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想找工作。”


    少年并紧双腿，看起来很拘谨。


    谢词冰快被萌翻了。


    也没人说神仙长得这么可爱啊。


    谢词冰维持住面上的端庄矜持，点了点头：“你不是专门牵红线的吗？怎么会失业？”


    少年沮丧地垂下眼，随即忿忿不平地说：“因为现在的人太爱快餐感情了，谈网恋的，没聊两句就开始线下，男的总是想方设法吃到女生，还有出轨的、还有养鱼塘的，还有中途变心的，哪怕曾经山盟海誓，两小无猜走向花开两端，校园到婚纱最后只留下一地鸡毛，也就没什么人信仰我了。”


    想想也是。


    比如她的前公司老板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在国外留学期间就荤素不忌，回国后更是和好几个女主播都有暧昧关系，据说这位老板还是有门当户对的准未婚妻的，只是老板家里破产，也不清楚这位倒霉的准未婚妻家里有没有解除婚约。


    “这倒也是，你除了牵红线以外，还有什么特长吗？”谢词冰附和他，安慰了两句，少年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他轻轻摇了摇头：“我就是靠牵红线成神的呀，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技能。”


    谢词冰定定看着月老这张可爱的正太脸，小卷毛、俊秀的娃娃脸，这脸可太好看了。


    这要是去直播，肯定能吸引很多妈妈粉。


    谢词冰咳嗽两声，说：“这样吧，你先试试直播怎么样，要是不行，我再给你想别的工作。”


    “直播啊，我知道，我这样的也能直播吗？”少年没什么自信。


    谢词冰可太怜爱他了，忙说：“怎么会啊，你可是月老啊，要相信自己。”


    “月老月老的，也不好听，你就叫我灵越吧。”


    “好，灵越。”


    神仙们也是与时俱进，从灵越的表情上看就知道他肯定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网络小白。


    “你有自己的手机吗？”谢词冰颜值即正义，对好看的还是要耐心一些的，“没有的话，用我的手机直播。”


    灵越摸出来自己的手机晃了晃：“我有呀。”


    小可怜的手机屏幕裂得厉害，还掉漆，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你还是暂时用我的吧。”


    谢词冰的手机刚换了没多久，就让灵越先去直播试试。


    好在老房子的采光还不错，调整了光线，就让灵越去开直播了。


    谢词冰用气音说：“刚开始直播没什么人看很正常，新人第一次直播有流量扶持，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大胆去做就是了。”


    灵越一看向镜头，脑子里一片空白。


    紧张。


    有点紧张。


    灵越抿了抿嘴唇，不太自然地跟镜头打招呼：“你、你们好啊。”


    站在不远处的谢词冰通过公司很有年代感的电脑盯着灵越的直播间，之前公司就有很多主播，谢词冰一看到灵越在镜头面前的表现，忍不住摇了摇头。


    躲闪镜头。


    眼神一直若有若无往她这边看，小动作很多，经常无意识地抿嘴唇。


    好在，这张脸很能打。


    就算是没开美颜，也依然绚烂夺目。


    只能说长得好就是老天爷赏饭吃，哪怕灵越的镜头感没有很好，愿意留在直播间的人也多，直播间的人数一点点攀升，在一千上下浮动。


    站了半天，谢词冰口渴，准备去外面看看能不能买点饮料。


    出门，她看向边上。


    原本空着的地方变成了一条街，不繁华也不认清，或许是因为绑定了系统的原因。


    谢词冰从电热锅里捞出来一瓶温热的牛奶，喝了两口。


    慢条斯理地走回去，正看到灵越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谢词冰满头雾水地走向他。


    “直播间封禁了。”


    谢词冰沮丧道。


    她才出去一会就封禁了？


    谢词冰人都傻了，看向自己的手机，果然出现了封禁的字样。就这几分钟的时间，灵越能干什么？


    “你干什么了，能让直播间被封了？”


    谢词冰都惊呆了。


    灵越小声解释道：“刚刚有网友在弹幕说脱衣服看看腹肌。”


    “所以你脱了？”


    “没有。”


    “那为什么被封了？”


    “我说我是神仙。”


    谢词冰眉毛一挑，不过单单凭借这一句话也不足以成为审核封禁他的理由，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灵越对了对手指头，腼腆地说：“我说了她的面向，又说她子嗣运绵薄，烂桃花泛滥，网恋对象可能是个海王。”


    “然后她一生气就举报我封建迷信了。”


    灵越可爱的娃娃脸上满是伤心欲绝：“可是我真的没有说谎。”


    谢词冰盯着黑屏中的封禁一天时间，叹了口气。


    她还能说什么呢？


    等吧。


    等到解封再说。


    谢词冰把灵越叫到沙发那里，循循教导：“现在的直播间都是很敏感的，有些词是不能说的，比如钱不能说钱，要说米。我知道你是神仙，但这在直播平台那里就是不行，你以后就不要再说这个了。”


