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变数
作品:《毒害权臣归来后(双重生)》 “阿姐放心,我有数。只是我那好父皇如今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极有可能会和裘竹鱼死网破。”
“洎殷。”顾扶砚突然收了笑意,“我在喻宁宫留了暗卫,若是有什么事情自己难以解决的,等我回来。”
白洎殷目光一怔,笑道:“行,你放心。”
她看了一眼天上弦月,站起身,“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
身后传来声音:“阿姐。”
白洎殷下意识回头,下一刻呼吸一滞,一只唇如羽毛般轻轻拂过唇瓣,转瞬即分。
她身形僵住,忘了动作,只觉得心跳得飞快。
他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特意凑近了些,“此去危机四伏,阿姐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白洎殷看他一眼,转身离开,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顾扶砚定定看着她背影。夜幕宁静下,他眼底掠过笑意,一颗心绪飞转。
午后的日光穿透牖页,照在冰冷的神像上。
“宫主,陛下有旨,宣您即刻入宫。”
手里的香“啪嗒”一声断开,裘竹眯了眯眼,将残香放下。
一旁的姝年面色微变,神色凝重,“大人,陛下怎会突然宣您入宫?”
“最近这些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太平的时候过去了,这是大厦将倾之势。”
裘竹毕竟到了这个年纪,又见过这天地众多轮回。对某些事情有着敏锐的察觉力。
姝年心忽地一跳,“那...”
他理了理衣冠,看着那节残香,半晌,他道:“这香,便等我回来了再点吧。”
“是。”
裘竹已跨出殿门。
末了,姝年突然叫住他,“大人,姝年等您回来。”
裘竹步伐顿了一瞬,又再度向前走去。明明是夏末,他身上依旧穿着那身厚重的宫服,长袍及地,在地面上压出一道暗痕。暗色的衣袍被围在白色的宫墙间,在这喻宁宫留下一抹深重的色彩。
裘竹入了乾清宫的一瞬,便察觉到四周那股肃杀之气。
脚下的石砖贴在地面上,被打磨的光滑透亮,隐能折射出几道寒芒,寒意铺面而来。
下一秒,藏在暗处的人将他团团围住,手里的刀已出鞘一半,泛着凌冽的气息。
皇帝不知何时已从那张龙椅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他。
裘竹笑得阴冷,“陛下这是何意?”
那头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喻宁宫宫主裘竹,暗中在灯芯上涂毒意图弑君谋反!拿下!”
左右迅速上前,将裘竹扣下。纵使早有预料,他也没想到皇帝会在这个关头毫无顾忌,突然发作。裘竹抬起目光,一双阴翳的眸子似讽似寒,事到如今,皇帝要撕破脸,他也没有理由再虚与委蛇下去,“陛下要除我,竟已如此不择手段了么?”
“不择手段?!”皇帝笑了,事到如今,他不介意用自己这具江河日下的身体搏一把,为他留下的江山扫清道路,“除夕祭礼的刺客,万寿节在灯芯上下毒,暄清疫起趁乱高价售‘假药’敛财造反...这桩桩件件,够你死千次万次!”
裘竹似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如同一座沉寂的古钟,发出闷闷的笑声,“陛下是君,要与我鱼死网破,我自是在劫难逃。可怜您事到如今,还以为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手笔。这三件事,其中两件,陛下都拿不出证据吧?这灯芯一事,可不是我的风格啊。陛下不如想想,这灯芯除了我,还经了谁的手?”
“陛下您以为,钟陵跟在我身边多年,我为何会突然将他送去祭祀?”
皇帝面色一厉。
顾时锦啊顾时锦,朕小瞧你了。
“来人,拖下去!”
包围圈缩小,这些人手里拿着刀刃,却一步一步颇为忌惮。
这是喻宁宫的宫主啊,天神旨意的代传者。
裘竹眼底流露出一抹狠意,下一秒他突然露出一抹笑来,这笑容诡异。
一念成佛,一念是魔。
“北昭第三代帝王顾玄裔,德行有亏,上位后兵戈不止,洪水泛滥,致使百姓流离失所!”
“那灯芯沾染神性,明君得之,则龙体康健,万岁千秋;昏君得之,将油尽灯枯,命不久矣。如今神罚已降,顾玄裔,你寿数将至!”
声音自丹田中爆喝而出,“你死后将入地狱,偿还余债,永生永世,直至斗转参横,星灭光离!”
“拖下去!”
血染白石。
皇帝瞳孔一缩,便见一口鲜血从裘竹口中喷出。那道身体重重倒在地上,身上的玉柙同地面撞击,发出“咚”的一声。
大脑“嗡——”的轰鸣,光影模糊间,皇帝只见到混乱的大殿,忙刧刧的人影,耳边似有兵刃坠地,接踵而至的是嘈杂的呼喊声。
“传太医!”
