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行集团，会议室。


    商庆来召了商家骜和三位高管董事开小会。


    魏红妮也列席了。


    等于是集团的六位董事提前碰个头。


    “董事长，我先说吧，我还是跟着您的步伐走，我弃权。”


    法务总监率先表态，选择两不得罪，还能跟一把手表忠心。


    “我反对，我觉得力行不需要两个总经理。


    “家骜的能力我们有目共睹，他自己完全能胜任总经理这个职位。


    “如果明州一定要塞人过来，一个董事的席位足够了。”


    行政总监表达了对少东家的支持。


    “董事长，在说我自己的决定之前，我先说明一点，我认可商总的能力，对他也没有主观的偏见。


    “但从集团利益的角度出发，从资源互通的效率出发，我认为联席总经理利大于弊。”


    财务总监王子帅冷静地说了自己的观点。


    自打商家骜要接任总经理的消息传出之后，王子帅对这位少东家就越来越看不顺眼。


    原因嘛，也很简单，王子帅也想做总经理，他认为自己的能力比商家骜更强。


    在整个集团，他只服商庆来一个人。


    事实上，他确实很有能力，不然敢有这种表现，早被干掉了。


    这次明州突然入场搅局，给了他一个恶心商家骜的好机会，肯定大力地把握住。


    “行，大家的态度我心里有数了。”


    商庆来总结了一句，接着随口问道：“明州那边私下找你们都聊了什么？”


    “试探口风，估计动过收购的歪心思。”


    “我也差不多。


    “不过我说得很直接，没什么好谈的，我们只跟董事长走。”


    大家都说了实话，自然也都有保留。


    生意场上，就不存在不能谈的交易。


    开完会，态势也初步清晰了。


    公司六位董事，三票反对，两票弃权，一票赞成。


    剩下五位董事，只要有两票反对，明州这个联席总经理的提议就能被否掉。


    现在的问题是，剩下五位董事，明州拿下了几个。


    在投票之前，大家心里都没有确切的数字。


    但那种微妙的氛围，确实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散会之后，魏红妮不轻不重地抱怨了丈夫一句：“你弃权，给大家的信息就是赞成这个提议。”


    有时候，中立就是支持。


    商庆来没有否认，问道：“你觉得他们弄这个联席总经理，会对家骜有影响吗？”


    “多多少少会有些影响啊。”


    商庆来点点头，道：“那就让他自己去应对和处理。


    “包括这次董事会决议，如果他想要达成自己的目标，那就去争取。”


    魏红妮愣了下，道：“你是想借这次的事情锻炼家骜？”


    商庆来没有直接回答，道：“他以后是要接手整个集团的。”


    魏红妮若有所思，不再埋怨，转而谈起女儿的事：


    “你说飞飞一下这么高调，是不是被罗叙哄的？”


    聊到女儿，商庆来露出笑脸，道：“飞飞你就更不用担心了，罗叙很靠谱，这点不会错。


    “至于你说的他太招女孩子，这次他不是也公开了？”


    “也是，”魏红妮点点头，“周六见了他再说吧。”


    当天稍晚些时候，楼毅拜访了力行集团，并单独见了商家骜。


    他主动提及了和商飞飞的朋友关系，表达了和力行集团的渊源。


    还谈到了商飞飞刚刚确定关系的男友罗叙：


    “其实我和


    罗叙见过，在黎悦的生日会上，很精明的一个小伙子。


    “那会他好像在追黎悦，主动报了黎悦的瑜伽班。


    “一个男的，主动跑去学瑜伽，还挺用心良苦的。


    “后来应该就是通过黎悦认识了令妹，然后又……”


    楼毅露了一个“你懂的”的笑容。


    商家骜道：“罗叙先认识的飞飞。


    “另外，他没追过黎悦，你的消息源好像有问题。”


    “哦是这样吗，我一个朋友跟我说的，她平时还挺靠谱的。”


    商家骜没在这个问题上跟他说太多，摆出送客的姿态。


    楼毅鉴貌辨色，起身告辞了。


    等他离开之后，商家骜给妹妹打了个电话。


    确认了什么之后，沉吟几秒，又给谁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


    转眼到了周五。


    力行集团召开董事会。


    十一位董事悉数到齐。


    今天大家要表决一个议案——


    同不同意明州矿业那边有关联席总经理的提议。


    会议由董事长商庆来主持。


    他ai一样地说完事项，没有表达任何情绪，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暗示。


    说罢，敲了一下桌子，宣布：


    “开始投票。”


    接着，自己率先举手道：“我弃权。”


    接着商家骜举手，表情严肃：“反对。”


    魏红妮自然也是“反对”。


    依次往下，逐一表决。


    接连三位董事投“赞成”。


    到了王子帅时，他没有立即说出大家意料之中的“赞成”，而是犹豫了一会，才做出艰难的决定：


    “我反对。”


    这三个字一出，现场好几个人脸色微变，或惊讶、或诧异、或困惑。


    董事长商庆来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嘴角仿佛是掠过了一丝极快的若有若无的笑意。


    商家骜面沉似水，似乎没有听到他说的话，眼皮都没动一下。


    由于王子帅的突然改变主意，现场投票形势一下变得戏剧化起来：


    十一位董事，两位弃权，四位反对，四位赞成，打成了平手。


    最后那位原本貌似无关紧要的董事，反而成了决定胜负的关键一票。


    萧良平。


    一个身份神秘、背景未知的董事代表。


    他手里握着集团5.26%的股票，绝对的举足轻重。


    但他本人极为低调，很少主动参与集团什么重大决议，向来是随大流。


    哪方优势大，就站哪方。


    形势不明就弃权。


    他不属于任何一个阵营。


    是真正的独立董事。


    万没料到，他今天竟成了胜负手。


    偏偏他的态度最不明朗。


    此刻，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只是大家的目光所表达的情绪均不相同。


    按他一贯的作风，他今天应该是投“弃权”。


    这样就是平票的结果。


    理论上，平票后，由董事长再多投一票。


    董事长商庆来已经弃权，多投一票也没意义。


    那就只能搁置议案，改日再重新表决。


    萧良平也没有卖太久的关子。


    他见到大家都看向自己后，举起手，干净利落地说道：“我反对。”


    在大家表情不一的见证下，补充了一句：


    “同时我反对明州派的这位代表担任集团的任何职务。”


    做不了联席总经理，还有董事+副总的选项。


    而听萧良平董事的意思，如果明州派的是楼毅过来，董事和副总也不给。


    这是……私人恩怨？


    商庆来好奇地问了一句：“能问下原因吗？”


    萧良平直言不讳：“目的不纯，人品不行，我对他极度反感。”


    这话一出，再度震惊四座。


    反倒是商家骜几乎要忍不住笑意，大有一种“遇到知音”的快乐。


    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