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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妾身万福》 在想清楚自己的处境之后,岁漪立刻明白,她想去三公子房里这个想法不成了。
她撞破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弄不好,此事会教她丧命。
而三公子,保不了她。
唯一能护着她的,只有沈延容。
沈延容明显知道内幕,只有他开口保她,她才能有一线生机。
是以,岁漪故意示弱装作害怕的样子,她不了解沈延容的脾性,但她想,世间男子大多会怜惜柔弱女子的。
当沈延容的手落在她肩上的那一刻,岁漪知道,自己赌对了。
“公子……”
沈延容声音有些暗哑,却也坚定:“你……先起来。”
岁漪仿佛才察觉自己与他过于亲密,慌张起身:“公子恕罪,奴婢不是故意无状的,公子的腿没事吧?”
沈延容摇头。
怀里的人走了,他的心慢慢恢复平静,“你……”对上那双晶亮的眼眸,他慌乱移开视线,“你不用太害怕,都是死人,而且……有我在。”
岁漪点头,十分信任他的模样。
“嗯,有公子在,奴婢不怕的。”
昏暗中,沈延容的耳朵更红了。
“不过,奴婢胆子小,公子,奴婢能挨着您坐着吗?”岁漪咬着唇,眼神企盼,像无辜可怜的小猫儿。
沈延容再不开窍,此时也不舍得拒绝。
“嗯。”
岁漪便坐了下来,她没有刻意紧挨沈延容,处于一个能让他感觉到她的温度但又不越矩的界限。
却没发现,混乱中她散开的头发有一缕落在沈延容肩上。
那缕头发无意中贴在沈延容侧脸上,沈延容歪头,出神盯着,也不知在看那缕头发还是在看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岁漪只觉脑袋越来越昏沉的时候,顶上突然出现了一抹亮光。
以及沈延祺激动的声音:“容哥儿!”
且不提两人如何被艰难地送上去,上来之后,岁漪才知道他们是怎么掉进去的。
原来他们掉下去的地方是个深洞,而沈延容之前躺着的地方旁边那个大石头覆盖在洞口上,不知什么原因被人移到一边,洞口被落叶树枝覆盖,她刚好踩到,沈延容为救她动了,大石头也随之而动,封住了洞口。
过了这么久才被救,也是因为护卫们要撬动大石头废了不少时间。
沈延容对沈延祺耳语几句,沈延祺一愣,郑重地点头,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深洞。
等两人回到灵峰寺小院,早已月上枝头。
大夫早就等候着了,几位姑娘也都没睡,沈延容一进院子,主子奴才们都围了上去。
只夜澜和香涟,跑过来扶岁漪。
见沈延容被众星拱月抬进屋,岁漪低头苦笑,却错过了那个方向望过来的眼神。
“岁漪,你还好吗?”夜澜问道。
岁漪摇头:“我没事。”
嘴上说没事的岁漪当天夜里就发起高烧,好在夜澜担心她没睡着,很快就发现了,立刻禀告大姑娘。
沈延慧还不知道沈延容掉下深洞的事,想着岁漪也是为了进山找人才发烧,便让大夫过去看看。
接下来的两天,岁漪都是在房里度过的,外界的消息,也只能靠夜澜和香涟告诉她。
首先是沈延容的伤势,小腿上的划伤没什么大碍,比较严重的是扭伤,大夫说那一处的骨头断了,给接好了骨头,未来三个月都不能走动。
再就是元玖也给救回来了,他那伤也不知道怎么弄的,他昏迷不醒,还是沈延容说多半是回来找人的路上摔了一跤,刚好撞到树枝上,叫树枝洞穿了小腿。
“姑娘问四公子到底如何受伤的,四公子只说是他为了追猎一只野鹿,不防前面有个石坑,勒马急停自己摔进坑里才扭伤了脚,我瞧着姑娘不太信,还去问了护卫,但都这么说。”夜澜给她喂药。
岁漪心中了然,定是沈延容吩咐了那些侍卫不许多嘴,两人一起掉进深洞的事才没传出来。
岁漪倒不觉得沈延容是为了维护她的名声着想,多半是那洞里的尸骨不能叫人知道。
她试探道:“最近寺中可有什么传闻?”
夜澜摇头:“好好的怎会有传闻。你呀,病了还想这么多,病去如抽丝,世子马上就来了,等回到侯府,你可得养一养。”
是的,许是担心弟弟,世子亲自过来接弟妹们回侯府。
晌午十分,众人到达靖安侯府门前。
自是先去拜见老夫人的,送主子们进了屋,岁漪没有跟进去,而是回了自己房间。
一回去就发现了异样,月湘的东西不见了,占了她床铺的,是花穗。
岁漪问花穗怎么回事,花穗笑得怪异。
“姐姐还不知道吧,月湘去世子院里享福去了!”
岁漪愣住。
去了世子房里?
花穗捂着嘴笑:“姐姐这几日不在府里,错过了许多事。姐姐走的第二日,世子亲自到老夫人屋里讨了月湘去,早知月湘姐姐有这么高的心气……”她就不费那么多的功夫了。
见岁漪不说话,花穗好奇:“难不成往日月湘姐姐丝毫不曾透露与世子的情意?”
