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清算

作品:《毒害权臣归来后(双重生)

    长岳多山,其中有一座极高,名唤裂苍山。


    至暮夜降临,灯若游鱼般缓缓升起,先是一盏,两盏,紧接着是无数星灯乘风而起,化入夜空,散作流萤,映在一双星眸里。


    “姑娘。”


    白洎殷回过神,二人对视。白洎殷微微一笑,“他在报平安,人如今应该到洛林了。”


    玉珏道:“这几日宫里的赈灾银下来,药方也给到信王手里了,再过两日,宫里大概就要来消息了。”


    白洎殷揉了揉摇扇发酸的手腕,“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


    喻宁宫,神像旁的人陡然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先是对死亡的惊惧,怨恨,接踵而至的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待交错混杂的情绪散去,沉淀下来的只剩下阴翳。


    钟陵看了一眼头顶那双悲悯的眼睛,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弧度。


    苍天有眼,让他重生了。


    *


    “儿臣参见父皇。”


    “免礼。”


    因着前几日刘问贪污的事,皇帝发了好大一通火气。眼下金銮座上的人看到恭恭敬敬的来人,眉眼间的阴翳不知觉散去一些,眼中难得透露出几分慈色。


    “事情查的如何了?”


    “儿臣无用,喻宁宫留了后手,这帮人做的干净,未能找到直接证据证明这帮人是喻宁宫的人。”


    “罢了。”皇帝揉了揉眉头,吐出一口浊气,“都是群老狐狸,此次辛苦你了。慢慢来吧。”


    阴冷的牢房散发出腐烂的气息,潮湿的霉气好似渗透到人的骨子里,化出的脓水爬着蛆虫。


    男人背靠在墙,凌乱的发鬓里露出一截草屑。四周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死气,多日身体与心理上的折磨早已让人没了往日的光彩。


    下一瞬,耳边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一下接着一下,如同房梁下漏下的雨滴,一滴一滴砸在头顶。


    多日的酷刑本该让人变得风声鹤唳,可身体僵硬又麻木,分毫也动弹不得。他挣扎地轮过眼珠,直到看清来人,男人眼底亮起的那丝光亮彻底湮灭下去。


    耳边传来“啪嗒”一声开锁,牢门被打开,玄铁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那双螭纹黑靴终于逼至眼前。面前多出一把太师椅。


    细碎的脚步声在一瞬间全都退去。


    顾扶砚在他面前施施然坐下。


    头顶传来声音,“怎么?见到是我,失望了?”


    刘问喉咙沙哑,“七殿下说笑了。阶下之囚,谁来探望,又有什么区别呢?”


    岂料顾扶砚歪头笑了笑,笑容里却是肆无忌惮的恶劣,“怎么办呢?我那位兄长如今远在暄清,怕是赶不回来了。”


    “听说他手下有一名医师,医术高超,竟研得了治疫之方,价值千金。听说当年刘大人家中老母病了,怎得没去求一副呢?”


    刘问瞳孔一缩,定定看他,“你什么意思?”


    “刘大人这么聪明,怎么会听不出我的意思呢?”


    “哈哈哈...”刘问兀的笑了,“你觉得你挑拨两句,我就会信你了吗?大皇子为何要这么做?”


    “那你可知,我那好兄长早已和喻宁宫暗通曲款?刘大人和喻宁宫为着转运券一事不对付了这么些年,你觉得若是两方合作,他会不会牺牲你来搭桥?”


    刘问死死看他,如同枯木崩出裂痕,“你有什么证据?”


    顾扶砚从袖中掏出密诏,“我此次秘密去暄清,你可知是为何?”


    不等刘问反应,他缓缓道:“父皇命我调查当地喻宁宫有人高价售卖假药一事。我顺藤摸瓜,查出这背后之人乃是裘竹身边那位副手,名叫钟陵。只是那帮人反应快,没叫我抓住证据。你猜这件事,裘竹知不知道?你说这既然是假药,又价格不菲,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上当呢?还有,好端端的,他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刘问却笑了,这笑容里透着几分讥讽,“七殿下智谋过人,我又怎么想得出?”


    这话显然是没信。他如今是将死之人,自是没什么好怕的了。


    顾扶砚却并不生气,似是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一般,“无妨,不出两日,这喻宁宫内部也得肃清一番了。等到那时,或许刘大人便想得出了呢?”


    他这话说得笃定,刘问咬了咬牙,“七殿下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顾扶砚笑得和煦,“既然顾时锦能过河拆桥和喻宁宫的人合作,那我为何不能和刘大人建立情谊呢?”


    刘问冷嗤,“七殿下真是说笑。”


    顾扶砚见他疑心不减,勾了勾唇,也不欲多做废话,拂了拂袖子起身。


    刘问心绪纷乱之际,头顶飘下一句。


    “无妨,你会来求我的。”


    宽大的囚服中,那双带血的拳头握的死紧,骨节泛着灰白。


    他凭什么这么笃定?!


