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冤魂
作品:《掌印请自重》 “我们是受了……贵妃娘娘之命。”
傅贵妃找上他们时,为了让他们安心,特意搬出了太后。老道长就因着此事乃太后授意,他才接下这杀人的活计。
不料该杀的人没杀成,老道长还被反杀,眼下他们也是板上鱼肉,插翅难逃。
今日若指认了太后,且不说天下人信不信,一旦他们开了这个口,便是死也留不得全尸。
故而指认贵妃的道士在同伴想要牵扯出太后之前匆忙开了口。
傅贵妃拾起地上的桃木剑想要朝那人刺去,嘶吼着:“敢污蔑本宫!本宫要杀了你!”
只不过刚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她身后便传来圣上的厉声怒斥:“你这毒妇!”
傅贵妃被吓得松开了桃木剑,扑至圣上脚边,眼睛布满血丝,声音带着哭腔:“是他们污蔑臣妾!臣妾冤枉啊!”
一想到老道长的死,傅贵妃也脱不了干系,现如今还妄想推得一干二净,道士们就来气。
这天大的污水怎能尽数泼到他们身上?
“贵妃娘娘是想要我们把您给道长的密信公之于众么?”
傅贵妃回首死死盯着说话的道士,胸膛气得剧烈起伏,握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手中顿时有了黏糊感。
道士继续说道:“道长说怕你翻脸不认人,这才没毁掉密信,没想到你果然想让我们担下所有罪责!”
其他道士附和道:“明明是贵妃说的万无一失,现在好了,我等怕是都活不成了,既如此,贵妃不该同罪吗?”
“说起来,我等有今日下场,全都拜贵妃娘娘所赐呢!”
跪地的道士们一人一句,唾沫星子似要将傅贵妃淹没,她拼命在圣上脚边磕头,说着带有浓浓哭腔的话:“陛下,臣妾也是受……”
“你可知罪?!”
傅贵妃没料到圣上会出言打断她的话,她愣愣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
昔日他最是宠爱她,可同他的母后比起来,她什么都不是,他不容许她将太后拉下水,便要她独自担下这罪名。
她眼中透出失望,他那质问中带有威胁的语气毫不留情地粉碎了他们往日情意。
君王的宠爱来得快,去得也快。今日之事,全因傅贵妃而起,非但没能成事,反而闹出这一丑事。
圣上此刻对她全是厌恶。
云蓁合时宜地咳嗽了几声,赵公公刚好也带着太医到了,许皇后亲自扶着云蓁去了偏殿。
离开前,云蓁用仅有的力气向圣上行了礼,虚弱地道了句:“谢皇兄为扶音讨公道……”
殿前寂静无声,云蓁这一声言谢被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堂堂长公主在生辰宴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心里难受,身上也留了伤,险些丧命。
她也才十六岁而已,可真叫人心疼。
圣上察觉到左右两边投过来的目光,是一种带有期待的目光,期盼着他惩戒恶人。
傅贵妃仍对圣上有一丝期待,但圣上不再看他一眼,而是道出一段冷冰冰的话:“传朕旨意,贵妃意图谋害皇室,其心可诛,其行可鄙!着即革去贵妃封号,打入冷宫,已思己过!”
他扫了眼跪了一地的道士,“这些人便按律法处置。”
说罢,圣上甩袖离去,最后都不愿再看傅贵妃一眼。
傅贵妃声音哭得沙哑,起身想追上他,却被赵公公挡了路,赵公公摆摆手,两个侍卫便上前钳制住她。
她怒斥道:“你们这些见风使舵的狗奴才!等本宫出来定要你们好看!”
赵公公笑说:“您说笑了,您在宫中多年,应是明白的呀,一脚迈进冷宫的人余生可都要在那儿过喽!您呀,犯下如此大错,圣上未迁怒于傅大人已是开恩,您应叩谢圣恩才是。”
傅贵妃咬牙切齿道:“对,本宫还有父亲呢,父亲定会为本宫报仇的!”
赵公公不愿再同她多费口舌,往旁边挪了几步,示意侍卫将她带走。
·
偏殿中有着急促的脚步声,宫人将一盆清水端进殿,不过一会儿,整盆水尽被染红。
太医只能隔帘指挥宫人给云蓁包扎肩膀和手上的伤口,但宫人毕竟没有多少经验,有时不小心碰到伤口,惹得本就面色难看的云蓁咬紧下唇。
足足半个时辰,偏殿才安静下来。
太医离开退至门口,喊了句:“臣参见太后娘娘!”
云蓁微微蹙眉,委实不想在这种时候还要同她演戏。
只听太后向太医询问云蓁伤势的语气格外关切,云蓁冲雪绒轻声说了句:“扶本宫起来吧。”
雪绒将云蓁扶起倚靠在床头,太后急匆匆走过来坐于床沿。
“怎坐起来了?快躺下。”
“见到母后,儿臣就不那么疼了。”
太后替云蓁整理额前的碎发,柔声道:“本是大喜的日子,结果闹这么一出,没成想那傅氏真这么歹毒。”
太后屏退殿内宫人,轻声问云蓁:“扶音身上真有邪祟吗?”
