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金色就像是穿过人群的阳光，照进李还幻的眼里，让她一眼就锁定了目标。


    “又抓起来一个！”


    “这个机子里的娃娃，都快被他抓光了吧？”


    “太厉害了！感觉电玩城的老板都快哭了！”


    ……


    吵杂的声音传来。


    “Fox，你太厉害了。”一个充满崇拜的女声响起。


    “那都给你吧。”


    熟悉的声音传来。


    跟着，人群散开，李还幻看到Fox张灿阳，双手插着兜从娃娃机前面过来。好久不见，张灿阳依旧帅气逼人。


    他今天被朋友拉着来这边拍照，穿了一身学生装，白色宽松的衬衣、黑色的领带，下面是一条黑色的西装裤，脚上踩着一双板鞋。双手插在兜里，那张像天使一样的脸上，带着三分笑意，几分桀骜不驯，以及锋芒毕露，像是随时都会割伤人的眼睛，跟李还幻之前见到的张灿阳，完全不一样。


    此刻，张灿阳身边还跟着一个年纪在27、8岁漂亮姐姐。


    那姐姐身材很棒，穿着白色衬衫、系着红色花纹格子的领带，下面是一条红色的格子短裙。手里抱着刚才张灿阳抓的娃娃，看起来跟张灿阳的穿着很配，两个人就像是在穿“情侣装”。


    张灿阳漫不经心地往前走着。


    突然间，他看到了愣在前面的李还幻。李还幻依旧是出门的那套衣服，橘色的宽松毛衣，搭配米白色的长裤，简单而舒服。张灿阳的脚步，在不知不觉间停下来。


    他的视线先是落在李还幻身上，眉眼间的冷厉消失，喜悦蔓延上来，正要将手从兜里抽出来，跟她打招呼。可是很快，张灿阳又注意到站在李还幻身边的秦时。尽管秦时此刻戴着口罩，但他还是一眼将他认出来。


    顿时，张灿阳扬起的嘴角被压了回去，想要抽出来的手也停下来，看向李还幻的眼神变得格外冷淡。


    秦时里面是黑色短袖，外面是黑色暗纹的夹克，下面是黑色牛仔裤，以及黑色靴子，一身“生人勿近”的气场。


    不过站在李还幻身边，那股气场却莫名地被软化了，像是猎犬被驯服。


    他望着从人群里走出来的张灿阳，以及跟在他身旁的漂亮姐姐，那对浓密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挑。


    “灿阳？”


    李还幻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喃喃道。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张灿阳，也没想到张灿阳会用那种陌生的、冰冷的眼神看着她。


    “哟，这不是Fox吗？”


    就在这时，站在李还幻身旁的秦时开口了，“你不是正在被关禁闭吗？怎么有时间来这里玩？”


    他又往像张灿阳身旁、抱着娃娃的漂亮姐姐，“这是你的新女朋友？”


    特意强调了那个“新”字。


    “女朋友？”李还幻惊讶。


    李还幻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馨姐”。


    “是啊。李还幻你不知道，根据胡逊的说法，他这两个月，至少换了3个女朋友。”秦时立刻咬牙道。


    恨不得将这条信息，刻进李还幻的脑子里，让她看清楚Fox的真面目。


    东方椒站在旁边。


    看看秦时，又看看对面的金发帅哥，总觉得她表哥的人设变了，从话少的酷哥，变成了一个“爱说人八卦的长舌男”。并且话里话外，恨不得在还幻姐跟前、给对面的金发帅哥上眼药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酸味。


    是这样吗？


    李还幻朝对面望去。


    张灿阳脸一黑。


    随即，嘴角浮现出嘲讽：“秦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注我的八卦了？像一个长舌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一直暗恋我。”


    “暗、暗恋？！”


    李还幻被张灿阳的话，惊得咂舌。


    原本主角和反派之间，还有这种关系吗？太令人震惊了。


    “呕。”


    秦时被张灿阳的话恶心到，作出呕吐状，“Fox，你到底要不要脸啊？像你这样的小白脸，就算是洗干净了送我床上，我都不会多看一眼，只会觉得脏了我的床！”


    “要洗，也是你洗。秦时，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要脸！平时追你的女生，也不比我少！”张灿阳冷笑。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重，对话内容也越来越限制级了。


    听得李还幻、东方椒，以及站在张灿阳身旁的漂亮姐姐，都面面相觑。


    “李还幻，别听他瞎说。我可不像他这么，嗯，感性，换女朋友成了家常便饭。”怒瞪中，秦时突然转过头，对李还幻道。


    “啊？”李还幻愣住。


    为什么要突然跟她解释？


    这好像，也跟她没有关系吧？


    “姐姐，我承认秦时长了一张会迷惑小女生的脸，但他的内在，真是糟糕透了！你是我认定的姐姐，肯定不会那么肤浅，被秦时给迷住吧？”张灿阳突然朝李还幻发起“攻击”。


    “啊，这？”李还幻张了张嘴。


    为什么问她？


    秦时：“李还幻，你知道吗？去年有个姐姐，冲到酷玩门口，要为Fox堕胎！当时，动静闹得可大了。”


