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少年将军

作品:《嫣飞光不度,鱼跃水成文

    “原来如此,”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韩舒若有所思:“一个姑娘家,居然敢跳湖救人,而且听这描述,一掌能将殿下推出几尺远,想来还会武功,真是特别。”


    “殿下,你的眼光倒是长进了,这样的姑娘可比那装模作样的苏姑娘好多了。”韩舒玩笑道。


    君为想说,其实这位也是苏府的姑娘,但两个主子说话,他哪里敢插嘴。


    “别胡说,我与那位姑娘并无交集,”元倾遐皱眉,严肃道:“你这样说,将人家姑娘的清誉置于何地?而且苏姑娘见识不凡,许多男子还不如她,你为何总是这样贬低她?”


    “我就是看不惯她,”韩舒说道:“平时随意一些还不行吗?说话做事非要端着。殿下今日要见的这位也一样,端得很。”


    “你若不想见,就先离开,省的误了我的事。”元倾遐没好气地说道。


    “殿下,您今日有些浮躁啊,”韩舒道:“离开,那可不行,我还想看看那位是个多了不起的人物呢!”


    元倾遐不再理他。


    “祖母,这家的红豆糕做的可好了,您尝尝。”沐雯将糕点拿出来,递给老夫人。


    “瞧你,好不容易出了趟门,上街去,这么快又回来了。”虽是在骂,老人家却是面含笑意,拿起一块红豆糕尝了尝。


    “雯儿逛够了,祖母,好吃吗?”沐雯笑问。


    “不错。”老人家等把一块红豆糕吃完,才道。


    “殿下,来了,有一艘花船向我们驶来了。”君为站在甲板上喊。


    “是这艘吗?”


    “是,上面有个“人”字,就是这艘。”君为回话。


    “嗯,按我先前告诉你的说。”


    “是,”君为应完声,马上对外边喊:“那边的花船,我家郎君想同你们认识一下,可否一见。”


    等了一会儿,那边的花船甲板上也跑出来一个人:“我家郎君说:不见。”


    “为何不见,我家郎君只是想同在晚秋游湖的同道中人认识一下,或许可以交个朋友。”君为又道。


    那边还是固执的回话:“我家郎君说:不见。”


    “见一见吧,我家郎君身份特殊,认识了你们不会后悔的。”君为坚持不懈说。


    “我家郎君说:不见。”


    “可是……”


    “我家郎君说:不见。”


    “……”


    “殿下。”君为无奈地转头:“没办法了。”


    “那就只能……”元倾遐笑了笑。


    “哎,都说了不见了,你们怎么强行上船呢?”莫泽看着已经站在甲板上的元倾遐三人不满道。


    “君为,拦住他。”元倾遐吩咐道。


    “是。”君为马上与莫泽比斗起来。


    “哎哎,你们不能进去!强盗!你们这是强盗行径!”莫泽被君为拦住,只能大喊。


    元倾遐和韩舒充耳未闻,直接走进了花船。在花船的正厅,他们见到了这艘花船的主人。


    男子三分俊,七分俏,脸上有些苍白的病容。明明还不到九月,天气还不到冷的地步,可他坐在花船里,穿着一件厚披风,怀中还抱着暖炉。


    作为一个男子,瞧着竟是有弱柳扶风之态。


    此时他正在倒茶,手如玉笋,茶香弥漫,应是时兴的桂花茶。


    举手投足皆是遮掩不住的气度。


    “你们是何人?为何强闯进来?”男子身边一少年生气道。


    “来者皆是客,阿澈,休要无礼。”男子声音温和。


    “是。”一句话便让顾澈安静下来。


    “二位可要喝些茶?”男子对着元倾遐和韩舒道。


    元倾遐和韩舒对视一眼。


    “二位强闯花船,实非君子所为啊。”男子见他们不答,也不恼,自己喝了口茶,垂眼道。


    元倾遐回神笑道:“能一睹何将军的英姿,做回小人也无妨。”


    男子眼皮一抬:“阁下何人?”


    “元倾遐。”元倾遐先报了名字。


    “原来是太子殿下,何某失礼了。”男子起身:“阿澈,还不见过太子殿下。”


    顾澈惊讶过后,行礼:“顾澈参见太子殿下。”


    “顾副官不必多礼。”元倾遐道。


    “呵,未曾想声名远扬的少年将军何周,是这样一个病秧子,”韩舒神情严肃道:“且让我试试你。”


    不给男子反应时间,韩舒居然一拳直冲他去。


    “韩舒!”元倾遐又惊又怒,果然让这家伙跟过来是个错误的选择。


    可男子只是看着韩舒向自己攻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等韩舒近在咫尺时,男子才轻轻抬手挡住韩舒的拳头,手往前一推,韩舒竟步步退至元倾遐身边。


    元倾遐再生气,还是用手挡了他一下,让他不至于再往后退着摔去。


    “韩舒?原来是韩国公府韩小公爷。”男子淡声道:“桂花茶性温,韩小公爷肝火够旺,就不必喝了。”


