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隆冬
作品:《雪落再说爱你[校园救赎]》 绒雪沉默,抿了一下嘴,放下手机准备睡觉。
第二天早上绒雪惯例早起了,她想着宋渡安不去学校上课,应该不会早起,于是就自己下了楼,刚下楼就看到母亲和宋渡安一起站在厨房里。
宋渡安在烤吐司,母亲在煎蛋。
绒雪站在那,突然感觉这俩人才像是一家人,自己倒是像个住在他家的陌生人。
“阿雪醒啦,坐下吃饭。”母亲喊她,绒雪有点缓不过神的坐下,每个人面前摆的是个极其精致,有点欧洲中世纪风格的盘子,上面吐司煎蛋培根,还有一杯热牛奶。
绒雪看着坐在她对面,穿着一身校服,就是拉锁没拉上的宋渡安。神情恍惚,感觉像是在做梦。
宋渡安感觉到绒雪的目光,叉子敲了敲盘子,慢悠悠开口:“你不是要辅导我吗?我不去学校你怎么辅导?”
绒雪缓过神,举起牛奶就猛灌一口,母亲和宋渡安依旧相谈甚欢,绒雪简直不知道这俩人有什么话能说这么久的,于是草草吃饭完就对母亲摆手:“我去上学啦。”
外面的车已经停在门口,黑西装大叔正弓着腰等待。
刚经过考试,学校里大家都有点报复性的吵闹,绒雪走进班的时候,大家还都各说各的话,但宋渡安跟在绒雪身后进班的时候,教室里很明显的瞬间静了一瞬间。
宋渡安坐在绒雪旁边的位置上,张筠很高兴,拍了拍宋渡安的肩膀:“来了啊安哥。”
宋渡安点点头。
这边刘暖倩拍了拍绒雪的肩膀,悄咪咪竖起来根大拇指,传纸条给她:“够牛的啊雪雪,这几百年不来一次的人都能被你忽悠着来学校保驾护航。”
绒雪摇了摇头,在纸条上写:“他不是来保驾护航的,是来收债的。”
前面坐的姚涵不敢置信,一直羞羞答答的往后扭着身子去看宋渡安,然后拉着她同桌的女生窃窃私语。
桌子已经放回班级里,但自己的书还在外面没拿回来。绒雪拍了拍宋渡安,示意他让让。
因为桌椅之间距离近,宋渡安又那么大一块头,他除非把桌子推到他前桌那么远,才能坐着就让绒雪过去。
所以他站起身,准备让绒雪出去。
但他一站起来,其他人还以为有什么事,大家顿时都看着他,一言不发。
宋渡安很显然已经习惯了目光,但绒雪没习惯,她快速的走出座位,去到外面地上把啦出自己的书抱回教室。
开始上课的时候,宋渡安虽然坐姿不是很端正,但还是有在做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毕竟还听了。
到了一半的时候,宋渡安就开始开小差,看着窗外和绒雪发呆。
“那位新同学看哪呢?”老师不认识宋渡安还以为他是新来的学生,看见他心不在焉,就在讲台上喊。
宋渡安听了进去,很给面子的转回黑板开始发呆。
到了末尾,宋渡安就支撑不住了,终于趴在桌子上睡起来。
这些都是绒雪的亲眼所见,到最后几分钟老师让同学们都对一下自己试卷的正确答案的时候,绒雪先对完。
就侧脸去看旁边的宋渡安。他睡觉的时候紧紧的蹙着眉,看起来甚至比醒着的时候更桀骜,鼻子的弧度锋利的不行,脸上的创可贴还贴在那,增添了点野性,眼圈还有点乌青,像没睡好的样子。
绒雪没叫醒他,虽然要辅导但也是要循序渐进,宋渡安一个连课都没听过的人,第一节课能安安生生的坐在他的位置上,没犯什么幺蛾子,她已经觉得蛮不可思议了。
下课铃响了的时候,宋渡安还没有醒。绒雪就坐在位置上转身跟刘暖倩玩。
刘暖倩恨恨的说:“我昨天回家就把李西子在□□上狠狠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把他删了!”
绒雪笑了笑:“谢谢你啦。”
刘暖倩接下来就露出很八卦的表情问:“宋渡安家里怎么样?”
这个绒雪很有话要说,她在纸上写:“特别豪!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跟我妈关系挺好的,两人一吃饭就聊天聊的不行。”
刘暖倩看了笑的停不下来,说这是岳母和女婿合得来,让绒雪偷着乐吧。
宋渡安睡了两节课,在第二节下课终于悠悠转醒。
“几点了?”宋渡安微眯着眼,手支着头问绒雪。
“你再睡一会就可以吃午饭了。”绒雪怼在他面前给他看。
宋渡安反而低下头笑了一下。
绒雪:“你笑什么?”
宋渡安就看着绒雪说:“你知不知道你很像抗议游行里,举着牌子抗议的人,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这么觉得。”
绒雪微微瞪眼,从宋渡安脸上看出那种故意逗她的表情来,她狠狠瞪了眼宋渡安,站起身拿着水杯准备去接水。
宋渡安又再次站起来让位,顺带着伸了伸懒腰,他个子高比例也好,连伸懒腰这种动作的都做的很有观赏性。
绒雪刘暖倩手挽着手就去接水,刘暖倩看了眼旁边,只有她们俩人在接水。
低声跟绒雪说:“现在学校都在传宋渡安和你在一起了!”
