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人当众爆马甲，让李还幻很尴尬，但见众人都望着她，她也只能强装镇定地点头：“是的，我是。”


    东方椒眼睛亮晶晶的。


    赵捷好奇地望向她。


    烧烤蹲在她身后，摇着尾巴。


    那个“KK哥”柯毅见赵捷关注李还幻，似乎知道【猫殿下】这个账号，便立刻想起在赵捷和东方椒没有出现前，他们正在讨论的事。


    “赵总，你还不知道吧？”


    柯毅微微弓着腰，讨好道。见赵捷朝他看过来，便更加卖力，“【猫殿下】弄虚作假！她给自己弄了一个叫‘不吃火锅就吃烧烤’的小号，每次直播的时候，就用自己的小号给自己的大号刷礼物，假装有钱人给自己打赏！”


    站在旁边的小萌萌几人听了，相互对视一眼，也不嫌弃柯毅在赵捷面前狗腿的模样，见柯毅这么讨好这位中年女士，想必对方身份不轻。只要能给【猫殿下】泼脏水，他们就乐见其成。


    如果能在大人物的面前给【猫殿下】泼脏水，大人物的地位越高，他们越高兴。


    便七嘴八舌说起来：


    “KK哥说得没错，猫殿下太不要脸了。”


    “早就听闻，有主播为了提高自己直播间的人气，跟专门的骗子机构合作，捧出‘虚假的榜一大佬’。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我们宠物直播区。”


    “这位太太，还请你不要被她蒙骗了。”


    ……


    这群人又开始表演了。


    李还幻皱了皱眉。


    如果跟先前一样，只有她一个人，那他们随便怎么说，她也只当是他们在嫉妒她，害怕她的人气超过小萌萌、威胁大萌萌，酸她，不想看她好。那她大概率也只是走开，不给他们继续挖坑的机会。


    可眼下情况就不同了，东方椒跟她带来的女士都在这里，有认识的外人在，如果她一句话不解释，就会变成默认、心虚。


    李还幻不想被误会，尤其还当着秦时表妹的面。


    她刚准备解释，就见跟东方椒一起来的那位女士开口了。


    “你刚刚说什么直播间榜一？我没有听清楚，请你再说一遍。”赵捷道。


    这还是赵总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柯毅以为赵捷也不耻这种弄虚作假的行为，便立刻得意洋洋道：“赵总，是这样的。【猫殿下】用她的小号‘不吃火锅就吃烧烤’，给她自己打赏，在直播间弄虚作假。”


    “烧烤，过来。”


    赵捷听完，朝烧烤挥手。


    烧烤仰起头，朝李还幻望了一眼，这才磨磨蹭蹭、摇着尾巴，讨好地来到赵捷跟前。因为要来参加活动，烧烤今天穿了衣服，特意打扮过，脖子上还挂着蓝粉色的蝴蝶结，以及一个响不了的铃铛。


    赵捷弯下腰，将烧烤脖子上跑歪了的蝴蝶结摆正，然后又从紫色的铃铛后面，拉出一块小小的金色徽章。


    徽章上面，刻着一排字。


    赵捷用手托着徽章，有字的那面朝上，问柯毅：“是这个‘不吃火锅就吃烧烤’？”


    话音落地，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赵捷手里、那块金色徽章上。


    “这条狗，就是‘不吃火锅就吃烧烤’？？怎么可能？”柯毅表情僵住，站在他旁边的小萌萌则伸手捂住嘴巴，脸上全是不敢置信。


    狗，自然不可能给猫殿下刷礼物。


    可是，狗的主人可以啊。


    狗是赵捷、东方椒带来的，那么狗的主人、“不吃火锅就吃烧烤”这个账号背后的正主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小萌萌一群人，脸色很难看，心情也很复杂。


    不过，此刻在现场的人里面，要说最震惊、心情最复杂的，非李还幻莫属了。小萌萌他们不知道，以为烧烤是这位女士的狗，以为“不吃火锅”是面前的这位女士。可李还幻却很清楚，烧烤的主人是秦时。


    也就是说，“不吃火锅就吃烧烤”这个账号背后的主人，其实是秦时。


    秦时是“不吃火锅”？


    李还幻震惊地朝旁边的东方椒望去。


    难怪刚才东方椒知道她是【猫殿下】之后，会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她？因为，东方椒知道“不吃火锅”，是她表哥。


    东方椒朝她点了点头。


    李还幻心里最后那一点期望落空了，只剩下震惊后的麻木。她的视线，又落到那位赵姓女士身上。


    如果说，“不吃火锅”是秦时，那么这位女士，这位从她一见面就觉得有些眼熟的女士，不就是……


    “KK哥”柯毅没想到，拍马屁竟然会拍到马蹄上！他们先前嘲讽【猫殿下】，连着“不吃火锅”（赵总），也一起嘲讽了，顿时慌得不行，立马向赵捷、向李还幻道歉。


    可赵捷是商场老手，又怎么会这么好糊弄？


    最终，休息区只剩下道完歉、忐忑不安的柯毅，以及因为柯毅心情不好，一起道歉、然后受到牵连的小萌萌、阿豆等人。


    休息区是不想呆了。


    李还幻几人换了一个舒心点的地方。


    没有外人在，赵捷立刻换了一副温和的面孔，眼睛带着笑意地望着李还幻。


    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神，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李还幻局促地向对方问好：“您是，赵阿姨？”


