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见对方认识邹秀英，觉得这些人不是冲着她来的，心放宽了不少。


    “英子，你跟这小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赶紧跟他道歉，然后咱们走。”


    “老马，你是不是聋了？你没听见他说什么吗？他说我是杀人犯！杀人犯你懂吗？！”


    “杀人？英子，你啥时候杀人了？”


    邹秀英看着一旁装聋作哑的马向东，突然心底一阵悲凉。


    她竟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过了小半辈子。


    “你忘了吗？你捅了我儿子！最后你还让我用枕头捂死他！”


    “小涛？我什么时候让你杀小涛了？”


    男人现在就是打死也不承认，反正都是邹秀英的主意。


    狗咬狗的戏，看得秦峰一阵反胃。


    要不是德子命大，根本撑不过来。


    秦峰上前一步，六哥手下很有眼力见地架起了老马。


    砰——砰——


    秦峰一拳接一拳地打在老马肚子上，痛得对方哀嚎两声，差点背过气去，人站不住，一下子瘫倒在地。


    “啊！救命！救——命——”


    秦峰听见男人还呼救，更是控制不住自己，踹了上去。


    “艹你妈！你还敢叫人来救你！你捅人的时候想没想过德子？德子呼救的时候，你让她去捂死人？！”


    秦峰跟疯了一样，几乎要将人打个半死。


    六哥手下想要阻拦，但被六哥制止了。


    “让他打，小峰有分寸。”


    要是以前的秦峰，六哥绝对会让人拦着，但现在的秦峰有了媳妇，有了牵挂，自然做什么事都有分寸。


    秦峰又打了一会儿，见人不动，才停了下来。


    “别……别打了……这些都是英子的主意。”


    老马蜷缩在地上，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邹秀英。


    秦峰哼了一声，又走到了邹秀英面前，嘲讽道：


    “邹姨，这就是你找的男人，真不错啊！当年你就是因为这种烂货，才抛弃几岁的德子吧？你知道德子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秦峰为德子鸣不平，当时德子饿的瘦骨嶙峋，有个破房子，却跟流浪儿没区别。


    邹秀英当然知道她错了，可她不想承认，嘴硬道：


    “德子他爸病死了，我凭什么不能走？”


    “你他妈的！！德子怎么有你这样的妈？！”秦峰被这句话气得浑身颤抖。


    六哥抽完一支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拧灭，向前一步，将秦峰拉在身后。


    他能感觉出小峰现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丁亮，看着点小峰。”


    六哥站在老马和邹秀英中间，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说一件小事 。


    “你们俩，今天只能活一个，还是交代了，留一个活口。”


    还躺在地上的男人挣扎着坐起来，跪着向前想要抱住六哥的大腿求饶。


    “我……我不想死，我什么都说。是邹秀英，她说德子现在开饭店，有钱……然后我儿子马小涛快要结婚了，没钱给彩礼。邹秀英就说回来找他儿子借钱。”


    “借？！马向东，我说借，你带了刀！还没等我开口，你上去就给了德子好几刀。你管这叫借？！”


    邹秀英觉得自己活的就像个小丑，就因为听了男人的话，跟着一起杀自己的亲骨肉。


    “你，你别瞎说！还有，你可不是第一次杀人！你有前科！”


    男人为了活命，把以前的事儿全都抖搂了出来。


    “我怎么有前科？”


    “你给你以前的男人下毒，你忘了吗？要不是你天天下毒，他能死那么快？”


    下毒？


    秦峰只听说德子他爸是病死的，并没听说有人下毒。


    “你别瞎说！我可没有！”邹秀英当年走，是因为有了相好的，德子他爸又是生病，而且越来越重，一死她就跑了。


    “你忘了你给德子他爸吃的药了吗？”老马提示着，急切地想证明邹秀英有前科，是“杀了”德子的真正主谋。


    “药？那不是你给我的？”


    这一刻，邹秀英才恍然大悟，什么，


    你男人以后再也干不了活了？


    你男人得拖累你一辈子了？


    这个药是我特意买来，你男人吃了肯定病好得快。


    你男人怎么吃药还不好使？


    你跟我走吧，我照顾你……


    这些，全是假的！全是！


    邹秀英一言不发颓废地坐在地上。


    是她！她亲手杀了德子他爸！


    老马还在说些什么，邹秀英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六哥朝手下摆了摆手，其中一人递来一把尖刀，这把尖刀正是从老马身上搜出来的，上面还沾着没完全擦干的血迹。


    六哥用手绢擦了擦刀柄上的指纹，回头跟秦峰道：“小峰，走吧。”


    秦峰想杀了两人的心都有，可他还有媳妇，还有家，看了邹秀英一眼，抬脚就要走。


    邹秀英急忙喊道：“小峰，德子，德子怎么样？”


    秦峰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是你捂的枕头，你不知道吗？”


    六哥又说对两人说道：“十分钟，你们只有十分钟，公安就回来。”


    说完，将尖刀扔在两人中间，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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