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名存实亡
作品:《当药师替嫁残疾王爷后》 北地的四季不甚分明,眼下早就入了夏,身上还是春末夏初的轻薄长衫。
燕靖昭也因此能轻易的感知到,掌心之下的纤薄衣衫中轻微的颤动。
“我保证,草原的铁蹄,不会踏入北境一步。”
这是他如今唯一能做到的承诺了。
向昼雪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纸上谈兵再厉害,真到了要送亲眷上战场的那天,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
“我只愿你能平安归来。”
向昼雪这话说的很小声,站在大邺亲王妃的身份上讲,这句话并不合规矩,甚至有些不负责任。可站在燕靖昭妻子的身份上,她只想自己的夫君平安健康。
她以为燕靖昭听不到。
可实际上,他听到了,却没办法给她做出回应。
这才是最痛心无奈的地方。
燕靖昭只能装作听不到,从别的地方来安抚她:“就是要打,也不是现在打。”
向昼雪也心照不宣的跳过了这个问题,而是顺着燕靖昭的话往下说:“为什么?”
“皇帝小时候就爱缠着我,让我给他讲那些以少胜多,以一当十的大将事迹。”
燕靖昭笑了笑,里面多了些向昼雪看不懂的意味:“或许他也想效仿韩信,让我在兵力极少的情况下,大破敌军吧。”
向昼雪抬起头来:“兵家大忌他又不是不懂,这不是在逼你……”
她及时止住了自己的话语,一种前所未有的憎恨与厌恶在她的心中蔓延。
“我真恨自己没学过武艺,不能领兵替你上战场……”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燕靖昭堵住了嘴。
温热柔软的唇瓣紧紧贴了上去,力道却令人不容置喙,向昼雪猝不及防被人夺了呼吸,一瞬间脸涨得通红。
向昼雪许久没有见到过燕靖昭如此霸道凶厉的模样了,一时间有些怔楞:“燕靖昭?你怎么了?”
光是想想,燕靖昭都接受不了有一天会失去向昼雪的痛苦,更不要说,她还是为了自己而做出的这样的决定,他连一丁点的念头都不允许出现,通通扼杀在摇篮里。
“不要说那么可怕的话,”他紧紧拥着向昼雪,像是要把她刻进自己的骨血里,“不要离开我。”
这反常来的实在异样,向昼雪只能回抱住他,用自己的体温来证实自己的存在。
“建平城上的诺言永远作数,我不会离开。”
向昼雪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让他放下心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燕靖昭极其厌恶离别的话题,提都不能提一句。
待到燕靖昭的情绪稳定下来了,向昼雪才开玩笑道:“这副样子,可千万别让兰溪他们看见了,不然你这亲王威信就要荡然无存了。”
“威信又不是通过这种事情建立起来的,”燕靖昭满不在意,“他们敢外传试试?”
向昼雪被他逗笑:“真不敢相信,草原上传的神乎其神的北境亲王,私下会是这样一副无赖的模样。”
建平城上那场盛大的仪式不仅是昭告,更是一种威胁。
燕靖昭声名在外,草原真的想要侵犯北境,也要掂量掂量燕靖昭的分量。
他带领的玄铁军,在三年前势如破竹,半月之内连下五座城池的事情传遍四海。
之后的湖陵之战兵力比例如此悬殊,依旧没有打退燕靖昭一步,又何尝不是一种震慑。
“西北形势大好,他们不敢。”
如今的战局已经逆转,从前是他们担心草原来攻打,圭元冬再横暴贪婪,好大喜功,到底是带领草原征战四方、大肆扩张的彪悍人物,不可能一点兵法不懂。
在他观望探听的时候,就已经延误了战机。
西北虽未平定,从整个战局来看,早成定局,得胜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圭元冬不敢和大邺的大胜之师硬碰硬,想要从北境动手,就只能拖延西北的战局,分兵西北,比的是谁的消息更灵通了。
若是不分兵……
燕靖昭轻笑:“那就是等着我主动讨伐。”
分兵,是主动削弱自己的力量;不分兵,就是不知战之地,不知战之日,被动削弱自身。
皇帝是什么意思,朝堂又是什么意见,都可以不在意,客观的事实不会改变。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战前这局,都是燕靖昭稳压他一头。
“朝堂上向伯真自顾不暇,只要没人头脑发热,向皇帝进谗言,征讨草原的主帅应当就是你。”
当初小皇帝将北境全权交给燕靖昭的时候,就有这种意思。
只是他们到底不在京城,时移势迁,总要保准才会安心。
向昼雪一颗心全吊在了他身上,无时无刻不在为了他而算计这些东西。
燕靖昭的体内充斥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无妨,就算他不让我领兵,我也有本事让他求我领兵。”
