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05

作品:《妾身万福

    沈延容毫不客气地要走沈延祺腰间的帕子擦拭爱枪。


    沈延祺:“……”他那帕子用雪蚕天丝做的,单那么一小块值十两银子!且雪蚕天丝娇贵无比,竟然用来擦那糙枪!


    岁漪同样静默。


    好不容易塑造的氛围被毁,她不免有些羞恼。


    偏生沈延容一点儿没察觉两人对她的不满,再次问道:“我的墨呢?不用你往我那儿跑一趟,我自己带回去就行了。”


    他盯着岁漪,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杂念。


    刚刚的相处到底在沈延祺心里留下些许涟漪,见容哥儿语气生硬,怕岁漪多想,他立刻道:“正好岁漪姑娘你也不用受累了。”


    岁漪此时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这次时机不好,再找下次就是。


    她扬起一抹笑,向两位公子福身:“那多谢两位公子体恤。奴婢还要去一趟二公子处,先行告退了。”


    将沈延容的那块墨交给他,岁漪转身离开。


    沈延祺的目光随之而去,直到再也看不见。


    “你觉得怎么样?”


    “挺不错的,色泽黑润、奉肌腻理。”


    沈延祺:“恩?”


    一回头,就见容哥儿把玩着那块墨。


    沈延祺拍拍脑袋:“我说的是岁漪姑娘!”


    沈延容抬头,眸子里满是不解,“她怎么了?”


    沈延祺不意外自己这个弟弟还没开窍,此人全副身心都在武道上了,对其他事都不关心。


    揽着沈延容的肩膀,因着身量没他高,压得他不得不低头。


    “府里那些小厮你也知道,闲着无聊最喜欢编排那些丫鬟,我听说,岁漪被提到的次数是最多的。”


    沈延容:“为什么?”


    “因为貌美啊!”


    “说来也奇了,一个小丫鬟,竟生得如此美貌,外人不知道,怕要以为是我们侯府的小姐呢。前些年还没长开的时候倒也不觉得,如今却是越发惹眼了。”沈延祺摇头,也不知一个丫鬟生得如此样貌是福是祸。


    “若是能嫁给一位良人倒也罢了,若是遇人不淑,只怕……”话到一半,沈延祺见四弟忘向自己的眼神全是鄙夷,“……作甚这么看我?”


    “妄议一位闺中女子,非君子所为。”沈延容一脸认真。


    沈延祺:“……”岁漪只是他们府里的一个丫鬟!他一个公子,说几句丫鬟都不行了?


    见沈延容转身要走的样子,忙道:“你去哪?”


    沈延容:“去告诉母亲,府里的下人该好好管管了。”今日敢编排府里丫鬟,明日是不是就敢编排小姐夫人?


    “哎!哎!”沈延祺没叫住人,“我那账册你还没看呢!你不看我就自己把人处置了啊!”


    ——-


    沈延容还真去了正德堂。


    侯夫人这会儿正在梳理近一月府中的支出。


    端哥儿的彩礼已经送去了林国公府,所住的常馨院重新整修了一遍,又添置了不少家具,虽然正厅的家具会由新妇那边送来,但其余屋子的布置却不能敷衍,否则显得他们靖安侯府不待见新妇。


    不止这些,成亲那日的宴席,只侯府的厨子是忙不过来的,还得在外找厨子,还有菜品的采购,桩桩件件都是要紧的事。


    等忙完了端哥儿的婚事,还得忙慧儿的婚事。


    作为侯府主母,侯夫人真是一天不得空闲。


    最放松的时候就是与孩子相处的时候了


    四个孩子里,端哥儿无疑是最令侯夫人器重的,对慧儿则多是可惜心疼,对懋儿则是宠溺,毕竟是幼女。


    而要说最让侯夫人喜爱的,却是沈延容。


    不谈其他,只那张赏心悦目的就足够令疲惫一天的侯夫人心中愉悦:这是我亲生的儿子!


    见沈延容进来,侯夫人忙招呼他坐下,又令婢女呈上容哥儿最爱喝的酸梅汤。


    “满头大汗的,这是又耍枪了?教你父亲知道,又要说你不用功读书。”


    如今四海升平国富民安,武将越发不受重视,反倒文臣权力渐大。


    靖安侯早下了令,府中公子都得科考,争取入仕。


    话是这么说,侯夫人语气里却不见责怪,在她看来,侯府有端哥儿光耀门楣就够了,容哥儿是次子,做自己喜欢的事也无妨。


    沈延容一口饮尽酸梅汤,看了眼侯夫人放在一旁的账册,没放在心上。


    “功课我早完成了,母亲,我有一事求你,你允了我吧?”


    侯夫人:“你从小到大,你什么事我没允过?说吧,这次你又想做什么?先说好,你大哥马上要成亲,不许在大喜日子里惹出乱子!”


    沈延容“嘿”一声,“此事正好与大哥有关。儿子想着,大哥要成亲,做弟弟的不能没有表示。儿子听说,城南灵峰寺的龙凤银鱼寓意美满,若是新婚夫妇吃了定能恩爱不疑白头偕老,儿子想与三哥一起去趟灵峰寺,取十尾龙凤银鱼祝兄嫂新婚!”


