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 62 章

作品:《为病入膏肓太子冲喜后

    “芙妃,她…她是翊王殿下的心魔。”


    秦嬷嬷右腿被甄棠用绳子栓在一棵古树上,听到甄棠询问,慌忙挣扎着跪好:


    “芙妃出身云梦泽,相貌倾国倾城,当年在云梦泽泛舟时意外遇到身穿常服的圣上,圣上对她一见倾心,不顾宰辅死谏和尚且在世的太后反对,执意要将她带回后宫,越过品级,直接封妃。因偶遇圣上的湖泊种满了芙蕖,所以封为芙妃。”


    “芙妃入宫时,孟皇后与姚贵妃斗得水深火热,那时睿王殿下尚未因高热丧失正常神智,姚贵妃又盛宠优渥,凭借着姚家的助力早晚会诞下皇嗣,孟皇后为了稳固孟家权势,绝不允许姚贵妃轻易生下儿子,毕竟,孟家祖上与姚家便是死敌,翊王的母妃便是在这个时期入了后宫。”


    “芙妃她本是云梦泽一户书香世家的女儿,老奴听闻,芙妃原本有一个指腹为婚又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他们两家均是书香门第,心思纯善,不像孟家手握兵权,姚家钱财万贯,芙妃为了家族和那位竹马不被牵连,只得随圣上入了宫。”


    甄棠坐在小木桩上,心思沉沉。


    原来景昭辰的母妃竟有这种身世和经历,可是他知晓吗?孟皇后会将他母妃的详情如实告知吗?


    秦嬷嬷嗓音干哑如沙:“芙妃美貌惊人,入宫后便独占盛宠,孟皇后母族有兵权,她也深知帝王之情缥缈无定,所以从未在意过恩宠,但是姚贵妃不同。”


    “姚贵妃的出身,说白了或许不如芙妃,姚贵妃是泽州姚家献给圣上的一个棋子,姚家商贾起身,想要坐稳皇商的位子,宫里必须有自己的人,圣上也知晓姚家什么用意,收了姚贵妃便等于获得一个能往外不停冒钱的金口袋。”


    甄棠明白了:“但是皇商毕竟也是商贾,怎能与兵权相抗衡,今年皇商是姚家,明年说不准便是李家、王家,所以姚贵妃不能失宠,更不能让芙妃诞下皇子,因为当时已经有了一个睿王。”


    秦嬷嬷拼命点头:“那时圣上对芙妃照看得紧,姚贵妃没有机会下手,后来芙妃有了身孕,圣上更是将芙妃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了。”


    “芙妃心思单纯,眼见日子已经成了定局,自己和那个竹马的母族都相安无事,加上又有了身孕,便渐渐收了心思,开始试着接受圣上的宠爱。”


    “可帝王的恩宠怎么可能永远留在一个嫔妃身上,姚贵妃会失宠,芙妃自然也会失宠,宫中很快便有了其他佳人,姚贵妃不能再等,她用了些手段重获圣心,芙妃出身书香世家,她无法说服自己去蓄意争宠,诞下翊王后的短短一年,圣上便几乎忘了她这个人。”


    甄棠只觉得哪里不对劲:“那时圣上只有两个皇子,一个是睿王,一个是翊王,难道圣上不怕年幼的翊王出什么岔子?”


    秦嬷嬷咽了下口水,缓解嗓子的疼痛:“那时北羯人侵犯西北边境,鸣泉关告急,圣上要用孟家人打仗又要用姚家的钱来充军饷,没人在意一个毫无背景的皇子和备受冷落的母妃在宫中什么处境。”


    “更何况…姚贵妃在那时有了身孕。”


    原来鸣泉关的仗,已经打了快二十年。


    甄棠看着秦嬷嬷:“那为何说,芙妃是翊王的心魔?”


    秦嬷嬷凹陷的眼眶看着甄棠:“这个老奴只是听了一些传言,传言中,圣上难得去了一次碧微莲池看望芙妃,那时翊王殿下尚且年幼,不知与圣上交流了一些什么,圣上大喜,当晚便留宿芙妃宫中。”


    “可是次日却从芙妃宫中传出流言,说是芙妃将翊王殿下狠狠责打了一番,命他面壁思过,后来更是抱着年幼的翊王痛哭流涕。”


    圣上大喜?


