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龙傲天，一定不能过于相信莫名投靠的小弟。”


    “……又不是龙傲天，一定不能动不动就灭门，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把朋友弄的多，敌人弄的少。”


    “……又不是龙傲天，一定要分清楚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不能单凭种族定义自家人与敌人，不能凭颜值与喜好评定是非。”


    “……又不是龙傲天……”


    “白夜，你故事里的龙傲天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你总说自己不是龙傲天？”莉莉娅非常好奇这个经常出现在白夜故事里的角色，就像她好奇真正的勒托在故事中的形象一样。


    “龙傲天？是一个丧心病狂魔王！是纯粹的欲念结晶！是无相天魔！”


    “只要有人敢对他露出鄙视的眼神，那户人家被龙傲天屠灭满门！鸡犬不留！”


    “并且对于什么才是鄙夷的眼神，龙傲天有非常灵活的判别标准！”


    “一直看，“你是不是对我图谋不轨？”，灭门。”


    “看一眼，然后龙傲天喊一句“竟然瞧不起我！”，灭门！”


    “无视，龙傲天怒吼“竟然无视我！”，灭门！”


    “用余光看，龙傲天愤怒“狗眼看人低！”，灭门！”


    “甚至就连瞎子，龙傲天都不放过，一句“不长眼睛！”，灭门！”


    “惹不起躲不起吧，哪怕绕着走，龙傲天却突然冲过来，愣说是家族里有小辈招惹了他，为了防止“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所以龙傲天决定先下手为强灭门！”


    “一个家族派系繁多，“小辈”更是多不胜数，谁知道哪一个是龙傲天？”


    “哪个人又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惹了龙傲天？”


    “说不定只是某一天日常的买了花准备送给初恋，就直接被灭了满门。”


    “因为除了嗜杀之外，这个龙傲天还十分之喜好美人。”


    “公主为了王国不被毁灭，不得不装作欲拒还迎的样子，在龙傲天面前强撑笑容。女杀手为了刺杀龙傲天，不得不假装归心，一边装作技艺不精设置粗糙的陷阱麻痹对方，一边寻找杀掉对方的机会！”


    “同时，她们还要防备着状似纯良，掌握了大量治愈系魔法的魔族公主！”


    “防止她牵着龙傲天以正义之名，四处为祸苍生！”


    “那个年代，魔鬼四处“救治”，天使到处“屠戮”。”


    “当然，除了魔族公主这个隐患外，一些野心勃勃的家伙也把自己的手下派去成为龙傲天的小弟，然后通过布局，以牺牲那些手下性命为代价，引导龙傲天的怒火，去消灭他们的敌人。”


    “那个年代，死在龙傲天手中的人多不胜数！”


    “甚至死亡之人的鲜血如果汇聚起来，堪比极西桑海之源！”


    “而表面上，龙傲天却是异常风光！”


    “虎躯一震，小弟们纳头就拜！”


    “虎目一睁，对手们大喊恐怖如斯，低头伏跪表示有眼无珠！”


    “虎鞭一甩，无论学院的校花还是各国公主，纷纷哭着喊着要嫁给他龙傲天！”


    “甚至就连魔族公主、天使族公主、精灵公主都成为他的后宫！”


    “然而，就算龙傲天是将所有属性甚至幸运点到满值的恐怖存在，同时更是精通全系魔法与几乎所有上位剑技，堪称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但是他到底树敌太多太多了！”


    “他仇家遍布天下！”


    “他的手下全部源自武力的威逼！”


    “所谓的亲朋好友，更有无数挚爱亲朋死于龙傲天之手！”


    “在无数忍辱负重的公主小姐们的帮助之下，表面臣服于龙傲天的国王们凭借岳父、小舅子、儿子……的身份获得了大量的资源，突破到了传说之中的十阶！”


    “那一场战斗从天上打到地下，从北冥打到归墟，打到大道都被磨灭了！”


    “最终正义战胜了邪恶！”


    “魔王龙傲天终于被打的神形俱灭！”


    “然而，临死之前，龙傲天以自身所有的法宝、真灵尽数寂灭为代价，诅咒天下怨气沸腾之际，必将有另一个他归来，横扫世家王朝，永恒不绝！”


    “自此，龙傲天不再是一个人物，而是一个标准！一个现象！一场永恒的灾劫！”


    “龙傲天不一定是某一个人，其身份包括不限于屌丝，豪族弃子，修炼废物，天才，冒险家，孤儿，情圣，幸运儿，强者，弱鸡，学者……”


    “拥有逆天级别的运气，经常可以地摊上或者拍卖会上的没有别人认得出来的神书，破损（封印）神器，隐藏在普通道具内部的神秘宝物。”


    “拥有不论看什么美女都是清澈的目光，有的会有背景很牛还有血海深仇的老师，绝境坠崖之后，不但不会死还可以在山洞里得到稀有传承……”


