看了看,随即露出一脸心累的表情,手上缓缓松开绳子——
好嘛,她又回来了。
但紧接着,江景鸢又恢复一脸平静,要是余临欢不带她回来,她一个人还不知道能不能撑住呢。
“殿、小姐,您怎么样?!”
“那蛇,有没有毒啊?小姐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两边崖壁的侍女满脸焦急,担忧地问道。
“……”江景鸢漆黑的双眸迷迷蒙蒙,视野里一片光团碰撞、跳跃。
江景鸢耳边“嗡嗡嗡”不断,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们在喊什么。
什么?
怎么样?
好、好毒……好毒的毒。
江景鸢满脸平静中带着淡淡的绝望,闭了闭眼,她颤颤巍巍地转头看向余临欢。
余临欢也看着她,眼泪汪汪,“老板……您不能有事啊……”
江景鸢沉默了一下,只对她说了一句——
“加钱。”
随即“啪”的一声,她整个人彻底晕倒在余临欢身上。
“小姐——!”
“雇主——”
众人悲痛呼喊。
唯有余临欢,她闭上眼睛,眼角流下泪水,旋即睁开眼一脸坚毅,声音沉痛:
“放心吧老板,我必定为您的前程保驾护航!”
话音一落,她飞快用绳子将江景鸢绑在自己身上,脑袋一扬,“我们快点儿走!出去了才能解毒!”就飞快往上攀爬。
众人一顿,随即也眼神坚定,在黑暗中专注攀爬向上。
…………
江景鸢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中,耳边骤然炸响一声惊叫——
“你们快上来!!!”
江景鸢整个人猛地一哆嗦,瞬间瞪圆眼睛,被吓醒。
她浑身无力地搭在余临欢身上,循着声,吃力地抬起脑袋。
上空,月光灰蒙暗淡,投下的黑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变得浓稠。
断谷两边的峭壁上,伸出大片缠着碎枝叶和断藤蔓的灰白穹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向中心合拢。
几乎要彻底遮蔽那幽蓝诡秘的夜空。
“快!快上来!!”
几个人飞速爬到逐渐合拢的穹顶之上,在峭壁上抓稳了,回头朝着他们惊慌大喊。
穹顶之下,余临欢几个人咬牙往上,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半穹顶挤压、挤压、挤压……
穹顶合拢到了仅供两、三人穿梭而过的空隙,而下方的几个人却还在咬牙靠近。
上方的众人脸色难看,盯着那一段距离……他们攀登的速度那样飞快,而那距离缩短的速度却慢到了极致。
“小姐…… ”几个侍女咬咬牙,就要往下、缩进那穹顶之内。
“停!”
一道清泠泠的嗓音骤然响起,止住了她们的动作。
众人一愣,低头仔细看去。
就见那白衣少女不知何时清醒,抬着脑袋,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们一眼。
穹顶之上,几个侍女旋即满脸焦急,张嘴要再说些什么。
“姜老大!!”
她们不远处,龙吟阁几人像是瞧见了什么极为惊悚又难以置信的东西,瞪大了眼睛,尖叫一声。
穹顶合拢至一人半的缝隙里,一道利落矫健的身影浑身绷紧。
他正蓄势待发地要一跃而上、窜出缝隙之时,忽然猛地顿住,在峭壁上站稳了,绷紧的身形霍然松懈。
“你们先行探路!”
姜易抬头对着他们喊道。
穹顶的缝隙之中,那整体灰暗模糊的几道人影身形狠狠一颤,俯下脑袋,张大了嘴就要惊慌大叫——
“轰——!!”
穹顶骤然合拢闭紧,最后一缕皎洁月光在刹那间消失。
断枝、碎叶混杂着土灰、石子,簌簌掉落,落进下方的深渊中,回荡起清晰的空灵脆响。
呼——
四面八方一片黑暗和死寂。
人在黑暗中,失去了双目视物,其余的感知总是会被无限放大。
冰凉的五指一点一点缓慢地顺着脊柱攀爬向上,停留在后颈,“嗒嗒。”两指飞快地交错轻敲两下……
又摸了摸人松散头发,五指“欻”地刺进头发,抓在头皮。
“!!!”