“儿臣也不知,只觉得当时在法坛上五脏六腑都疼,脑子也晕乎乎的,直到桃木剑刺身,儿臣才有了意识。”
太后眼中闪过错愕,一时不知云蓁邪祟上身究竟是真是假。
不过一瞬,太后便恢复了神情,刚要开口却被云蓁的话弄得背后一凉——
“母后,”云蓁抓住太后的手,露出惊恐的表情,“会不会是和亲路上惨死的那些人找回来了?”
太后一怔,“他们的死与你何干?”
“他们也是为了送儿臣出嫁才丧命的,冤魂索命……故而儿臣才会被邪祟上身!一定是这样的!”
云蓁满脸惊恐,抓住太后的手暗暗用力,“母后定要和皇兄说,让大理寺卿尽快查出真凶,否则儿臣心里委实不安。”
太后故作镇定地安抚云蓁,“你这孩子尽胡思乱想。”
云蓁垂眸,眼含泪水,“邪祟借儿臣的手杀了人,皇兄会不会怪罪儿臣……”
“既是邪物作祟,自然与你无关。此事圣上已下令不许再提,你也莫要放在心上。”
云蓁擦了一把泪,“是……”
太后走后,云蓁面上的委屈才逐渐消散,眼中渐起狠劲。
“殿下……太、太后当真想害您吗?”
罗衣和琉璃簪已让雪绒大为震惊,不料还有驱邪这一出。
“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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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究竟做错了何事,这偌大的皇城竟容不下本宫。”
雪绒满脸愁容,“殿下……”
当时桃木剑朝云蓁刺中时,她欲跑向云蓁,却被赵公公一把拉住。剑尖刺身,雪绒止不住地掉眼泪,此时双眼已红肿。
太后和圣上心里本就不安,故而对邪祟附身一事信多于疑,但雪绒心里坦荡,加之在云蓁身边这么久,隐约能猜到云蓁当时是装疯以求自保。
“殿下明是可以躲开的,却让自己白白受了这罪。”
“本宫已如她们所愿,做了被邪祟缠身之人,若桃木剑不刺中本宫,本宫身上的邪祟还如何能除?”
“经此荒唐的邪祟一事,日后再不会有人拿身份存疑来打压本宫,何况……”云蓁忍着身上伤痛,用力扯出一抹笑,“傅贵妃倒了,太后便如断了一臂,往后再无人替她对付本宫,她便做不得那藏于幕后之人,她想坐享其成,本宫偏不让,本宫要逼她亲自出马,只有这样,她的狐狸尾巴才能露出来。”
雪绒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她原以为曾经的自己过得已够苦楚,却不想看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长公主才是世间最苦之人。
“派人去跟寿康宫说一声,本宫在这儿住不惯,还是回长公主府养伤吧。”
雪绒看出云蓁眼中对皇宫的厌恶,遂忙应声退下。
·
燕春楼雅间,花芜奉上茶水,软榻上的沈今鹤闭目倾听花芜带来的宁州的消息。
“您若得了机会便去趟宁州,王爷说有些事须同您当面商议。”
他的语气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淡,“知道了。”
“你这可有让伤口不留疤的药膏?”
沈今鹤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问得花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以为听错了。
随即她又恢复了神情,赶忙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瓷罐。
花芜是燕春楼的花魁,身上断然留不得半点伤疤,防止不小心磕了碰了,她便备了些玉容膏。
她跟了王爷和掌印这么多年,这还是他沈今鹤头一回向她要这东西。
他们这些跟在沈今鹤身边多年的下属都清楚,他向来不在意身上的伤,有时连包扎伤口都是草草了事,更别提会用玉容膏了。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花芜好奇不已,但身为下属,万万不能多嘴过问上头的事。
·
初秋至,云蓁屋前的那棵栾树枝叶中探出些许鹅黄,风掠过时,细碎如金栗的繁花纷纷飘落,宛若花雨。
窗外美景让靠于床头的云蓁心中涌上一股久违的宁静。
她有时也想到院子里坐坐,但就算雪绒搀扶的动作如何小,云蓁还是觉着伤口扯得疼。
索性让雪绒将窗户开到最大,每逢花雨至,她心情一好,疼痛也少了几分。
此刻花雨落下,她抬眸欣赏,却见一片鹅黄中忽而染上一抹玄色。
紧接着,雪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奴婢见过沈掌印。”
沈今鹤未说什么,往云蓁房里探的步子并未停下。
“掌印,这……”雪绒有些为难。
“让他进来吧。”云蓁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