    芙妃却责打景昭辰,让他面壁思过,更抱着他痛哭流涕?


    甄棠有些疑惑:“这是为何?”


    秦嬷嬷摇头:“老奴也不知,那是圣上最后一次去芙妃宫中,再后来,便是芙妃意外坠入碧微莲池,但是老奴知晓芙妃没死!”


    “从碧微莲池中捞起来的人,是一个替死鬼!”


    “老奴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那时老奴在孟皇后宫中作眼线,一次深夜,老奴在坤宁宫中看到孟皇后见了姚贵妃的人,我听了一些,大致是什么……滇地,芙妃还活着,合作愉快。”


    滇地!


    甄棠脊背瞬间起了一层冷汗!


    她记得,景昭辰所中的毒蛊,也是出自滇地!


    “再后来,宫中的传言越来越多,大多是翊王殿下那日与圣上的交谈触犯了圣上的禁忌,还有人谣传,芙妃借着翊王与贵妃,甚至皇后争宠,导致她落入莲池被人谋害。”


    “而翊王殿下,自然被孟皇后带回坤宁宫养育。”


    甄棠大致捋清了来龙去脉,看向秦嬷嬷:“姚贵妃与孟皇后斗到如今,命你在婚仪那晚点燃迷香,放火走水,便是为了警告孟皇后和阻止冲喜最后一步,所以事后要杀你灭口。”


    秦嬷嬷拼命点头。


    甄棠坐在小木桩上认真思索了一刻钟,看秦嬷嬷的状态,她不像在撒谎,人将至死,其言或许有几分真,眼下最要紧的是淮清的伤。


    “你若不想死,那就老老实实待着,我会设法保你一命。”甄棠站起身,准备去看一下淮清的情形。


    “王……甄姑娘甄姑娘!”


    秦嬷嬷慌忙改口:“老奴当真是走投无路,求求您和翊王殿下饶我一命。”


    “若你方才说的实话,或许能有一丝机会活下来。”


    甄棠说完走回了客房,屋内通了风,血腥气息淡了许多,淮清身上的伤口方才用药酒擦试过,包扎的棉布上又渗出隐隐鲜血。


    或许是太虚弱了,他平躺在木床上陷入了沉睡,心口随着呼吸浅浅起伏,被长刀砍伤的右手裹着一层白布,两手平放在身侧,浅灰色的道袍虚掩着,好似随时会停止呼吸。


    她伸手在淮清额头上探了探,心里一紧,好似有些起烧。


    淮清身上的伤口需要缝合,她得赶紧寻到郎中,即使寻不到,也得想法设法找到农户买点伤药,这里是山林,又临着河水,应当有猎户或者渔夫。


    只要她沿着河岸寻找,运气好的话应当能遇到人家。


    这是她在药庐生活的那些年积赞的经验。


    甄棠卸掉发髻上仅剩的一支珠钗,想了想,扣掉了上面几粒宝石,随后脱去外面染了血的衣衫,松开头发,用一根细绳束在脑后。


    她走到三清殿前向祖师拜了拜,扯掉桌案上的蒙布裹在身上,又从墙上蹭了灰将整个脸颊抹黑,对着院子中的水缸照了照,俨然一副遭遇横祸的模样。


    眼下情形未知,这样是最保险的样子。


    甄棠又看了一眼沉睡的淮清,走到秦嬷嬷面前,极其认真地警告一番,用钥匙试了试铜锁,开合正常,便将道观的门从外锁上,趁着天色微亮往河流下游走去。


    他们乘坐的小船在河上飘了整整五个时辰,又拐了好几道弯,河道宽阔,水流速度快,眼下自己身处哪里她毫无头绪。


    若是遇到山野匪徒该如何是好,甄棠有些后悔,她应当从道观中寻些防身的东西再出门。


    她一边警惕地四处环望,一边思索着待会遇到人家该如何求助,脚下的步子一刻不停,顺着河岸往下游走了约半个时辰,山林陡然开阔,几间冒着炊烟的小木屋出现在视野中。


    小木屋前,几个丰腴的妇人正将浣洗干净的衣裳晾在木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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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四五岁左右的幼童正在追逐打闹,其中一个小女童见到河边有人走来,停下追逐,跑到其中一个妇人身边扯了扯衣角,稚声稚气:“阿娘,那里有人。”