    看来走颜值路线还是不太行。


    灵越的脸好看是不错。


    但是大众的审美还是更喜欢白幼瘦，谢词冰前几天看几个穿着汉服、化着浓妆的男生叫着姐姐姐姐就有很多人看，灵越这种反而还是少见。


    “你别急哈，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我给你想想别的法子，现在直播间还在封禁，不过你放心，我肯定给你找个好工作。”谢词冰自己也很急啊。


    员工的发展和她的工资也是有关系的。


    她又不是大慈善家，专门过来扶贫做慈善的，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搞钱！发展！


    就算灵越这张脸很好看，真的能当饭吃也不行。


    中午时分，谢词冰照例在外卖软件上看看吃什么午饭。


    她看了一眼眉头皱着的灵越，唇角勾了勾，她巴不得能躺平，没想到还有神仙这么想上班呢。


    “灵越，你要吃什么？”谢词冰的手指扒拉着外卖软件，一水的都是快餐，汉堡炒饭之类的，让人看了没什么兴趣，可偏偏这种快餐月销量很高，总排在前面。


    灵越摇了摇头：“谢谢你，不过不用了。我还不是很饿。”


    “还在担心工作的事情吗？”谢词冰放下手机，抬头看着他。


    灵越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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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忡忡点头，托着脸颊一副忧愁的模样。


    “要是找不到工作，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彻底消弭于世间了。”


    “信仰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吗？”谢词冰若有所思。


    “当然很重要，可惜现在没什么人信仰我了。”


    谢词冰嗯了声，微微皱了皱眉，决定换个路子走。


    电视上正在播放《封神演义》，恰好播放到了妲己和纣王在肉池酒林肆意玩乐的场景，灵越冷不丁说了句：“妲己没有灵狐好看。”


    谢词冰吃着外卖点的盖浇饭，笑道：“扮演妲己的这个明星很出名的，公认的大美人，你可以嘲讽她演技不好，但是美貌没人黑。”


    灵越摇了摇头，不认可地说：“灵狐比她好看得多，等日后她来找工作你就知道了。”


    由于直播间被封了一天，灵越的一整个下午都在看电视打发时间。


    “看了一下午电视别把眼睛看坏了，出去走走吧。”谢词冰走过去，递了一杯茶水给灵越，但很快又反应过来神仙怎么可能会近视。


    茶叶是谢词冰从茶几下找出来的，在厨房里烧了水，意外发现茶的品质很高，水也说不上来的清甜。比谢词冰以前喝过几百一瓶的水都好喝得多，喝完以后意识清明，前所未有的舒适。


    灵越倒是没有拒绝，喝了一口才轻轻皱眉：“这个是最低品质的灵茶，不大好喝。”


    “别挑了，现在都啥时候了。”谢词冰觉得好笑。少年委委屈屈的模样实在是搞笑得很。


    晚上谢词冰给灵越安排了一个房间，她则是来到自己的房间里。


    被褥都是她从后备箱拿出来的，之前露营买了套新的，就用过一次。


    好在房子虽然老，但是很舒适。


    谢词冰坐在台灯下，垂眸认真思索，灵越到底要走什么路子才能得到信仰，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


    灵越除了牵红线外没啥别的技能，看那娇生惯养的样子，在天界应当也是有仙娥伺候的，性格腼腆，从事互联网相关再合适不过，目前来看直播是挺适合的。


    毕竟这张脸是真好看。


    问题是现在全民直播，根本没门槛，在十几亿人口的人口大国中想要出头，就算是神仙也很难。


    能在各个赛道做到天花板的那基本都是卷到极点的，像他们现在公司还在创业初期没啥员工实在是洪流中的小虾米一只。


    做颜值主播……谢词冰的脸好看不错，问题是提供不了情绪价值。


    好看的人多了，稍微收拾下就看着好看，再一双甜嘴儿姐姐姐姐叫着，那谁能顶得住。


    灵越就跟锯了嘴的闷葫芦似的，看着镜头也说不出来几个字。


    这不行。


    美妆？父婴博主走奶爸路线？


    母婴博主是真的赚钱啊，能割韭菜的太多了，在大牌奶粉里掺杂一个不知名的奶粉牌子，拿钱哗啦啦的，不仅可以收割婴儿的钱，还可以收割爸妈长辈们的钱。带货婴儿用品外还可以搞个什么孕妈必用好物新手奶爸必备之类的。


    谢词冰之前给一个博主当助理，真是拿钱到手软。


    要不是她有良心，她都想自己当母婴博主了。


    想来想去，她镇定思痛，看来……也只有那条路最适合灵越了。