    *


    白洎殷回到喻宁宫,先去阁楼向裘竹奏事。


    “宫主。”


    裘竹停了拨香炉的手,点了点头,“回来了。此次暄清之行,可还顺利?”


    “一切顺利。只是出了一点波折。”


    裘竹抬起浑浊的眼珠看她。


    白洎殷凝起目色,“洎殷前脚刚到地方,后面发现有人打着喻宁宫的名义在那里卖所谓的金丹。我怕有人借机生事,就暗中让人留意,却发现还有一波人也在盯上了他们。顺藤摸瓜上去,竟发现宫中那位七皇子也在。此次若不是我反应及时,提前收缴了他们的符牌,只怕就悬了。”


    裘竹目光一厉,眼底闪过杀意,“符牌给我看看。”


    白洎殷依言将从苏谯手里缴来的那枚符牌递了过去。


    裘竹仅看了一眼,他拇指摩擦着上面的暗纹,“你怎么看?”


    白洎殷只道:“如果洎殷没看错的话,这符牌是真的。只是此事背后,必有人指使。”


    裘竹笑了,“你在喻宁宫呆了这么多年,便是仿的再像的符牌,只要是假的,必然逃不过你的眼睛。”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依你看,这事会是谁做的?”


    “是...内部的人...”


    白洎殷似是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一句废话。


    裘竹只是淡淡看她,那眼神很明显,但说无妨。


    她蹙了蹙眉,“也许和大皇子有关。”


    裘竹倒茶的手一顿,“怎么说?”


    “治疫的药,是顾时锦手底下的人研究出来的。洎殷有拿那所谓的金丹让人看过,里面有几位药和真正的解药重合了。这世上又怎会有这么巧的事?”


    她说得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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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晦,但不代表坐在那头的人听不懂。


    裘竹呷了一口茶,“是出了内鬼,和皇室合作了。”


    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内里是藏不住的杀意。


    “你觉得,这人的目的是什么?”


    白洎殷嘴角暗暗抽搐了两下,未答。


    裘竹见她这般,已将手里的茶盏放下,“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他见她表情,只觉得新奇。


    眼见白洎殷说不出来,裘竹便替她说了,“是不甘居于人下,包含祸心,想将这个位置取而代之了。”


    白洎殷听他这么说,只是微微颔首。


    裘竹定定看她:“那你呢?你不想么?”


    白洎殷温顺道:“宫主将洎殷从冰天雪地里捡回来,给了洎殷衣食穿戴,洎殷受您厚待,又怎能做出这样恩将仇报的事?”


    裘竹见她这般,面露满意之色,“你明白就好。”


    “坐吧。”


    白洎殷垂了垂眸子,取了偏位坐了。


    裘竹派人去传了钟陵,白洎殷只不动声色地捻着手腕上的玉珠。


    不出多时,门外传来脚步。白洎殷移过目光,便见一男子穿着紫绢柿蒂纹长袍,铜色腰封往腰间一束,躬着身子进了屋。


    “宫主,祭司。”


    白洎殷顺着他头顶的发冠朝着外头的日光看去,眼底的笑意颇有些发寒。这似乎是她这一世第一次正式和钟陵交谈。


    裘竹未出声,钟陵还有些不明所以,下一秒头顶传来钝痛,只听“咚”的一声脆响,那枚符牌打着旋儿滚落在地。


    伴随着裘竹轻抛的动作,钟陵心跟着一沉,便听头顶传来声音,“你瞧瞧,这东西你认不认得?”


    钟陵跪下身子,将那符牌拾起,他看清上面名字,瞳孔先是一缩,随即又神色如常的将那枚符牌细细看了一遍,随即道:“宫主,这是苏谯的符牌。”


    裘竹那双眼睛是何等厉害?他将视线从钟陵面上移开,“哦?那你可知,这苏谯,都做了什么事?”


    “属下不知。”


    “他借着喻宁宫的名义,在暄清卖假药,我以为,你会知道。”


    钟陵面上当即惶恐起来,直呼冤枉,“属下对天发誓,此事与属下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钟陵啊钟陵,此次暄清起了灾疫,要保太平,还是要禋祀问神啊。你在这喻宁宫待了这么多年,不如就替我,到这天上走一遭吧。”


    钟陵双目圆睁,“宫...宫主...”他跪着蹭到裘竹脚边,“您不能这么对我啊,我在您身边尽心伺候了这么多年。”


    裘竹冷冷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已全然是在看一个死物了。


    钟陵面色陡的变得苍白起来,他似是想到什么,猛的将目光移向白洎殷,“是你害我?!”


    白洎殷冷眼瞧他,未答。


    “宫主,您莫要听有心人挑拨之类的话语。自祭司当时在冷宫救下那位七皇子,两个人就走的甚近,这焉知不是有心之人的圈套啊!”


    白洎殷目光微寒。她说呢,裘竹把她留下,总不能是为了看戏。


    她默了一阵,见裘竹未出声,方启唇,“这话说的有趣,听起来倒像是我和那位七皇子联手栽赃你一样。若真是如此,我又何必缴了苏谯的符牌,直接让那位七皇子把人带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