一旦心冷了,不再顾念旧情,曾经的温情只会变成利用的把柄。
原来亲情的困局无人可逃,在他们的世界里,能留下来的,只有你死我活的血腥。
将心比心,如今的他才懂,当初的向昼雪有多么的痛。
他根本就无法想象,在她还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姑娘的时候,要怎么护着自己的养母躲避国公府的暗箭。
满腔的歉疚爱怜落到向昼雪身上的时候,燕靖昭意外发现,对方也是同样的眼神看着他。
一模一样的心疼与酸楚,在他担忧她的时候,她同样也在牵挂着他。
“雪儿……”
向昼雪伸出手指来,触上了他自己紧皱的眉头,轻轻揉了揉,眸光温柔而专注:“燕靖昭,你想要的,都会有的。”
树影摇曳,开得愈发繁盛的花朵香气扑鼻,微风拂过,送来掉落的瓣片,洋洋洒洒像是一场连绵的雨。
几许瓣叶落在彼此的头顶,仿佛也共同沐浴了这一场天地间的盛宴。
—
同一开始的料想没错,西北果真大捷,在方凯歌抵达西北的一月之后,西北各地的台吉纷纷归顺,献出了自己的儿子作为质子,运送回京。
为首造反的部落军队被全歼,部落的台吉及其亲属家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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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律斩首示众,余下的妇孺儿童送往内地为奴。
自此,西北彻底平定,由兵部尚书宁章维牵头,对已经臣服的民众进行安抚,部分反抗之人尽数绞杀。
皇帝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再羁縻管制,而是直接设立官职,纳入中央。
到底忌惮着燕靖昭,小皇帝并没有让大军北上,甚至没有正式派出一路军队,只派了方凯歌回来,外加护送他的一队人。
“王爷,方将军请示,要不要上奏争取。”
兰溪站在书房的中间,时不时观察着燕靖昭的表情,企图从中看出些什么来。
燕靖昭看着眼前那份从京城传回来的奏报,一时间都都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好了。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这皇位到底是怎么坐上去的。
燕靖昭现在都开始怀疑,云港那些人是他一手授意的,只是掩饰的比较好罢了。
“向伯真轰轰烈烈闹了一个月,怎么把王妃牵扯出来了?下毒的案子不是已经定了吗?”
他只觉得奇怪,明明早就盖棺定论的事情,怎么莫名其妙又翻了出来,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翻了出来。
“回王爷的话,向伯真出事之后,庄亲王有意明哲保身,向伯真一下失去了篡位的正当性,就算有常年的经营压着,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内部已经动荡起来。”
“他心有不甘,暗地里给庄亲王使绊子,京城并不和谐,各路藩王打的热闹,如今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弹劾庄亲王的折子就多了起来。”
燕靖昭轻嗤一声:“倒是符合他们狗咬狗的性子。”
兰溪将头低了下去:“庄亲王本性愚驽,如今更像被人踩中了尾巴,开始疯狂掀对方老底,这段时间更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说他愚驽都是夸他,庄亲王能活到现在,纯粹是因为他实在没脑子,谁做皇帝都轮不到他,杀了败坏自己名声,养着也不费几个钱,还能图个好声名。
“说重点。”
燕靖昭敲了敲桌子,失了耐心。
兰溪跪了下去:“请王爷恕罪,原本这件事与王妃毫无关系,可京中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忽然翻出了曾经的旧案,其中就有王妃的这一件,意指各路藩王野心勃勃,意图篡位。”
听着这些消息,燕靖昭不怒反笑。
倒是他狭隘了,他这个侄子,哪里是个蠢的,分明不可限量,从上到下全都被他算计个遍,他若这个时候去要玄铁军,反倒是坐实了他的不臣之心。
燕靖昭:“民间是什么意思?”
“大家还记得疫病时期王妃的功绩,对此并不信任。”兰溪思忖了片刻,继续道,“可藩王中恃强凌弱的不在少数,总体的民意并不乐观,若陛下顾及民意,削藩废藩指日可待。”
这是切实摆在燕靖昭面前的难题。
就算为了一时之利,皇帝不会动北境,可打完仗之后呢?
各地藩王名存实亡,唯独你睿亲王独占北境,毗邻京城,大权在握。
到那时,一人一句流言就能压死睿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