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圣人老祖是个老者。


    他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只是他全身上下，暴露在外的皮肤都是青色，像是身中奇毒一般。


    老者名为陶余，正是上次喝茶，晕厥过去的圣人老祖。


    陶余很是郁闷。


    上次晕厥，两日之后他便已经醒来，修为也更上一层楼，只是他的皮肤仿佛被染了色。


    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了，竟是一点消退的迹象都没有！


    陶余看着黎渊，心中有些忿忿不平，黎渊明明也喝了茶，怎么一点事儿也没有！


    “老夫无碍，道子可能忘记了，老夫这肤色，是上次喝茶导致的。”


    黎渊这才回想起来。


    他惊异：“都这么久了，还有后遗症？”


    “道子当时也喝了茶，不知为何没有出现如我一般的情况？”


    陶余向黎渊请教。


    “这个嘛”，黎渊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说道，


    “可能是我修为比较高吧......”


    “当时的九转仙茶树状态不对，才有这么一个缺陷。”


    “如今它已经是正常的神药，应该不会再出现这种状况了。”


    在黎渊的示意下，玄安采摘了一些嫩叶，再次泡起了茶。


    变成完整体的神药果然不一般。


    茶香四溢，化成一片有形的雾气，逸散在空气中。


    道蕴弥漫。


    在茶香雾气中，甚至蕴含着大道碎片！


    司空展轻轻吸上一口，只觉得浑身舒畅，对大道的感悟加深了一分。


    他双眸一亮，好东西啊！


    其他人也发现了茶雾的玄妙。


    故而，他们一边表面上维持着身为圣人老祖的风度，一边暗暗运功调息，将更多的茶雾牵引向自己。


    直至玄安斟茶完毕，黎渊开口说话，他们才睁开了双眼。


    “诸位老祖，请！”


    黎渊端起茶杯，向着诸位老祖做了个‘请’的手势。


    虽然，面前是真正的神药茶树泡的茶水，


    但是有了陶余老祖的前车之鉴，众人心中还是有些迟疑。


    “那我便先干为敬了。”


    黎渊见状，挑了挑眉，径自端着茶杯喝了起来。


    温热的茶水入喉，尝起来竟然如同茶树散发的味道一般，清新甘甜。


    “嗯？难道变成神药之后，影响这么大？”


    “竟然一点苦涩的味道也没有！”


    黎渊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按理说，如今的九转仙茶树是苦茶树，味道怎么的也应该带着一丝苦涩才对啊！


    听到黎渊的话语，众人眼中一亮：没问题？！


    陶余老祖咽了一口唾沫，迫不及待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等等！别！”


    黎渊突然出声阻止。


    其余人已经将茶杯端到嘴边的手一顿。


    “呼~”


    “果然是好滋味啊！”


    陶余老祖长舒一口气，发出了心满意足的声音。


    不愧是神药！


    “嗯？怎么了？道子你刚才说了什么？”


    陶余老祖刚刚心神都放在仙茶水上，没有注意到黎渊说了什么。


    此刻，看到所有人都端着茶杯看向自己，


    陶余老祖眨巴着眼睛，心里不由地‘咯噔’一声。


    黎渊有些同情的看着陶余老祖，叹息一声：“老祖待会儿便知晓了......”


    “知......”


    陶余老祖刚想问‘知晓什么？’，可话才吐出一个字，他便瞪大了眼睛，剩下的话语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


    事后，有人询问陶余老祖。


    那时的陶余老祖是这么回答的：“苦。”


    “除了这一个字，你的脑海中不会再有其他的什么想法。”


    “你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苦涩的味道，由淡转浓，逐渐将你吞噬。”


    “而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法挣扎，无法反抗。”


    “如果将它之后对修行的助益去掉，我愿称它为最极致的酷刑之一。”


    陶余老祖的话语十分平静，犹如一潭死水。


    询问之人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


    所有人的目光，从倒下的陶余老祖身上，转移到了黎渊身上。


    黎渊有些尴尬地打了个哈哈：


    “那个......这个茶，首先，对修行是很有益处的！“


    “不过，大家还是如同上次一般，直接体外炼化就好。”


    “当然，若是你们想尝尝滋味的话，也可以如陶余老祖一般。”


    “最多只是昏睡几日，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所有人都放下了茶杯。


    这茶，不喝也罢！


    黎渊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小口，说道：“其实，它的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只是需要细细品尝。”


    话虽如此，黎渊茶杯里剩下的那些茶水，也没见他继续喝下去。


    “咳，陶余老祖最近修炼应该也有些劳累，休息几日也好。”


    黎渊生硬的将话题引开，


    “那个”，


    “说到药草，我们玄天宫之中，好像连圣药都没有？”


    诸人在心中为陶余老祖默哀，接上了黎渊的话题。


    “我玄天宫确实没有圣药，不过我们却可以去别处采摘圣药。”


    司空展答道。


    “哦？”


    “去广寒阙采摘吗？”


    黎渊首先想到了玄天宫旁边的广寒阙。


    他们从丹阳宗回来之后，天丝仙蚕还想着让黎渊放它出去觅食呢。


    “......自然不是。”


    司空展听出了黎渊语气里的莫名意味，解释道，


    “圣药都是各家圣地的底蕴，即便拿出价值相当之物来换取，也十分不易。”


    “那不知老祖所说的采摘圣药，是前往何处采摘？”


    “道子可知陨日沙海？”


    “知道，那不就是在古道山脉的西边吗？老祖所说的圣药，在陨日沙海中？”


    司空展点了点头，给予了肯定：“正是！”


    “莫不是九阳藤？”黎渊猜测。


    “哦？圣子已经知道了？”


    黎渊摇了摇头：“不知，只是之前看到过师尊拿出九阳藤的叶片，故而有此猜测。”


    司空展颔首。


    九阳藤的存在并不为外界所知，是玄天宫的一个秘密。


    “九阳藤是我玄天宫的先贤，在陨日沙海中无意间发现。”


    “只是因为九阳藤特殊，必须生长在陨日沙海的独特环境中。”


    “最主要的，其实我们也无法触及九阳藤，只能动用特殊的手段，隔空采摘它的叶片。”


    “故而，我玄天宫便设下阵法结界，将九阳藤隐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