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今天跟李还幻相亲的人，是队里的教练老杨？


    秦时看到对面那个朝夕相处的男人，想起先前从俱乐部出来，看到老杨骑着小电瓶出去。阿坤说，老杨是去相亲。


    可是谁能想到，跟他相亲的人是李还幻？


    “你，你们……”


    一时间，秦时难以接受。


    李还幻大概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可是，面对秦时的教练，倒也不好说什么。


    杨山泰是三个人里面，唯一一个不知道真相的，也体会不到秦时此刻的心情。只以为秦时碰巧出现在这里。


    “正好，你也在。联盟刚发布了新的规则，你跟我回去开会。”杨山泰对秦时道，“你知道胡逊他们在那里吗？”


    秦时、胡逊、周建宇几个，总是习惯一起行动。


    说曹操，曹操到。


    “老杨？你怎么在这里？”胡逊声音传来。


    他跟周建宇几个人，手里端着满满的蛋挞。


    很快，胡逊又注意到站在旁边的李还幻，脸上立刻露出惊喜：“还幻姐，你怎么在这儿？”他又望向秦时，“你是来找秦时的吗？”


    李还幻看着冷脸的秦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你好。”


    周建宇觉察到李还幻和秦时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对，赶紧抬起手肘，撞了下身旁的胡逊，示意他闭嘴。


    “你们认识啊。”


    杨山泰虽然疑惑，但却没有多问，而是又对胡逊、周建宇几人，说了同样的话。


    胡逊听说要回去开会，立刻发出哀嚎：“不要啊，我刚买好的蛋挞，还有茶饮没有上。”


    杨山泰没有跟他客气：“去前台打包，带走。”


    胡逊嘟囔着，跟周建宇去前台要打包袋。


    杨山泰又望向李还幻：“抱歉，李小姐，队里有事，我要先回去了。”


    李还幻赶紧摆手：“没事，您忙您的。”


    秦时皱着眉，没说话。


    飒飒站在阿坤旁边，若有所思地打量李还幻。


    去前台打包的胡逊听到这话，小声地凑到周建宇耳边，嘀咕：“小宇，老杨跟还幻姐的对话，是什么意思啊？阿坤不是说，他今天是出来相亲……”


    “闭嘴！”


    周建宇飞快打断他，“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秦时，走吧。”杨山泰招呼秦时，拿上钥匙转身朝门口走去。


    因为这家茶餐厅就在天狼俱乐部附近，有时会有天狼战队的粉丝来这里吃饭。刚才秦时跟李还幻的动静不小，已经有人认出他来了，蠢蠢欲动，想要过来。秦时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


    秦时皱眉望着李还幻。


    他只是发现，自己好像搞不懂她了。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明明还在跟他相亲，为什么只是一周没联系，就突然跑去见其他人？还有，既然她那么在意Fox，为什么还要相亲？偏偏还是老杨？


    难道她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


    但这些，秦时现在已经没办法再问了。


    在李还幻一脸不理解的说他“脑子有毛病”的时候，他的自尊，他的骄傲，就不允许他再继续纠缠。


    或许她说得对，他的确是脑子有毛病。


    从认识她开始就昏了头，跟着了魔似的被她的一言一行吸引。想着这段时间，自己的纠结、郁闷，李还幻完全不理解，并且还在他为她独自苦闷的时候，有心情跟别的男人相亲。


    是时候了，是时候结束这段荒唐的感情。


    不，可能对李还幻来说，连感情都算不上。她在乎的，只有那个满肚子坏水的Fox。他秦时在她心里，又算得了什么？甚至，连一个茶叶蛋都比不上。


    “李还幻。”秦时咬牙切齿地盯着她。


    “嗯？”李还幻望过来。


    “祝你跟Fox白头偕老！”秦时眼神凶狠，眼圈却红了。


    “啊？”


    不等李还幻反应过来，秦时便转身，气势汹汹地走了。


    “秦时？秦时，你怎么了？”


    胡逊几个提着打包好的蛋挞过来，看到悲愤离开的秦时，“还幻姐，我们要回去了，有时间再聚。这袋蛋挞你带回去吃，很好吃的。”


    “胡逊！你干什么？磨磨蹭蹭！”


    餐厅门口，秦时扭过头，愤怒道。


    胡逊将袋子塞进李还幻手里，说了声“拜拜”，便抓着周建宇的胳膊，急匆匆朝门口方向走去。


    从头到尾，站在旁边吃瓜的飒飒、阿坤，朝李还幻点了点头，也跟着离开。


    “秦时，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大声啊？我不过就是跟还幻姐，道个别！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像是一个妒夫。”胡逊。


    “闭嘴！我们没关系了！”秦时恼怒道。


    “是吗？真的吗？还幻姐决定把你甩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准备追求还幻姐……啊，咳咳，你给我松手，咳咳……”胡逊。


    秦时伸手将胡逊的脑袋，夹在了胳膊下面，终于让他闭嘴。


    离开餐厅的时候，他回过头，朝站在里面的李还幻看了一眼，然后飞快地收回视线，消失在了李还幻的视野中。


    李还幻站在原地。


    低头，看到胡逊塞在她手里的袋子。


    甜腻诱人的味道从袋子里钻出来，飘进了李还幻的鼻间。原本是令人愉悦的味道，但不知道为什么，李还幻却突然感觉到了难过。


    李还幻跟秦时的联系，在秦时单方面的不欢而散后结束。


    不仅仅是秦时，还有那个像她以前邻居弟弟的Fox张灿阳。像是太阳升起来、海面上的泡沫般，消失在她世界的海平面上。而这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