    韩舒也是真没想到这病秧子一样的家伙手这么纤细,力气那么大,丢了脸,也就没有顶嘴。


    “不愧是近年声名鹊起的少年将军,何将军名不虚传。”元倾遐赞叹道。


    “雕虫小技,不足称道,”男子声音温和:“何某倒是没有想到这虚名也传到京城来了,今日殿下有备而来,也是手段了得。”


    “手段了得?”元倾遐谦虚道:“也没多了得,就是查到何将军一些有趣的东西罢了。”


    “殿下何意?”男子神情平静。


    “何将军不让顾副官先出去?”元倾遐体贴地问。


    “阿澈,”男子侧头吩咐:“你先出去找一下阿泽。”


    这一来一往的话,顾澈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回道:“是。”


    等顾澈离开,男子才道:“殿下现在可以说了?”


    “当然,”元倾遐一步一步走到男子面前:“何将军因中鹿一战年少成名,全军哗然,众将士皆当何将军是云山何府幸存子弟,走投无路才来从军。”


    云山城是南安国里一座富饶大城。


    “不得不说何将军这身份伪的着实是高明,何氏七年前被贼人灭门,可谁也不知会不会有遗留下来的子弟,此身份还可解释何将军这一看便非平民出身的气度相貌,岂不妙哉?”


    男子一语不发。


    “若非见到那幅画像啊,我就被何将军骗过去了。”元倾遐笑了。


    “什么画?”男子问。


    “丞相府大郎君的画像啊。”元倾遐盯着男子的脸道。


    男子沉默了。


    “丞相府大郎君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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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画像,那画像上的眉眼与将军怎么如此相似呢?”元倾遐步步逼近:“巧的是,苏舟也消失了七年了。”


    “将军,你是何周,还是苏舟?”


    “殿下您想如何?”苏舟的声音依旧温和。


    “我的侍从早便说过,将军,我是来与您,交朋友的。”元倾遐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交朋友?”苏舟也坐下了,声音里多了分笑意。


    “将军,如今遐与你的胞妹同在司学府,令妹苏姑娘见识不凡,想来也希望你为自己的前程考虑。”


    一旁的韩舒嗤笑一声。


    “胞妹?”苏舟的神情有些恍惚。


    “将军,考虑的如何?”元倾遐问。


    “离开了战场,我便不是将军了。”苏舟侧头认真对元倾遐道。


    “那……苏大郎君?”元倾遐笑问。


    还未回答,外面便有声音传来。


    “君为,你和太子表哥在这里做什么?”


    “郡主,殿下是来见一个人的。”君为的声音传来。


    “什么人?我们不能进去?”方莞问。


    “君为,”元倾遐唤道。


    君为连忙走进正厅。


    “殿下,是昌陵郡主,还有丞相府的苏姑娘,钟二姑娘,御史丞大人家的五姑娘,永定侯府余三姑娘。”


    原来不知不觉,花船已经靠岸了。


    不知道是不是元倾遐的错觉,那句丞相府苏姑娘,君为咬的格外地重。


    不过,确实是件好事。


    元倾遐瞥一眼苏舟,笑道:“这么巧,苏姑娘来了?让她们进来吧。”


    就知道殿下能心领神会,君为马上道:“是!”


    “苏大郎君,你瞧起来有些慌张啊?”元倾遐好笑道。


    “殿下说笑了,”苏舟喝了口茶,忽略那微微颤着的手,瞧着很是心平气和。


    “别抱太大希望,七年不见,你可不知道她长成个什么样子。”韩舒道。


    苏舟没有理他。


    这时,几位姑娘都走进来了。


    “太子殿下贵安,韩小公爷秋安。”


    “太子表哥秋安,韩舒,你也在?”


    “几位姑娘妆安。”元倾遐道。


    韩舒再不耐烦,也还是把礼数做周全了。


    “苏姑娘。”元倾遐唤晨嫣。


    晨嫣上前一步:“殿下。”


    “你瞧一瞧,这位郎君你可认识?”元倾遐用眼神示意苏舟。


    晨嫣看了半晌,熟悉倒是熟悉,想不起来还是想不起来。


    “嫣嫣,”苏舟颤着声道。


    “哥哥?”晨嫣脱口而出,话音刚落便惊了,呆呆愣愣地看着苏舟。


    “你是嫣嫣的哥哥?”方莞有些惊讶:“那个失踪了七年的,苏舟?”


    苏舟侧头看了她一眼,又去看晨嫣,点了点头。


    “苏大哥哥秋安。”钟娇娇余初几个姑娘连忙问好。


    毕竟是晨嫣的亲生哥哥,所以她们格外的尊敬。


    “各位姑娘,这里似乎容不下我们了,”元倾遐起身,笑道:“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苏大郎君,既然你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刚刚那件事,我就当你答应了?”元倾遐轻声道完,将这里所有无关紧要的人都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