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冰和葛超的婚礼现场。


    “找到了吗？”


    婚礼正式开始前，谭冰低声问江曦婉。


    “没有，好奇怪，”江曦婉有些懵，“我确定我在停车场看到他了，但现场人影都没有。


    “难道是躲在背地里搞小动作？”


    谭冰沉默，她也搞不清楚什么情况，想了想，问：“操控台那边你看了没？”


    她和罗叙在一起挺久，不能完全确定对方手里有没有他们的亲密照或亲密视频。


    “检查过了，没问题，也没什么可疑的人。”


    “那可能是误会，他压根没来。”谭冰一笑，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


    江曦婉也表示疑惑。


    难道真的只是默默过来做个告别？


    有这个必要吗？


    正当二人狐疑不定、胡乱猜测时，江曦婉偶然听到几个客人聊天：


    “力行集团商董家今天也在办喜酒，就在隔壁。”


    “这么巧，他家娶媳妇还是嫁闺女？”


    “听说是儿子订婚。”


    “噢，商董真的好福气，一双儿女都那么优秀。”


    “那是人家基因好。”


    “确实。”


    江曦婉登时明白为什么会遇到罗叙了。


    他是来参加大舅子的订婚宴的。


    白忙活一场。


    想到刚刚满场做侦探的样子，感觉有点搞笑。


    她把这消息跟谭冰说了，谭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没发表任何评论。


    至少不用纠结“如果他来抢婚，要不要跟他走”这个问题了。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


    敬酒环节，新娘谭冰甚至拒绝了以雪碧代酒的提议，跟新郎一样，喝的白酒。


    赢得宾客们的一片赞誉。


    ……


    “酒量不错啊。”


    当罗叙第三杯酒下去一半后，隋禾父亲表扬了一句。


    罗叙现在只觉得头脑懵懵的，周围场景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那些面孔和声音如梦似幻。


    他心中还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自己，清醒一点，不要乱说话，不要做奇怪的事情。


    感觉大脑在自我博弈和纠错。


    他在老家见过太多次长辈们喝醉酒失控的事情。


    包括但不限于大哭大闹大笑大吵大吐大打出手……


    每次喝到一定的程度，他脑海中就会应激般地提醒自己，不要做那样的事，不要说那样的话。


    “我真的到量了，从来没喝过这么多。”罗叙右手举过头，笑着说道。


    “那就别喝了，爸、叔叔，哥，你们也别喝了。”商飞飞道。


    “好，好，喝完这点，都不喝了。”商庆来应道。


    三杯白酒。


    确实创了罗叙酒量的新纪录。


    按以往的经验，他已经能预料到等酒精开始从胃部散发全身时，会是怎样一种感觉。


    “罗叙你是打车还是开车过来的？”吃完饭，开始送客，商家骜问了罗叙。


    “开车来的，没关系，我自己想办法回去，你不用管我。”罗叙开的x9，有自动驾驶模式。


    “叫个代驾，不要自己开，听到没？”商家骜像大舅子一样提醒道。


    这顿饭后，罗叙得到了父亲的认可，从此便是自家兄弟，自己再无反对的理由。


    “嗯。”罗叙摆摆手。


    “你等会再走。”商飞飞突然对罗叙道，“你先去坐一会，等我一下。”


    “噢。”


    罗叙正要走到旁边坐一会，那边商庆来送完隋禾父母，回头看到他，摆手让他过去。


    罗叙走了过去，客客气气的：“叔叔。”


    “小罗，你今天表现得很好。”


    商庆来点着头说道，“敢当着我和你魏阿姨以及那么多客人的面说出那句话，是需要勇气的。


    “你做得很好，男人就应该这样，有能力，有勇气，有胆量！


    “把那些所谓的出身差距、门户差异当成自己奋斗的动力，大胆向前冲。”


    “我记住了，叔叔。”罗叙道。


    “好。”商庆来拍了拍罗叙的肩膀，又去送其他客人了。


    罗叙在一旁等了十来分钟，客人差不多走完。


    商飞飞走了过来，问：“你


    车停在哪？”


    “地下停车场。”


    “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送我？”


    “怎么了，不行吗？”


    “行行。”罗叙笑。


    二人跟商飞飞爸妈哥嫂打了招呼，一起离开。


    在他们看来，今天既是商家骜和隋禾的订婚宴，也是罗叙和商飞飞定情宴。


    “开慢点。”商家骜叮嘱了妹妹一句。


    “嗯。”


    二人到了地下车库，商飞飞道：“你在后面睡一会。”


    “嗯。”


    上车之后，罗叙让小9调整了后排座椅，平趟下去。


    “小9，打开空气净化系统。”罗叙道。


    “好的，已为您打开空气净化系统。”


    车里可以感觉到空气在流动，浓重的酒精气味在向外排出。


    商飞飞启动车子，跟小9说了目的地，出发。


    一路上，罗叙感觉酒精开始向全身散发，头脑和身体越发昏沉。


    等到了文和苑，他已完全不想起身。


    说话都懒得用力：


    “飞飞，同学，你，回吧，我，休息一会，自己上去……”


    “你现在很难受吗？”商飞飞问。


    “还好，不想动。”


    “我，扶你上去吧，回去喝点热牛奶。”


    “不用，你回吧，我没事。”罗叙不想这么早地把自己醉酒的窘态暴露在商飞飞面前。


    如果等会没忍住出酒的话，就更尴尬了。


    商飞飞没有动，问：“你现在想喝什么吗？”


    “不想。”


    “那你先休息一会，我在车里待一会。”商飞飞担心他吐酒呛着自己。


    罗叙不再说话，迷迷糊糊似要睡着。


    商飞飞回头看着他，发现他好像睡着的样子，开门下车，来到后座。


    “罗叙。”商飞飞叫了一声。


    罗叙没有回，真睡着了？


    商飞飞探着头，近距离打量起罗叙。


    目光从他的额头到眉峰，到眉毛、睫毛、鼻子、再到嘴巴……


    她伸出左手食指去点了罗叙的鼻尖一下。


    还是没反应。


    商飞飞嘴角勾起，目光无意落到他的手上。


    她这才发现罗叙的手型很好看。


    手指修长，手心红润，手背虽然谈不上白，但皮肤很嫩。


    商飞飞用手指逐一挑去查他指甲的月牙。


    刚数到第六个，忽然他手掌一翻，抓住了自己的手。


    商飞飞一阵慌乱，心跳突突加速。


    想把手抽回，但感觉他手上在用力，只好放弃，任他抓着。


    其实，她心里也不是很想挣脱。


    这样僵持了一会，商飞飞轻声叫道：“罗叙。”


    罗叙没有回，但调整了一下睡姿，面对着商飞飞。


    商飞飞感觉被握住的手心开始冒汗，试探问道：“罗叙，你现在难受吗？”


    罗叙没答。


    商飞飞看着他的俊脸，鼓起了勇气，似自言自语道：


    “罗叙，你今天跟我爸说的那句话，我希望你清醒的时候再跟我说，而不是借着酒劲去说。


    “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嗯。”罗叙微微点头，轻声答了一句。


    然后把手拿到他的脸旁，轻声说道：“好香。”


    商飞飞如遭雷击。


    她好像也要醉了。


    原来爱情的感觉竟是这样的强烈，这样的让人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