    李还幻的生活终于归于平静，宅家、撸猫，做回路人甲。只是偶尔，也会想起过去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尽管时间很短，但却恍若梦幻。


    小静：“就像是灰姑娘，终于回到了属于她的世界。”


    0.0：“灰姑娘是主角，早晚会被王子找到。而我，只是这个世界的【路人甲】。”


    这段对话，发生在她发现秦时将她的微信好友删掉之后的那天，也就是茶餐厅事件过去一个半月后。


    天气转暖。


    春天的气息，在大地复苏。


    【主角】的一切，彻底在她这里告一段落。


    她的生活回归正轨。


    偶尔想起，心里会有些闷。但好在李还幻是个懒惰、咸鱼，又擅长逃避困难的人，她会尽量让自己不去想一些令她困扰的事。


    小静没有【觉醒】，因此李还幻可以大方地在她面前谈论【路人甲】，她也不会联想到不好的地方。


    小静：“那么，【路人甲】小姐，你下一期的猫狗视频，什么时候更新呢？”


    尽管相亲屡屡受挫，可李还幻新发的“猫狗”系列视频，却意外地火了，在视频网站给她带来了不少的粉丝。


    闺蜜小静，也成了催更队伍中的一员。


    0.0：“还有段字幕没有调整好，晚饭后就发。”


    小静：“【摆碗】.jpg”


    聊天结束。


    李还幻坐在电脑桌前，继续忙碌。


    1个小时后，新一期的猫狗视频做好，李还幻将视频上传。刚刚发出去，新的弹幕就飘起来：


    “111！”


    “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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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


    “前排，卖瓜子板凳矿泉水~”


    “不容易！博主终于更新了！”


    ……


    前面照例是抢占沙发的。


    大约两分钟过后，视频内容播完，弹幕的内容也变得丰富起来。


    “傻狗也太蠢了，怎么能抢喵喵罐罐？”


    “二哈：罐罐好吃。”


    “只是罐罐的问题吗？明明抢的是喵喵的关注！”


    “哈哈哈，竟然也有姐妹跟我一样，觉得猫狗CP好磕。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觉得，蠢狗抢罐罐，是想获得猫殿下的视线~”


    ……


    弹幕里，有人磕起了猫狗CP。


    李还幻最近的视频延续了她以前的风格，用极其简单的“火柴人”模式做猫狗主题。视频的主角：活波不着调的哈士奇、高冷傲娇的猫咪殿下。


    主要讲述哈士奇与猫咪的日常，风格活波有趣，充满爱意。


    只是按照李还幻最初的设定，猫狗是一对性格迥异的朋友，一个热情活泼、沙雕直率不解风情，一个高冷傲娇优雅安静。完全迥异的性格，让它们的日常充满更多意外和趣味。但她没想到，发了两期视频后，弹幕里竟然有人磕起了CP。


    幻想曲：“是朋友哦~”


    李还幻在评论下面回复。


    很快，就有人回复她：


    “朋友？有这样的朋友？”


    “哦，我明白！确实是朋友【滑稽】.jpg”


    “曲曲大概不懂【朋友】的含量~”


    ……


    “曲曲”是关注视频的网友，对李还幻的昵称。


    坐在电脑前的李还幻默默转过头，望着电脑桌上的猫殿下，望着它那张高雅、冷漠的脸。视频里的猫咪殿下，就是以她养的猫殿下为原型创作的。


    李还幻实在是没法想象，猫殿下跟一只哈士奇谈恋爱？


    “喵~”碧绿色的猫眼睛，朝她望过来。


    李还幻立刻领会到，知道这是索要“罐罐”的信号。


    她扫了眼视频右下角，发现已经晚上8点过了。有人在评论区问她，什么时候开直播？


    李还幻除了这个主帐号，还给猫殿下开了一个宠物账号，偶尔会在账号上直播猫殿下的日常：吃饭、舔毛、洗脸，或者睡觉。


    频率很低，有时候半个月才直播一次。


    但自从主视频账号的网友，摸到宠物账号上后，催促她给猫殿下开直播的网友就变多了。甚至，猫殿下现在都有一个“榜一大哥”了。


    它的“榜一大哥”是一个哈士奇头像。


    李还幻怀疑是网友在玩梗。


    幻想曲：“10分钟后。”


    评论里跟了一连串的“坐等”“搬凳子”“放屁股”。


    李还幻起身去外面给猫殿下拿猫罐头。


    走到客厅，突然听到门外的走廊上传来动静。李还幻家的房子是两梯四户，一层有四户人家，现在的房子隔音效果一般。有时候站在客厅，会听到外面走廊上邻居的说话声。


    小区的入住率并不高，他们这层常住邻居除了她家，就只有对门的一户。前不及，李还幻对门那家好像卖掉了，现在的动静，不知道是不是新邻居搬进来？


    李还幻不擅长跟人打交道。


    她原本不想管的，可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似乎遇到了麻烦。随着“哐当”一声，有什么东西摔到地上。


    李还幻犹豫再三，还是站到了门后面。


    她深吸了口气，拧开门锁，朝外面望去，想要询问外面的人是否需要帮助？


    结果门刚一打开，一只体型壮硕、毛发蓬松的蓝色眼睛的哈士奇，就朝她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