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无定骨鬼棺定乾坤 1

作品:《万人嫌撩走了仙门第一狐狸精

    褚赋尘的身手向来霸道,几番缠斗,以剑意将蚕神逼退数米,那尺骨也非同凡响,招招致命,直接将那怪物从中截成两段。


    然而,蚕神并非活物,只见两段残躯相互靠拢,断口处冒出白色丝线,将两具身体重新连接缝合,不到一炷香的工夫,怪物爬了起来,伤口恢复如初。


    “这自愈能力当真惊人。”褚赋尘道。


    陆庚点头:“自然,所有这种事还是让行家来做吧。”


    褚赋尘没搭理他,再次提骨,逼走靠近的青琅。


    陆庚一个头顶两个大,这样下去,怕是没完没了!


    突然抬头看向后方的神像,脑中有了主意,道:“珩尧,你借我点灵力,把我扔到神像那。”


    两人似是心有灵犀,褚赋尘道了声“得罪”,抓住陆庚的后衣领,使尽全身力将他扔出去。


    陆庚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便由着自己哇哇怪叫,蚕神果然被吸引,追他而去,陆庚则抓住空当,高高跳起,感受着体内磅礴的阴邪灵力,以手握拳——朝神像面上挥出。


    青绿烟雾从神像眼中喷涌而出,如同毒蛇一样将陆庚整个人包裹,四周只剩下一片绿色,周遭景色风云变幻。


    他闭了闭眼,再度睁开。


    细雨连绵,浓雾如丝绸萦绕在绿树间。


    这里是阴神的幻境。


    山道尽头,出现一个十二三岁的短发少女,身着绿色短衣,背上背着半人高的背篓,却走得十分稳当。虽然剪着短发,身量尚小。


    背篓里突然穿出动静,一个肉肉圆圆的小女孩探出头,嘴里含着糖葫芦,手里还抓着两个,吃得满嘴糖渍。陆庚却一眼认出,这便是年轻时的洛姑娘。


    “姐姐,我好累啊,还有多久才能到?”


    青琅闻听此言,脚步未停,抬头看看天色:“大约还有半个时辰吧。”


    “怎么还有这么久,为什么不直接飞回去,飞回去飞回去飞回去!”


    青琅摇头:“瞎说什么,我又不会飞。”


    洛棉默默缩回框里,只露出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可是这破背篓硌得我好疼,我看仙观里的那些哥哥姐姐都会飞,你生得这么好看,肯定也会飞!”


    青琅被她闹得心烦,回过头,半玩笑半恐吓道:“姐姐不会飞,但姐姐可是大蟒蛇变的,再闹,小心我吃了你。”


    洛棉似乎被她吓住,往背篓里缩了缩。青琅满意回头,继续赶路。忽然,嘴里被塞进了一颗山楂。


    “好吃不?”小女孩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青琅被突如其来的一击弄得有点蒙,下意识皱眉点点头。


    小孩顿时绽开明媚笑颜,在他后背蹭了蹭:“姐姐,吃了我的糖葫芦,就是我的人了,以后不准吃我了哦。”


    青琅愣了愣,好看的柳眉忽然上挑:“可那是我买的!”


    时间如海浪退于泥沙搬飞速流逝。


    两人渐渐长大,场景转换。


    青衫少女静静坐在织机前,面容温婉,双手纤细而灵动,在织机的丝线间穿梭自如,机杼声有节奏地响起,“咔嗒,咔嗒”,波光般粼粼的丝绢从她指尖慢慢成型。


    她长吁一声,抹了把汗,拿起剪子,将新织的布匹裁好,叠放整齐。突然,她转过头,朝陆庚的方向喊道:“爹!”


    陆庚回头,一个衣着朴素的老人站在门前,手在围兜上摩挲。


    “当初我们拖了多少关系,才把你塞进洛家伺候衣料,如今你有机会做主子,我和你娘也陪不了你几年,你总得安定下来,我们才能安心。”


    青琅闻言,抱着双臂,神情灵动:“我才不嫁,不就是看老娘长得漂亮,老娘偏不遂他的愿!”


    老翁似是觉得被驳了面子,面色沉了些:“洛家那般的人家,就算是指尖落下的饭渣,也够我们家吃好几年的,你怎能如此自私?”


    下一刻,场景变换。


    “——福禄寿喜都临门,新娘娶进门~”


    轿夫将新娘轿子抬到前庭,新郎手拿扇子往轿上打,又用脚踢门,新郎打开嫁妆,是为告知上天,定会生下男婴。


    轿门陡然打开,从盖头下看到好命人如枯树般干瘪的手:“小姐,请吧。”


    花轿落地,良辰刚好。


    瓦上置火,净香束柴,起火的炉子已被放置在轿前,好命人在一旁招呼新娘跨过炉子。红盖头遮住少女的所有神情,她如尸体般,扶着丫鬟的手,从熊熊烈火上跨过,走过虚帐、与洛公子共执红绸一端,拜家庙、拜舅姑,接着步入正厅。


    陆庚站在不远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洛相公轻笑一声,低声对女子道:“娘子,一会儿不论发生何事,都不要说话,不要声张,也不要掀开盖头。”


    两人在堂中站定,随着一声高亢的宣告:“一拜天地——”