所有人齐齐打了个哆嗦,胳膊上霎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微乎其微,却凉飕飕的。
忽然,余临欢喉咙间干涩地滚动了一下,脸上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在黑暗中干巴巴地出声道:
“你、你怎么也留下来了……”
黑暗中,姜易的声音响起:
“拿钱办事,我作为领队,断没有丢下雇主不管的道理。”
空荡荡的黑暗中,声音回荡,好似自身后不远处传来,又好似凑在头顶上方说着。
江景鸢明显感知到,旁边的余临欢喉间狠狠吞咽了一口。
“嗯呃哦哦……”黑暗中,余临欢脸色不太好,脑子混乱地无意识回应道,“尽职……尽责,有义气,上道……”
姜易也闷闷地“嗯”了一声。
黑暗中,又陷入死寂。
良久。
江景鸢忍不住开口问道:“下方的平台是不是回来了?先前掩着的门呢?”
“老板!”余临欢猛地回神,下意识惊叫一声。
旋即,她才回答道:“先前我们有看,穹顶回来了。”
一顿,她隐匿在黑暗中的脸上露出迟疑,“那门……我们也不知何时,只是忽然回头去看时就看到那门早已闭紧。”
江景鸢闻言,没有回应,缓缓陷入深思。
黑暗又一次安静下来。
忽然,耳边响起一声幽幽的叹息。
江景鸢一颗心猛地揪紧,平缓眨动的眼眸霎时僵住。
不等她反应,耳边又是一声长叹。
江景鸢一顿,眨了眨眼,试探着在脑袋中喊道:“许卿临?”
“嗯……”许卿临叹着应了声。
江景鸢默默松了口气,“你醒了啊……”
许卿临不语,只一味叹气。好半晌,她才幽幽说道:“谢天谢地,我醒来的时候不是直接在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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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鸢:“……”
一顿,江景鸢猛然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感受着肩膀上的疼痛,愤愤含泪说道:
“我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
法器杀境内,许卿临叹气声一停,好奇地瞅了眼她肩膀上的两个细小窟窿,露出嘲笑的神情,说道:
“你们也不看看你们现在在哪里,也敢轻易说这种话,对先祖大不敬啊……可得谨言慎行哦,谁能说得好人家脾气秉性如何。”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江景鸢侧着脑袋趴在余临欢的肩膀上,双眸中满是淡淡的灰败和绝望。
她默默流泪,只一味在脑海中念叨:“我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
忽然,黑暗中,白衣少女脸上的神色变得极淡极淡。
她一脸平静淡漠,语气变为没有丝毫波澜起伏:
“那些人没有这么无聊。”
许卿临一顿,脸上收了笑,看向她。
“最少不会是完全因为这点儿小事。”江景鸢无波无澜地说道,“他们……”
江景鸢淡淡的声音染上笃定——
“他们是用了血玺吗?”
许卿临脸上的神色霎时化为平静的空白,窥不见丝毫情绪和想法。
“用了血玺、用了很多很多的灵力,影响到了你我。”江景鸢平静地发出疑问,“他们那边,是打起来了吗?”
许卿临不言,微微垂着眼眸,法器杀境中的昏黄烛光摇曳,照耀着她脸上神色模糊莫测。
多少年的老东西了,闹什么孩子脾气呢?
听了,无语笑一下就没了,顶多随手给个小绊子,又怎么会费劲地使用血玺干扰江景鸢身上的东西呢?
总不能这独独心智上返老还童了吧?能这样做的是拎不清。
“或许是打起来了吧。”许卿临平静地说道,“那你要快点儿过去了。”
四周安静了一下。
江景鸢疑惑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那我不应该迟点儿过去吗?等他们打差不多了再去踹上一脚。”
许卿临安静了。
片刻,她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微笑,只说了一句“都是多少年的老狐狸,他们能让你渔翁得利?”就不再理她了。
他们总不能彼此干瞪眼,等着我到了再打起来吧……江景鸢心里嘀咕一声,也没有说出来。
她顿了顿,开口出声,问起黑暗中的众人:
“你们想到了吗?”
各自安静沉思的众人闻言,猛地心中一凛,下意识张开嘴。
一顿,思绪混乱纷杂的众人又默默闭上了嘴。
姜易说道:
“我们现在几乎是没有可能蛮力破开穹顶,只能寻找开启穹顶的机关或是阵法。”
他没有考虑这穹顶并非机关和阵法牵动的可能。
不是绝对不可能,而是,若当真是那样,他们知道了也无能为力。
只能祈祷这东陵的主人是个善良得一塌糊涂的人。
众人闻言,当即打起精神,连声应和。
“其实……”姜易听着众人的声音,心中不自觉思量道,“没有在这黑暗中藏一些更为骇人的东西,这东陵的主人其实也……”
挺善的。
黑暗中不能视物,但姜易还是往那位雇主所在的方向看了看,心说——
不管是因为什么,东陵最少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
那就有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