    “嘴上总会念叨着仁义礼智信、骑士精神、普通公民……以作为英雄救美和惩恶扬善的理由。但是干诸如盗墓夺宝、杀人灭口、栽赃陷害一类的事情也会觉得理所当然，是世界的错，是现实逼迫的。”


    白夜的话让莉莉娅怀疑，真的会存在这样的魔王吗？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莉莉娅，


    要开始今天的修炼了哦。”


    “我知道了冴子姐姐，马上就来。”


    “那以后再跟你讲故事，我去看看维尼那边的研究。”


    白夜觉得龙傲天的众多精神之中，如果说是有骑士精神的话，倒也不能说不对。甚至白夜觉得他们有骑士王的精神。


    骑士八大美德是指谦卑(Humility)、诚实(Hoy)、怜悯(passion)、英勇(Valor)、公正(Justice)、牺牲(Sacrifior)、灵魂(Spirituality)这八个美德。


    但是实际上，白夜觉得星游记里的泥浆骑士塞万，就是骑士的完美写照。


    一身铠甲并不能改变本身淤泥怪的本质，牵强附会的先祖，以及那所谓的“光荣”，但是实质上与从外表就可以看出，他们并无血缘关系（神话当历史的行为真是令人迷惑，亚瑟王貌似是现在带婴的敌人来的）。


    口口声声荣誉，实际上只是因为这样的规则更利于自己。


    表面上说堂堂正正的对抗，实际上又是限制场地，又是各种暗藏杀机。


    而当所谓的荣耀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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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击穿之后，立即变成没皮没脸的泥潭拉人下水。


    各种美德，更是离谱。


    首先是【谦卑】。


    有谁的印象之中有担得上谦卑之名的骑士？


    还是说骑士的谦卑只对贵族？


    也对，领民不是“人”，是牛羊一般的财产。


    然后是【诚实】。


    你猜什么样的人才会需要白纸黑字，需要强调契约精神？


    什么样的文明传说之中，作为邪恶象征的恶魔的特性里，会有“玩弄契约条款”？


    别说一诺千金，白纸黑字的条款都会被扭曲。但是又只是扭曲条款，一旦契约被反向扭曲，干掉“恶魔”却又如同干掉纸老虎。


    接着是【荣誉】。


    就是经常喊“为荣誉而战“的那个。


    那么什么是荣誉呢？荣誉从何而来？


    战争！侵略！屠戮！


    同样也是为了战争的，还有【英勇】。


    白夜的思维之中，进行对外扩张的时候，统计军工的时候，都最多会使用骁勇，唯有保家卫国的才会用英勇。


    是为保护他人不惧牺牲的战士，是敢于立于万军之前的勇士。


    然后是【牺牲】。


    依旧是骑士与贵族之间的故事，与国家无关，与人民无关，说是忠诚到无不可，说是牺牲，白夜反倒觉得牵强。当然，封建王朝皇帝的家就是国，为皇帝牺牲就是为国家牺牲，倒是也没有错。


    接着到【怜悯】。


    不论是对女士尊敬，还是对对手手下留情，在白夜看来——当然也可能是白夜心脏，跟所谓的江湖规矩并没有多少不一样。


    害怕干的破事祸及妻儿，所以约定祸不及妻儿，害怕老了打不动了，所以约定金盆洗手可以退出江湖。


    同样，对对手手下留情，也是要求对方手下留情。


    贵族内部再怎么打，也是贵族自己的事情，平民想阶级提升？


    你是谁谁谁的私生子不？


    不是？


    那你有什么功劳？你的主人才有！


    并且，当利益重大，那么亚瑟王也会背后偷袭。


    公正啊、灵魂啊也是差不多的东西，我说公正就是公正，我说你有灵性，你就有灵性。


    总之，骑士的美德的要求，白夜觉得更接近混江湖的各种明里暗里的潜规则，是老大要求小弟必须遵守，但是老大选择性无视的东西。


    是老大让小弟敢打敢拼，不怕牺牲，在老大面前要实话实说，不能有任何的隐瞒。


    口头鼓励，名誉称号少不了你，但是不要想着大秤分金，大嫂更是别想去碰。


    而老大被骂了，就是你的荣耀丢了，你就是拼命也得给我把这脸找回来。（主辱臣死一类的观点，不过“侮辱”的定义并没有太清晰。）


    反正白夜觉得过于执着所谓的骑士八美德，是跟把“君臣父子”的伦理纲常，“二十四孝”的孝顺，从垃圾堆里给刨出来奉为圭皋差不多的行为。


    说到底还是利益之争，只要立场不同，纷争就不可能平息。


    冠冕堂皇的话骗骗别人就算了，骗得自己都信就真的很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