    张灿阳：“她肚子里的，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我只是跟她约过一次会，根本没有碰过她，纯粹是诬陷。姐姐，你知道吗？秦时有一个疯狂的粉丝，到处跟踪他，偷拍他的照片，有一次闯进他的宿舍，将他的内裤发到网上！笑死我了，竟然是红色的……”


    秦时涨红了脸。


    “你知道什么？因为我是本命年！本命年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恶心卑鄙无耻的家伙！”


    “那你又说我什么？堕胎跟我有关系吗？倒是前年你有个粉丝，要为你跳楼……”


    ……


    书中世界人气最高、技术最好的两位职业选手，就这样在电玩成里，像小学生一样，互揭短处、隐私，吵了起来。


    “姐姐，我突然有点渴了，想要喝奶茶，你要跟我一起去外面买吗？”东方椒转过头，对李还幻道。


    李还幻也被那两个“幼稚鬼”吵得耳朵疼，接收到东方椒眼睛里传递过来的信号，立刻点头：“可以。”


    “我也想去。”


    身后，另一个声音加入进来。


    李还幻转过头，看到是之前跟张灿阳一起玩抓娃娃机的那位漂亮姐姐。漂亮姐姐抱着玩偶，朝李还幻露出无奈、头痛的表情：“他们真的很幼稚。”


    “是啊，像是没有断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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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还幻认同地点头。


    “噗哧。”


    东方椒忍不住笑了，然后想到正在调侃的人里面有她表哥，又强行忍住，“姐姐们，那我们走吧。”


    李还幻点头，转身要跟着离开。


    身后，声音不约而同响起：


    “李还幻，你要去哪儿？！”


    “姐姐，你要抛下我吗？”


    ……


    最终，他们坐在了一家奶茶店的二楼。


    这边位置偏僻，店里人很少，二楼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尽管相互嫌弃、揭人短、看不顺眼，但最终，秦时和张灿阳还是在同一张桌子坐下。


    秦时坐皱眉，在李还幻左手边。


    张灿阳则一脸灿烂，坐在李还幻右手边。


    坐下后，张灿阳的视线便一直落在李还幻身上。


    “姐姐，我们真的是好久没有见面了。你怎么没有联系我？我发你消息，你也不回。”张灿阳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望着她。


    那张像天使一样的脸，以及那头金灿灿的头发，真的非常具有迷惑性，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放下警惕。


    李还幻努力想了想，指出：“你没有给我发过消息。”


    她微信好友不多，群也很少，如果有人给她发消息，她不可能会错过。


    “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被当场拆穿，张灿阳却一点都没有尴尬，继续笑眯眯道，“姐姐，那你最近过得好吗？也不知道小白被领养后，过得怎么样了？”


    “是阿花。”李还幻提醒。


    “李还幻，你为什么要跟他废话啊？”


    秦时坐在旁边，听得很不耐烦，那双抱肩，埋怨地瞪着李还幻，“你看，他连跟你有关的事，都记不清，又怎么会对你花心思？恐怕再过段时间，他连你叫姓李，还是姓王，都不记得了。”


    李还幻正要开口，坐在另一边的张灿阳就扭过头，朝着秦时开火。


    “秦时，我觉得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吶。我跟姐姐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老是喜欢插手？请问，你是姐姐的什么人？”张灿阳笑眯眯道，脸上却带着挑衅。


    “我……”


    秦时张了张嘴，然后望向李还幻。


    李还幻对着那张野性十足的脸，并没有接收到他想要传达的意思。或者说，她察觉到了，但是，不是很愿意给出他想要的回应。


    于是，秦时嘴角抿紧，瞪着李还幻。


    在李还幻准备挪开视线之前，抢先一步挪开，眼神冷冷地看着笑容满面的张灿阳：“这是我跟李还幻之间事，没必要告诉你。倒是你，一口一个‘姐姐’，你跟李还幻是什么关系？人家是你姐姐吗？你们有血缘关系吗，你就这样乱攀关系？”


    张灿阳脸上的笑容，逐渐收起来，盯着秦时的眼神变得有些阴冷。


    “与你无关。”他道。


    说着，从座位上起来，纯白的衬衫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张灿阳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李还幻道：


    “姐姐，我们走吧。我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了。”


    不等李还幻给出回答，另一只手就被人拽住，她转过头。


    秦时紧张又恼怒地瞪着她：“李还幻，不准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