    龙凤银鱼的传说侯夫人也听过,只是圣京人士多爱去城北的皇觉寺,城南灵峰寺偏远,若是去了当日怕是赶不回来。


    犹豫间,沈延容又求了几次。


    想着儿子渐大,又有着一身好武艺,倒是不怕放出去,侯夫人点了点头。


    沈延容立刻笑了,眉眼飞扬,尽显少年朝气。


    临走时,沈延容想到刚才的事,“对了,侯府的下人愈发长舌,适才儿子还听见有人说什么三哥不学无术,沉迷商贾之事才考不上国子监。这种管不住嘴的人若是哪一日在外传播侯府谣言,岂不是坏了大事?母亲可得好好管管。”


    “还有这事?母亲晓得了。”


    待沈延容一走,侯夫人便沉下脸。


    祺哥儿虽非他亲子,却也是大房的人,唤她一声母亲,她从不曾亏待过。


    如今有下人嚼他舌根,传到祺哥儿耳朵里,焉知祺哥儿不会疑心是她这个嫡母故意放纵?


    且今日能传祺哥儿谣言,明日是不是也敢传容哥儿、端哥儿的谣言?


    看来是她近日忙着端哥儿成亲的事,忽视府中下人管教。


    侯夫人当即叫陈嬷嬷进屋。


    ———-


    岁漪不知她走后还引出了一端事。


    将墨送至二房,她并未进院,只将墨交给了二公子身边的小厮就离开了。


    沈延学得知她来,立刻追了出来,可哪里还看得到人?


    难得对身边的人发脾气:“下次岁漪再来,定要及时告知我。还有,万不可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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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厮不解,就算岁漪姑娘得老夫人重用,公子也不必这般重视吧?


    而沈延学的婢女稳秋却是眸光一闪,察觉到沈延学态度的异样,将此事记在心里,寻思找个机会告知二夫人。


    另一边,岁漪回到怡寿堂。给老夫人回完话,老夫人打发她回房休息。


    这会儿许涵她们都有差事,屋里只岁漪一个人。


    今日一计不成,只能再想他法。


    想了想,解下脖子上的红绳,那红绳中间系了一大一小两把钥匙。走到床边掀开铺盖,铺盖底下有一暗格,用大钥匙将暗格打开,取出里面的木箱。再用小钥匙打开木箱。


    木箱中,是岁漪这些年积攒的体己。


    有老夫人赐下的首饰,也有银票。银票是她用这些年攒下的月例银子去钱庄兑的,便于保存。


    还有些她收集的杂物。


    岁漪从里取了一支约五寸长的木盒,又拿了一对银镯包好,将箱子放回暗格中,锁好暗格,便出了屋子。


    却是寻到汪妈妈处。


    先前说过,老夫人还在用的老人里,全嬷嬷、汪妈妈、厉妈妈是最得用的。


    其中全嬷嬷管着怡寿堂的大小事,厉妈妈管着老夫人的私库,汪妈妈则负责老夫人在府外的嫁妆私产。


    因此,汪妈妈有老夫人特赐的腰牌,随时能进出侯府。


    今日运气不错,汪妈妈没有出去。


    她是府里的老人,独自占了一间屋子,天气热,将外衣脱了,只披了坎肩,正喝着一碗莓果冰酪。


    旁边桌子上放着一个银盆,盆里浅浅铺了层冰,边上则有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拿着把扇子给她扇着风。


    这小丫头岁漪知道,叫三叶,正是前些日子王娘子送进来的那一批人中的一个。


    听说是被汪妈妈瞧上,收做义女,如今被安排进了大厨房。


    众所周知,厨房的活计很辛苦,但油水也足。


    许多人都道这小丫头有运道,岁漪却清楚,汪妈妈有个儿子,十一二岁了还不会叫人,生活上也无法自理。这丫头,汪妈妈是做儿媳妇养的。


    没有多余精力同情别人,岁漪反倒要恭喜汪妈妈新得了义女,她也是以这个理由拜访的。


    将那对镯子拿出来,亲自带在三叶腕上。


    三叶不敢收,怯生生瞧汪妈妈的脸色。


    岁漪:“汪妈妈待我不薄,你既叫她一声阿妈,便和我亲妹妹是一样的,这镯子你只管收着!”


    汪妈妈笑迷了眼,“叫你收就且收着吧。”


    三叶小声谢过岁漪,珍惜地抚了好几遍镯子。


    将三叶打发出去玩,汪妈妈才道:“一点不灵性!哪像你当初,才那般大,见谁都笑,一口一个妈妈,叫得人心都软了,要我说,养闺女还是你这样的。”


    这话一点不假,当初岁漪初到怡寿堂,小小的女娃一点不怕生人,又玉雕粉琢的,谁见了不喜欢,当时汪妈妈几个都生了抱养的心思,是老夫人执意留着才作罢。


    岁漪只笑:“有汪妈妈你日日带着身边教着,且看着吧,要不来三年,女大十八变呢。”


    这恭维的话汪妈妈很受用,与岁漪拉扯了几句闲话,眼神落在她一直没打开的木盒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