    火光照亮四方之地,场景再度变换。


    陆庚撑着墙站起,墙上是凹陷的刻痕。


    他顺着痕迹摸下去,发现整面墙壁都刻满了字。


    这些字似乎已留存许久,大部分已模糊不清,而且刻字之人书写时似乎刚经历极大的痛苦,字体如同鬼画符似的,凌乱不堪,难以辨认。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嘤咛。


    陆庚侧头,看到一个干瘪枯瘦的女子被锁链困在方寸之间,脚下是以人血画就的诡异阵法。


    她身上穿的是那件青绿衣衫,只是头发蓬乱肮脏,指缝净是污垢,眼眶里猩红一片,身上布满无数空洞,有些还在往外冒出染血的白色蚕虫。


    她突然抬头,一双空洞的眼睛朝陆庚的方向看来。


    密室的门打开,被华服包裹的老人扶着洛夫人的手,拄着拐杖,一步一摇地走了进来。


    管家拖进一把雕花木椅,放在青琅身前,又铺上一个奢华精美的软枕。


    洛老太爷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在她面前坐好,面对着不成人形的青琅,还是副和蔼的神色:“孙媳,早听闻你最善制衣,如今以丝成神,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旁人哪有这个造化?成神后,也保佑我洛家人丁兴旺,财运永昌。”


    即便被折磨得不成人形,青琅却依然不肯低头:“老畜生,我告诉你,不管关我多久,我都不会遂了你的愿,你算什么东西,也想长生不老,你就等着和我困在这里,和这具身子一起老死吧!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不能在那之前把我逼疯,哈哈哈哈!”


    洛老太爷闭了闭眼,露出一副失望神色:“成神是多少人的夙愿,怎你便不领情。也罢,你父亲收了五十两的聘礼,将你转折买给我家,这里也没有你说话的份。”


    李管事上前,捧出一卷绝美的青绿丝绸,绕过她的颈间。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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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蜷缩成一团,像个受惊的野兽,警惕又迷茫地瞪着他。管事手下愈发用力,她突然仰头长笑,状若疯癫,又哭又笑,身上的蚕虫因为过大的动作掉落一地。


    陆庚并未因她这幅可怖的模样感到不适,只是站在原地,定定地望着她。


    青烟袅袅散去,女子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立在原地的高大神像。


    原来,这才是事实。


    陆庚闭了闭眼,抬手,一拳击碎神像。


    顷刻之间,天崩地裂,伴随着震耳欲聋地轰鸣声,巨大的神像如雪崩塌陷,扬起灰尘。


    烟灰迷了他的眼,什么也看不见,上方,一块巨石直直朝他砸来。


    就在他以为自己又要抛弃肉身重开之时,一双手将他拦腰一抱。他来得如此迅速,如此及时,就好像一直守在他身侧。


    半尸的身体冰冷,因此这道灼热便格外清晰,多少年没有感受过这种温度,他下意识靠近他的怀里。即便在此时,陆庚也没忘给一旁的翠云套上结界。


    头被紧紧按在胸口,鼻尖全是他身上的气味,陆庚头脑晕晕乎乎,脸上也湿热一片,全是对方的血。


    推了推他,指尖却也染上湿热。


    褚赋尘半垂着头,侧颜依旧是惯常的面无表情,微弱的灯光映照着他好看的眉眼,陆庚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


    这个人,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


    碎石如狂风骤雨砸落,悬于空中的蚕茧全部化为齑粉。


    神像已倒,祭品已无,以神力建起的洛家也大厦将倾,地动山摇,顷刻间烟消云散。


    随着周遭石块塌陷,天光也随之从头顶渗入,过了不知多久,四周终于回归寂静。


    感受到脑后的力道松懈,陆庚后知后觉地想起该将他推开,没费什么力气便从他的双臂间挣脱。


    褚赋尘似是没想阻拦,或许是没什么力气阻拦,直直地从他身上滑下。


    陆庚赶忙将他扶住,拍拍他的脸:“感觉怎么样?”


    褚赋尘面色青灰,想是方才动用灵力,加具了尸毒的侵染。陆庚在心中暗骂,架着他起身。


    余光注意到,不远处的神像碎片中,有一团拇指大小的青色光晕。


    他心念一动,随手拾起,是枚拇指大的蚕茧,便和封印着蚕虫的茶盅一起,塞进褚赋尘的布包中。


    青琅姑娘的魂魄受损严重,只能慢慢将养,有朝一日说不定可以复原,再入六道轮回。


    翠云倒在不远处,被红色的结界环绕。


    陆庚撤走结界,在她鼻尖一探,人还活着,大约是被吓晕过去。


    至于洛家其他几人如何,他已无心顾及,眼下最重要的便是给褚赋尘解毒。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周围的人迟早会察觉。


    阴神出世乃是大灾,必会引起凡间各宗和天庭的注意,此地不宜久留。


    洛府从内而外全部坍塌,金玉堆就的宅院只剩一地废墟。


    五更天的街道冷冷清清,太阳尚未升起,天际尽头隐隐有微弱的亮意,当空星宿璀璨,遥挂正东。陆庚抗着褚赋尘走在空荡荡的街道,褚赋尘的双手伤得严重,血染红了陆庚全身。


    陆庚心中暗骂,早知道今天就不该穿这身白衣服。忽然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好像很多年前,他也这样背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