冯喜肥胖的身子在帝王倒地的一瞬间将人接住,这才发现这具身体如今已如被掏空的树干,轻飘飘的。稍微用力些,便会碎掉一般。
他看着帝王土色的面庞,良久才找回声音。
“快传太医!”
皇帝恢复意识时,已是半夜。耳边似有戚戚的泣声。
他费力睁开眼睛,昏迷前的一切争先恐后的往脑子里涌,神经被刺的生疼。
“咳...咳咳咳...”
“陛下,陛下您醒了?”
“陛下醒了!”
皇帝循声看去,便见灰白的房内围着数道身影。
先是余贵妃,再是太医,冯喜......
他看着这些人,心里是深深的戒备。那张干裂的唇费力的一张一合,“扶我...起来...”
说来可笑,临至末时,他竟连一个敢信任的人都没有。
或许也有。
“你们...先下去吧...”
他朝冯喜使了个眼色。冯喜立即会意,“贵妃娘娘已经守了两天两夜了,如今陛下醒了,这边便有奴婢照看着吧,您先去休息。”
余骆年心知皇帝这个时候是由事情要交代,她垂下头,“陛下您保重龙体,妾先行告退。”
皇帝微微颔首。
待人散尽,冯喜掩上了门窗。
那盏点翠鎏金黄铜台灯已被普通的灯烛代替。
自打出了上次的事情后,皇帝周围的用具皆受人层层查验,样式也多是以简单的为主。
倒真有一种赤条条来,赤条条去的意味。
皇帝看着昏暗的夜色出神,一股恐惧和不甘萦绕在心头。
“我还有几日?”
冯喜见帝王这般,心头一怮,面上的软肉抽动着,“陛下,您少操劳些,日子就长些。”
皇帝轻笑一声,叫人扶起,“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朕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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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实话。”
除了刚清醒时觉得头格外重些,他这会却突然觉得身轻如燕,竟有回光返照之势。
“短则一月,长则半年...”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
裘竹这个名字,成了他此生挥之不去的心结。这个人,生是一世宿敌,死便是玉石俱碎,如魔咒般将人扯入地狱。
巨大的恐惧过后,他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甚至是解脱。
人终有一死,可谁也没想到这一天会说来就来,冯喜一时不知该如何劝皇帝。
“七皇子...如今到哪里了...”
“回陛下,应该到暄清了。”
皇帝微微颔首,“扶我过去。”
冯喜将帝王扶至案前坐下,又取了明黄色的袍子盖在人身上。
炎夏将过,夜晚的温度不算热,但并不冷。可皇帝却格外畏寒些。
这些事情世上除了冯喜,怕是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冯喜见帝王提笔,便知道顾玄裔要做什么了。
他笔下是一卷传位诏书,而传位之人,正是七皇子顾扶砚。
印玺盖下的一瞬间,明黄的卷轴便赋予了重大的意义。
太上皇临终前,也有这么一个夜晚,再难入眠。只是提着沉重的笔,一字一顿,写下顾玄裔的名字。
而今鲜红的印章落下,开启的又是谁的半生?
“冯喜,你在朕身边服侍多少年了?”
冯喜眉眼含笑,“陛下,奴婢自您登基便一直跟着,算起来,已有二十三年了。”
“这些年,辛苦你了。”
冯喜末了得了这么一句,内心酸涩起来。他收了笑意,“您说这话,不就折煞奴婢了吗?”
“最是无情帝王家。朕到了如今,算是真正体会到了。朕身边再无一人可信,朕只能信你。”
“冯喜,我将这圣旨的存放地告诉你,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日...不要让我失望。”
冯喜那张时时谄媚的脸今夜却收了笑意,他伏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却是决绝,“陛下,您放心,奴婢跟在您身边二十几年,这最后一次,奴婢就是死,也要完成陛下所托!”
皇帝目光微动,看着冯喜,“好!”
*
夜色凝重,天空斜斜飘下雨来。初秋的雨夜,泛起一丝凉意。
姝年跪坐在神像脚边,双目阖着,口中诵着经文。
这是裘竹经常坐的位置。
自裘竹死后,姝年便在阁楼闭门不出了,每日只吃一碗米粥。
她大抵是想为裘竹转世祈福。
那节残香也被她收入锦盒里了。只是新的香迟迟未点。
夜风拂过,烛光似是晃动了一下。姝年如有所感地睁开眼,快速回头。眼底的光亮在看见来人的一瞬间又熄灭下去。
白洎殷看出她情绪变化。两世了,这位居于宫主身后的副手一直是对裘竹忠心耿耿。这一点无关男女情。
她和姝年及笄后交际不算多,但也算受过她教导。
她对这位年过三十的女子最基本的映像就是不苟言笑,有些严厉,固执,但也胆识过人。她认准的东西不会改变,对人,对事,哪怕飞蛾扑火。
上辈子,二人算是敌人,当时她一心想要裘竹死,未曾有过心慈手软。但不能否认,白洎殷是佩服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