    此处偏僻,河边又少有人来,小女童话音刚落,那些妇人便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甄棠裹着道观中的蒙布,走到几位妇人面前,眼泪随着声音一起落下:“几位姐姐,妾身想询问一下此处是否有郎中,哪里能买到伤药,妾身急需救人。”


    几个妇人见她是一个小姑娘,围了过来,见她灰头土脸又裹着一件破布,登时起了怜悯之心:“姑娘慢慢说,发生了何事?”


    甄棠将身上的布裹得更紧,止不住的抽泣:“妾身和夫君带着姑母从南方来京,原本走的水路,不曾想遇到了匪徒,夫君为了保护我和姑母,被匪徒砍伤,我们顺着河流沦落到此,还请姐姐告知最近的郎中在何处,妾身的夫君当真性命垂危。”


    一个红衣妇人感慨道:“姑娘当真可怜,你家夫君伤在何处,眼下人在哪里?”


    “手掌、手臂、心口和腰腹皆有刀伤,暂时落脚正在上游一处道观中。”甄棠道。


    “那是清风观,俺认得这姑娘身上裹着的布,这是道观三清殿中供案上的蒙布!”另一个蓝衣妇人说道。


    “对对对,那道长前些时日出去云游了,道观常年不锁,就是为了给有缘人落脚的,那观中有道长留下的药,姑娘没有看到吗?”


    甄棠回道:“用了药酒和止血药,夫君伤势过重,又起了热,需有郎中缝合。”


    “这样子啊,俺们这村子里只有一个女郎中,她倒是会缝合,方才一大早她被另一户人家喊去了,姑娘急的话,俺去帮你唤她,离得不远!”


    “多谢姐姐!”甄棠连忙行礼。


    蓝衣妇人连忙摆手,从小木屋中间的小路往里走,甄棠才发现这个小村子里住着十几户人家,均是小木屋建构的房子。


    不多时,那名女郎中便来到甄棠面前,一番简短询问后,对甄棠道她需要回家取工具和药物,让甄棠在此稍等。


    约莫一刻钟后,女郎中便提着药箱走了过来,同她一起的,还有一名魁梧的大汉。


    “姑娘放心,他是我娃他爹。”女郎中道。


    甄棠猜测这大汉不放心女郎中出诊,所以要一起同行,想到秦嬷嬷还被她捆了一只脚在树上,便灵机一动,将一颗宝石塞进女郎中掌心:“郎中心善,妾身和夫君还要在观中养伤,需要一些药物和食物,若是能帮妾身购得,日后必定有人重谢。”


    随后紧紧合拢女郎中的掌心。


    女郎中楞了一下,方才她看到那是一颗成色极好的红宝石,绝不是寻常人家能用得起的,一颗宝石,足以是她们家数十年的进账。


    这姑娘说必定“有人”重谢,想必她出身不凡,今日救了她的夫君,说不定会结下机缘。


    “既如此,那姑娘先回道观稍等,我们备好物品便过去。”女郎中道。


    甄棠慌忙点头,裹着布,沿着河岸又走了半个时辰回到了道观。


    打开门锁,甄棠解开秦嬷嬷背后的绳子,将她右腿放开,让她用水缸洗干净脸,郑重其事说道:“一会有一个女郎中和她夫君过来救人,我告诉他们你是我姑母,我们从南方来京,途中遇到匪徒沦落到此,记得了吗,切勿说错。”


    秦嬷嬷慌忙点头。


    甄棠见她一副老实模样,稍稍放心,走进房在顾淮清头上探了探,果然更烫了。


    秦嬷嬷随她一起进来,看到躺在床上的人,不由得惊呼:“这…他…他是今科连中三元的状元啊!”


    “你说什么?”


    甄棠猛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