绒雪挑了挑眉。
刘暖倩一副老母亲模样叮嘱绒雪:“你现在很危险,现在多少女生都盯着你,都想看看你是谁呢,你要出教室的话,一定得带上我啊。”
绒雪很狡黠的笑了一下,搂住刘暖倩,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过了两天,老师们效率很高,期中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一群人挤在一楼的流动榜上伸着头看成绩。
绒雪和刘暖倩她们是从三楼跑下来的,前排已经没了位置,两人使劲踮脚仰头去看前面的成绩单。
“第一名,第一名,绒雪?”
“谁是绒雪啊?”
“七班那个哑巴。”
“哑巴也能考第一啊?”
“嘘,声音小点,就那个就那个,眼睛圆圆,脸特小特白挺漂亮那个。”
前面的一堆里已经逐渐传出隐约的感叹。
绒雪和刘暖倩已经放弃挣扎,站在原地等前排人走完再看。好不容易前排人散尽,两人终于挤到前面,刘暖倩伸着手指,一下就看到了:
年纪第一名,绒雪。
她大叫起来,抱着绒雪就原地很欢乐的蹦跶了好几下,绒雪也弯着眼笑,把分数细细记下来。
“我是咱们班第二十名!可以可以,我已经很满意了。”刘暖倩对于自己的进步很骄傲。绒雪往成绩单逐步往下看,就看到了宋渡安的成绩,最后一名。
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辅导之路实在是任重而道远。
回到教室的时候,宋渡安不在座位上,张筠也不在,刘暖倩问了句:“张筠哪去了?”前排的姚涵转过身跟刘暖倩说:“他和宋渡安他们一起去操场打球了。”
说完话,撇了一眼绒雪。那眼神说不上友好,带着点挑刺的不满。刘暖倩看在眼里悄声跟绒雪说:“她喜欢宋渡安,现在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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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宋渡安的关系变好,就对你有意见了,上次我还看见她们几个人窃窃私语。”
绒雪点了点头,其实没太放在心上,总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讨厌或者看不惯别人,这时候解释和逃避都是无济于事,不如坦荡接受。只要自己对自己的认同度和主体性够强,外界的声音对她来说都不会让她摇摆猜忌自己,反而使她明白真正想要的和在意的是什么。
比如对她来说,绒雪翻开书,开始整理竞赛题,她最想要的不过是通过这些切实的成绩和知识,完成自己更远更大目标的途径。
为了摘取皇冠而爬山涉水路途中,爬上她小腿的藤蔓和在她耳边嗡嗡作响的蝇虫,便算不得是什么可以被在意的东西。
上课之前,宋渡安和一群男生拍着篮球回到班里,张筠揽着宋渡安的肩膀,兴奋的脸都红了,黑红黑红的有点像烤糊了的红薯,在浩浩荡荡一群人中揽着宋渡安止不住的夸他,声调亢奋,整张脸每一块肌肉都兴奋的不知所以:“安哥实在太厉害了,我靠我简直服了最后几秒那个三分,神了简直!神来一手!”
“我靠真的,你们刚才谁拍了没?这他妈历史性地一刻,谁拍了发给安哥啊。”
“我什么时候能打出个这这种球哎呀,真是牛。”
宋渡安也微微勾了下唇角,明明已经是冬天,气温骤降的厉害,人人都裹紧校服里的厚衣服,这几个打球的反而把校服都脱了,搭在肩膀上,系在腰上的,怎么样的都有,浑身散发着热气走进教室。
张筠坐下来,把校服扔进抽屉里,穿了件敞开怀的黑色棉服,热得止不住的扇风,刘暖倩这时候也不在座位上,他就站起身来去开刘暖倩身边的窗户。
呼啸而过的寒风一下子吹进教室,立马有几个人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手揣在口袋里到处看冷气来源。
绒雪校服里穿了件白色的棉服,鼓鼓的有点行动不便,她将棉服的衣领拉上去,只留出两只圆眼睛露在外面,很像一种埋在雪里警惕的白鼬,人小小白白的窝在那,眼睛机灵的圆溜溜。
宋渡安看了一眼绒雪问她:“你冷?”
绒雪侧过脸去看宋渡安,这人穿了件黑色卫衣就那么坐在那,看不出一点冷的模样。
“一点也不尊重冬天。”绒雪腹诽。
她写在纸上:“这是冬天,不冷才奇怪吧。”
宋渡安站起身,明明离窗户有一段距离,他却一伸手就够到了,将窗户合上,冷风被彻底隔绝在外。
绒雪看着宋渡安关窗户,就想起来了她们第一次遇见那天,宋渡安那时候恶狠狠的样子,现在宋渡安倒是没再在她面前做出过这种表情了,更多是是那种内敛的冷言冷语。
她记起来李西子的事就对宋渡安写:“我和我妈妈已经找到合适的房子了,这两天应该就能搬过去。”
宋渡安接过来纸条,皱着眉看完,转过身问她:“你为什么以为搬家了他就再也找不到你们?”
绒雪抿了一下嘴,下意识揪了揪手指上的倒刺写:“他和我毕竟不是一个学校的,而且以后上下学我妈妈会接送我的。”
宋渡安看着绒雪,女孩眼神明亮,写字的手纤细白皙,连血管都不显露,手腕也细的吓人,仿佛他两根手指都能圈住,一用力都会被折断。
但她写字的时候和看他的神情,却又带着种学生气的沉静温柔。
她太纯洁,太天真,同时也也太尖锐,太易碎。
宋渡安沉沉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