    赵捷满意点头：“是的，我是赵捷，你可以叫我赵阿姨。同时，我也是秦时的母亲。虽然秦时没有提过你，但是，我已经从你母亲那里，知道你不少的事。”


    东方椒牵着烧烤，站在旁边，捂着嘴，露出窃笑。


    李还幻脸上的口罩，已经取下来，此刻，正满脸窘迫。


    她也没有想到，她母亲苏梅口中“跳广场舞的赵阿姨”，竟然会是这样一位十分年轻的女企业家。不过想想也是，秦时是书中世界的主角，先前去参加婚礼，还随手将一条价值八位数的翡翠项链借给她穿戴……


    这样一想，他有一位这么厉害的母亲也能理解了。


    然后，赵阿姨说知道她不少事？


    能知道她哪方面的事？恐怕指的也是先前她跟秦时相亲的事。如果仅仅只是相过亲，李还幻见到秦时的母亲，大概也不会这么窘迫，偏偏现在她跟秦时的关系闹得，她还把东方椒的联系方式也删除了……


    赵阿姨不清楚，可东方椒肯定清楚。


    李还幻恨不得时间倒流，捡到烧烤的时候，就一狠心，将它留在保安大叔那里了。


    可尴尬归尴尬，长辈都开口了，她还是要接话的。


    “上次我母亲晕倒，还要谢谢赵阿姨开车送她去医院。”李还幻从无数条、都有可能变得更尴尬的话题中，挑选了一条最为安全的。


    “没事，路见不平拔刀相救。”赵捷笑道。


    “啊？”李还幻疑惑望去。


    这位阿姨，还是蛮风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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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聊天，倒是顺畅了不少。赵捷毕竟是见惯了市面的，自然不会让李还幻处于尴尬的场面。


    她这次进城，是因为晚上有一个商业活动的会议要参加。顺便，见见自己的儿子。只可惜，秦时今天也有比赛，没时间，她便退而求其次，见她的“狗儿子”烧烤。


    从外甥女东方椒那里得知，她今天要带烧烤去参加某平台的周年庆活动。想着好久没有陪烧烤玩耍了，便跟着一起过来。谁曾想，此行收获不小，见到了传闻中的李还幻、她那个蠢儿子喜欢的人。


    赵捷很喜欢李还幻，本想继续跟她聊。无奈助理的电话打来，她要准备会议的事了。


    “还幻，阿姨发现跟你还真是一见如故，就好像我们注定该认识。你也不要管秦时，以后有空，跟你妈妈一起来阿姨家做客。阿姨期待跟你见面。”离开前，赵捷一脸不舍地拉着李还幻的手，叮嘱道。


    有时候儿子跟老妈的审美，出奇得相似。


    “知，知道了，谢谢阿姨。”李还幻被对方的热情，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赵捷得到想要的答案，满意离开。


    东方椒牵着烧烤，也准备走了。


    “椒椒。”李还幻尴尬地叫住她。


    东方椒停下来，朝她看过来。


    李还幻犹豫着，道：“秦，你表哥，知道我就是【猫殿下】吗？”


    东方椒摇头：“他不知道。”


    “那……”


    李还幻请求，“请你暂时，不要告诉他今天你见过我的事。”


    “嗯？”


    东方椒睁大眼睛，“还幻姐是不想让我哥知道，你就是猫殿下？还是不想再跟我表哥有来往了？”


    “我……”


    李还幻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时，听到东方椒叹了口气，她疑惑地望去。


    东方椒摸着烧烤的狗头，解释：“我只是为我那个一厢情愿的表哥叹气。觉得他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嗯？什么？”李还幻不解。


    “没什么。”


    东方椒赶紧摇头，脸上重新露出笑容，“还幻姐，放心吧，我不会将你就是【猫殿下】的事，告诉我哥的。他不会知道。我大姨那边，也不会说。”


    大姨那边，怕是还想看哥的热闹。


    “谢谢。”李还幻感谢。


    “还幻姐，我帮了你，那你先把我的联系方式加回来吧。”


    “……”


    ……


    重新加了联系方式后，东方椒带着恋恋不舍的烧烤离开了。李还幻继续留在活动现场。没过多久，平台的周年庆活动开始，李还幻全程将口罩戴好，坐在角落里。小萌萌那群人，也不敢过来挑衅她了。


    活动过程中，平台评选的“十大新人主播”名单出来了。


    最后，宠物主播分类的“新人王”，既不是李还幻，也不是小萌萌，而是一个人气、粉丝都不如她们的新人。


    在名单公布后，李还幻便听到坐在旁边的观众说“黑幕”什么的。李还幻心里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太在意。


    下午，平台方提议主播团建，李还幻却没有心情了。跟小静一起吃过平台安排的工作餐，便拿上自己获得的平台周边，以及后来想办法拿到的大主播签名，离开了活动现场。


    等她回到家里，刷手机的时候，才看到秦时受伤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