说来最近满府的下人都在议论此事,以前没听说世子对月湘另眼相看啊,怎的突然间就入了世子的眼?
虽说月湘如今只是福女,可谁都知道,等世子夫人嫁进来,月湘就是板上钉钉的姨娘了。
世子日后,可是要继承侯府的。
花穗内心里也是羡慕的,语气就带了些酸味。
“不过,我瞧着侯夫人似乎不太同意此事。”
岁漪:“怎么说?”
花穗:“老夫人才允了世子,侯夫人就从府外为世子挑了一位福女进门,侯夫人安排她住在东院的梅香阁,拨了几个丫头伺候着,我听说,那位姚娘子的父亲还是一位举人呢。”
良籍出身,还有一位举人父亲,又得侯夫人看重,与之比起来,月湘几乎没有优势。
花穗还想听岁漪分析分析,哪知她一句话不说,不由觉得无趣,遂回到自己床铺整理东西。
岁漪身体还虚弱,一路回来本就疲累,又听了这样惊人的消息,更觉脑袋昏沉,索性什么也不想,用被子蒙头囫囵睡去。
睡一觉醒来,人舒服多了。
屋里只有许涵,见她起身便走了过来。
“你不用着急去拜见老夫人,老夫人知道你病了,让你好好养着,待身体好了再当差。”老夫人也以为岁漪是夜里进山寻人才受凉生病,不仅允了她休息,还吩咐厨房每日单为她备一碗小米粥。
岁漪朝着怡寿堂方向行礼:“多谢老夫人挂念。”
这才对许涵道:“月湘……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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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涵挑眉:“你知道了?”
岁漪朝花穗床铺方向看了一眼。
许涵嗤道:“也不怪她得意,巴巴地都与你说了。”
岁漪:“你这般说话语气,是心里不快?”
总不是嫉妒月湘去了世子房里,岁漪知道许涵志不在内院。
许涵深深吸气,还是没忍住,去屋外张望确定没有人,又关上门,转过身来气急败坏道:
“你知道月湘是怎么去的世子房里?她是趁世子醉酒……”爬上了世子的床!
若真像现在传的那样,是世子早就对月湘有意,许涵绝不会有任何不好的情绪,可偏偏月湘是使了如此下作的手段!
见岁漪惊讶,她道:“你也不可置信对吧?我们每天朝夕相对,我竟不知她何时起的心思!”
岁漪摇头,她不惊讶月湘对世子有心,只是没想到月湘会做出这样的事。
岁漪:“总归木已成舟,她也算得偿所愿了。”
许涵冷笑一声:“哪里就得偿所愿了,若非顾忌老夫人的面子,侯夫人早发作她了!”
做祖母的身边的丫鬟爬上了孙子的床,传出去别人如何看老夫人?
“只那姚娘子进府便知,侯夫人怕是厌了她。”
许涵之所以这么生气,除了气月湘行事荒唐,也是担忧经此一事侯夫人视怡寿堂其他丫鬟如月湘一般轻浮,肖想主子,从此防备她们。
再有就是替月湘的以后担忧。别看现在侯夫人还是同意月湘留在世子房里,可等日后老夫人不在……月湘会怎么样,还不是侯夫人说了算。
“她怎么就这么糊涂呢!”许涵是真想不明白。
岁漪不好与她解释人各有志,只道:“未必会发生你担忧的事,月湘模样好,性子又讨喜,只要世子看重她,侯夫人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侯夫人不至于为了一个妾室和儿子作对。
许涵冷静下来,一想也是,又突然狐疑地看着岁漪。
回想着这些日子岁漪的言行,睁大了眼,“你该不会也……”
岁漪垂眸,没有否认。
许涵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几个来回,胸口起伏。
“你也糊涂!”
她半蹲下来,与岁漪直视。
“你是我们几个里模样、才情都最好的,老夫人也最疼你,日后求老夫人给你许个正经的人家,做正头娘子不好吗,何必去给人当妾?秋云如今是何境地你都忘了?”
她的眼眶里充盈着泪意。
岁漪抬眼,目光哀伤。
“正头娘子?一家子奴籍的正头娘子吗?”
“我没有忘记秋云,那你可还记得春蚕的儿子?才五岁,得了肺痨病,老夫人担心传给春蚕,春蚕又过给府里人,便让汪妈妈去送了药。春蚕哭着求着,说要把孩子送走,送到庄子上去或者送出圣京都行。春蚕伺候老夫人多少年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可结果呢?才五岁的孩子啊!”
“春蚕姐姐也是正头娘子,但她一家子的身契都在老夫人手里,老夫人要她的儿子死,她的儿子就不能活。春蚕姐姐不恨吗?她不敢恨!她老子娘还活着!”
“许涵,对于我们这样的人而言,没有更好的路,比起秋云,我更不想做春蚕。”
老天不公,生命有高低贵贱,她只是,想要自己这条轻贱的命,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